第101章 命运轨迹

而在蔺绪的主观视角中，

在他皮肉之下，每一条血管都像是鼓起来的时候，

他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痛苦……然后，这种痛苦骤然再消失了。

在服用命运魔药前，

蔺绪以为，这次服用魔药可能和上一次服用强运魔药时一样，

在魔药融入他身体的过程中，

他可能会看到一些和魔药本身有关的画面。

但事实上，并没有。

在身体上的痛苦骤然消失的瞬间，蔺绪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感觉不像是魔药融入了他，而是他融入了魔药。

他的意识，他的认知，他的一切，就像是一滴水滴入了海水里。

一瞬间，他似乎有些分辨不出“我”在什么地方去了。

自我的意识，似乎和更加宏大的存在，混合在了一起。

又像是在想要完成自我思考着，无数和‘我’一样的意识，都在运转着。

‘我’这个代表自我的存在，思考时在内心发出的声音，也是有许多声音重叠在一起。

这是一种令人恐惧的状态。

而令人恐惧的是……这一瞬间的他，好像不抗拒自已的意识消散，似乎也忘记了恐惧是什么。

他的人格和自我，似乎在这一瞬间涣散。

不过最后本能的挣扎，

还是让他不至于彻底迷失。

对着自已，再使用了一下能力。

蔺绪感觉自已再清醒过来一些……不过与之同时出现的，

反倒是更加强烈的痛苦。

这痛苦从身体到意识，又反过来从意识蔓延到身体。

最后同时迸发。

身体像是被一种无可抗拒的伟力强行拉扯着，朝着一个无法理解的状态畸变。

意识也像是在撕裂，勉强还保存着的一些理智和未知的强大意志对抗着。

似乎臣服于这另一道意志，就能够感受到此刻身体蜕变带来的‘愉悦’而非痛苦。

只是，哪怕按照蔺绪不多的经验，也知道，此刻的放松基本就意味着在服用魔药过程中失控。

就在蔺绪这不时给自已施加一下抽取负面情绪的能力，

就在这儿服用魔药过后的反复挣扎过程中，

魔药带来的特殊能力或者说其中蕴藏着的伟力似乎开始在蔺绪眼前彰显了。

明明能够感觉到，自已的身躯还在原地，

但偏偏同时，又能够感觉到，自已的视线是在不断拔高。

这是一种失控的感觉，像是自已的意识不自觉被一种强大的引力吸引，在朝着未知的时空靠拢。

就这样，

视角似乎突破了所在的这座二层小楼，

但诡异的是，他依旧能够看到小楼里边，不光一楼，还有二楼的画面，以及屋顶的画面，

这三层本该叠加在一起的画面，以一个蔺绪从未看到过，感受到过的视角，同时呈现在他视野里。

他的视线继续拔高，

他能够看到整个东洲分处驻地了。

同样的，他能够看到东洲分处驻地里一切建筑的屋顶，却也同时能够看到屋顶下每一层楼的景象，

不是像透视一样看到，而是依旧同时看到，那些建筑每一层原本的位置也没有在他视野里出现偏移，

但他就是以一个无法理解的视角看到了。

而这时候，

似乎是同一时间接收到的信息太过于庞大，

他的意识和思维似乎有些要宕机了，

他看着这俯瞰着整个东洲分处驻地的画面，似乎逐渐变成了一些模糊的轮廓，变成了一些光。

这些‘光’还并不是停顿的，它们正在运动。

就像是一道道流光，朝着蔺绪同样理解不了的方向，不是前后左右，也不是上下的，或快或慢的移动，

互相交织成了一个复杂如同乱麻的结构，

然后，

他的视线继续拔高，

他看到了整个东洲市……按照先前的规律，他应该是看到了东洲市，

这不过这会儿看到的一切，都已经连半点城市的轮廓都没有了，

只是细看起来，一道道流光，

宏观望去，就像是若干层，无数细节的，流光构成的复杂结构。

这是……命运轨迹？

蔺绪想起了命运魔药服用过后的一个重要能力，

能够看到‘命运轨迹’。

从先前‘教授’的表现上来看，这个能力不能预知命运的走向，

但能够一眼看出，相应人员和地方，命运是否短期内出现过较大的变动。

蔺绪有些明悟。

不过，这视角还在继续拉大。

画面本身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这是一片片，一团团，一道道流光。

只是看到的范围在不断，再不断的放大。

当到一定程度的时候，

蔺绪下意识朝着一个方向望了去，

此刻的状态下，他自然没办法分辨方位，

当他依旧能够下意识的知道，

那就是此刻中州市的方向。

转过头去的瞬间，

蔺绪就感觉到了一阵心悸。

然后紧跟着，他就看到了一片混乱的流光。

原本看到的一座城市的流光，就已经够杂乱。

但那似乎是中州市的方向，则是彻底的混乱。

一切扭成了一团，就像是个庞然的怪物。

明明是流光构成的，却像是蒙了一层雾一样，灰蒙蒙的模糊。

这是中州市的命运吗？

蔺绪的视角还在继续拔升。

到后面，蔺绪都已经分辨不清，自已看到的是什么。

也不知道自已是在怎么样一个视角。

只不过，

在某一个瞬间，

他就又像是跌落一样，

骤然意识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蔺绪本能地，再对着自已使用了下能力。

从自已身上抽取了大概几十个单位的负面情绪。

而这次魔药服用，到这儿也基本结束了。

……

“蔺医生，你感觉怎么样？”

在蔺绪在木质柜台后边，停顿了一阵，重新站起身过后，

一直守在跟前的殷盼雁，立刻出声询问了句。

“感觉挺好的……”

就过程来说，

这次服用魔药带来的痛苦，其实还比第一次服用魔药时轻松许多。

蔺绪感觉了下自已此刻的状态，

就跟上一次服用魔药时一样，

服用魔药过程中的影响，并没有随着魔药服用结束继续保留在他身上。

和其他调查员一样，

他并没有什么感觉要失控的感觉，

身上也没有其他调查员那样多的负面情绪。

殷盼雁听着蔺绪的话，再观察了下蔺绪的状态，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蔺绪只是服用第二次魔药，风险相对来说还不是特别大，更何况还有蔺绪自已抽取负面的能力兜底。

“那蔺医生，你可以休息一会儿，顺便适应一下您的新能力。”

蔺绪点了点头，

然后再感受了下，命运魔药带来的能力。

在魔药的影响方面，他和特事处调查员有些区别，

能力本身倒是大差不差。

首先。

命运魔药同样再提升了他一些身体素质。

和上一次服用魔药带来的影响叠加起来……即便此刻还没有全力尝试，

但蔺绪也感觉，自已此刻的身体机能很难说还是一个人。

此外就是魔药能力本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