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蔓延

对于中州市以及周边的不少人来说，

这一天晚上，也已经有些异常。

哪怕特事处还在竭力而勉强维持着中州市及周边的秩序，

不让一些相关揣测和阴谋论，成为主流。

但又一个白天下来，新出现的错乱事件，直接波及到的受害者已经有一个相当的数量。

而这些受害者生活交际圈里的人数，则更是一个夸张的数字。

这种情况下，错乱事件和诡异恐怖事件彻底呈现在所有人面前，已经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

秩序的崩塌可能随时发生，因为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已经在摇摇欲坠。

自然许多人，哪怕是还遵循着生活的惯性，也已经感觉到生活中有些强烈的变化发生了。

这些人，可能白日的时候，还正常上班，

或者趁着这个机会，带着家人孩子，外出游玩了一趟，

亦或者，网络不那么畅通，干脆在家里大睡了一觉。

只是等到回家，或者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朋友圈里，亦或者是本地朋友发来的短信，打来的电话。

说起某个熟悉的人，甚至是自已的亲人出了事，

第一次的时候，可能就是正常的怅然，以及悲伤，考虑这件事情之后的处理。

但可能，还沉浸在这边亲朋出事的悲伤中时，

又听到了另外一位亲人突然离世的消息。

第二次的时候，可能还感慨生命易逝。

但第三次的时候，第四次的时候……

哪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能够感觉到，仿佛有些恐怖的事情，正在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靠近。

难免惶惶不安，难免辗转反侧。

而现在错乱事件中受害者的数量，已经足够让这些受害者本身生活交际圈里的不少人，感受到这种境况。

哪怕是特事处处理某一起错乱事件的时候，尽可能保密。

但哪怕给出对外的理由在正当，数量多了，也会显得有些重复，失去了意义。

在宏观上，一起起不断出现的错乱事件，让整个中州市以及周边的氛围，都在逐渐偏向于异常。

一种惶惶的情绪在整个中州市以及周边蔓延。

而哪怕是只剩下本地的网络和通信，也依旧客观上加快了这种氛围的蔓延速度。

而同时，还有一个死结般的问题存在。

中州市以及周边不少人们已经产生的，对于这未知事件的恐惧，

特事处还没有办法通过直接公布真相来进行解释，

因为信息本身就是一种污染，更多的人知道祂的存在，可能会让祂骤然降临。

而以其他任何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进行解释，

在无法阻止新的错乱事件继续爆发，无法阻止一些人不可避免知道自已认识或者网络上看到别人认识的人又死亡或者失踪了的情况下，

什么理由其实都没有意义。

对于特事处来说，

入夜之后，是比入夜之前，更艰难的时刻。

而让人难以乐观的是，

下一个小时，必然还要比这一个小时的情况更加艰难，

因为此刻整个中州市以及周边的情况，就是在恶化。

……

在圈定的那片战场的山林间，

蔺绪，于蚩燧人等一众分处负责人，

就都席地而坐，身前摆了个大烤炉，

烤着一些烤串，算是今晚蔺绪以及一众分处负责人的晚饭。

烧烤烤得客观上很香，毕竟现在就有能够控火的资深调查员，稍微分出一点点心思就够了。

只是，

别说是一众分处负责人了，就是蔺绪此刻，都实在是没啥胃口，

再香的食物，也有些味同嚼蜡的感觉。

蔺绪现在只是看着这烤炉，

想着，自已每次吃烧烤的时候，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事。

这次都不用等到事情结束过后，

哪怕是一切顺利……此刻在现场的分处负责人们，调查员们也很难完好无损，或者说，多活下来多少。

本来，这顿饭其实是没有必要的。

哪怕蔺绪只服用过两次魔药，

不说辟谷，几天十几天不吃也不影响行动。

更别说一众基本服用魔药次数超过十次的分处负责人们。

只是有位分处负责人提议了一句，其他分处负责人想了想过后，就同意了下来。

最后，就是现在这副景象。

烧烤烤了不少，也有在吃，只是一众分处负责人的心思都没有在吃的东西上，

只是都关注着此刻中州市以及周边的情况，

不时还会有分处负责人主动起身离开，

参与一些严重错乱事件的处理。

虽然是在等待直面邪神的这场战斗的到来，

但这最终划定的战场位置，二十余位分处负责人一直都未真正凑齐过。

“……断掉中州市本地网络吧。”

“本地的网络还是加快了一些信息的传递过程。”

一位分处负责人看了眼自已的通讯器，再看了眼远处中州市城区，提议道。

燧人作为中州分处的负责人，此刻的许多情况还是由燧人直接做决定的。

燧人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只能再等等，如果切断本地网络，情况基本就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燧人抬起头，朝着蔺绪这边看了眼，但没有说话。

事实上，

此刻特事处做得最主要的事情，就是为蔺绪拖延和争取更多时间。

以尽可能提高更多一些，最终计划成功的可能。

不过，他也没有催促，甚至所有分处负责人，都未曾催促过蔺绪一句。

因为都知道，如果能够抽取和掌握更多负面情绪，

蔺绪一定会第一时间抽取，用不着任何人催促。

“等到八点整，八点整断开本地网络。”

提议的那位分处负责人听着燧人的话，也没有什么意见。

断开本地网络本来就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

它可能能够拖延此刻中州市内一些事情的传播速度，

但同时间，可能会加重此刻整个中州市以及周边，宏观上的惶惶氛围。

失去了网络这个大范围的分享渠道，许多人们可能会更加惶恐。

此外，

可能也会影响到，特事处信息监测部门对于网络上一些错乱事件相关信息的监控，以辅助及时发现一些新的错乱事件出现。

但，真到了那个关头，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特事处也没有什么办法，

最后那一层窗户纸被捅破的时间，

他们只能够尽可能往后拖延。

就像是此前一样，特事处就是在夹缝中寻找可能。

这边，蔺绪嚼了一口手里的烤串，

仿佛也没有吃出什么味道来。

低头，拿着通讯器和一部手机，他此刻实际上也关注着此刻中州市的情况，

特事处层面的情况，以及大众层面的情况都有一直看着。

实际上，

从抵达中州这边，到入夜之前，

他其实一直有尝试，少少的，再抽取一些负面情绪，增加自已掌握负面情绪的量。

只是，每次超过一定界限过后，那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就又再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