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化作了错乱的一部分

在蔺绪的感知里，时间仅过去很短暂的一瞬。

而在殷盼雁，于蚩等人视角里的34分钟里，

真正发生明显变故的时间，其实也是在突然的一瞬间。

在教授配合蔺绪的出手，做出第一个命运预言后，

在场一众调查员更加提起了心，神经高度紧绷起来。

而这种压抑而紧张的氛围，一直维持了超过三十分钟，

在最后几分钟里，发生了蔺绪此刻看到的大多数事情。

一直处于那种错乱状态的调查员红枫，

体内器官毫无征兆的，就像是世界本身出了什么错误似的，从体内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有些还像是长在树枝上的果子，勉强连接在红枫调查员的身体上，

有些则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这也是地上此刻还有一些溅射状的血迹的来源。

不过身体情况进一步恶化，但红枫的意识却是恢复了过来，

交流也不再有之前那样的障碍。

就像是被从另一个错乱的时空里被拉了回来。

而在同时，

唯一能够对蔺绪的出手提供一些辅助作用的调查员教授，

感受到了先前做出命运预言被实现后，‘命运’反馈的巨大力量。

这是教授从未感受到过的，在第一个预言就如此庞大而直接的反馈。

再加上蔺绪身上依旧不太明朗的情况，

所以，教授大胆地在第二个预言，就做出了真正驱使这命运反馈力量的预言。

“蔺绪医生能够战胜异常负面”。

这是一个有些宽泛的预言，战胜也分很多种情况。

但在不了解蔺绪与那异常负面，异常污染之间对抗状态的情况下，

只能做一些比较宽泛的预言。

至少从此刻的结果来看，

也算是发挥了一些作用。

……

听着殷盼雁等人简单给他叙说了这半个多小时里外界发生的事情，

蔺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老实讲，此刻他依旧有些难受。

那错乱世界的画面依旧模糊的叠加在真实世界的画面之上。

意识也处于一种随时像是要被撕裂成几块的边缘，

又像是掀着狂风巨浪海面上的一叶孤舟。

唯一比较清楚的锚点，可能反而是此刻他能够感受到的，被他能力抽取了，还未消化的那两百个多单位的异常负面。

按照特事处传统的判断来说，

蔺绪此刻在失控的边缘。

“……蔺医生，谢谢。”

正好医疗部门的医生也在，

在蔺绪恢复过来之后，也给蔺绪快速做了一个检查。

就身体层面，蔺绪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对于调查员来说，

身体的状态本身也就像是精神似的，随时都可能随着精神而发生异变。

最关键的，还是蔺绪另一个层面的状态。

于蚩等待着医生替蔺绪做完检查，再对着蔺绪道了声谢。

蔺绪摇了摇头，

“我也不想一起严重特殊事件在我住的地方爆发。”

于蚩没有多说话。

话是这么说，

但应对诡异，应对异常，本来就不是蔺绪的职责。

蔺绪被招募来，是作为医生，而非调查员。

蔺绪看着于蚩等调查员，先说了一个最重要的结论，

“我目前状态虽然有些难捱，但应该还算稳定。按我过往的经验，冲击最严重的时候已经度过去了，剩下的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然后，蔺绪再和于蚩等人提起刚才他抽取红枫身上异常负面时，感受到的一些东西。

于蚩等人不时点头，认真听着。

对于特事处来说，

除了蔺绪能力本身，

蔺绪叙说的这些，其中蕴含的信息，本身也很有价值。

“蔺医生，依照您的判断，红枫身上的问题能和此刻中州特事处面临的问题划上等号吗？”

于蚩听完蔺绪的描述之后，再提问道。

蔺绪想了想，比较慎重地给了一个回答，

“按照目前的信息来看，红枫调查员的异常负面，或者说先前处理的那起特殊事件，应该和此刻中州分处面临的一众相关特殊事件有着同一个源头。”

“来自于……一个邪神。”

“祂的真名，应该和‘不正与混乱’有关。”

蔺绪提到这个邪神的名字时，似乎眼前看到的世界再有些晃动起来。

名字本身，或者说邪神的真名本身就蕴藏着不少信息。

顺着这些信息，有时候可能就会有一些污染流淌出来。

于蚩等人也是经验丰富的资深调查员了。

听着蔺绪给出的判断，也没有去重复那个邪神的存在，

甚至在心底也没有去重复那个名字。

只是都停顿了一阵。

倒是蔺绪看了眼于蚩等人，想了想，

在先前意识快要崩散时，

在那错乱世界的无数错乱信息不断拥挤而来时，

蔺绪也在过程中，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不少信息，

“联合中州分处提供的，关于俞家村最后失踪的信息。”

“和我刚才感受到的一些信息……可能，一个错乱的空间，就是这起特殊事件下一步的变化。”

“一种名为错乱和不正的污染，从受到污染的人的身上，逐渐扩散到他所在的空间，然后空间也变得错乱，于是‘消失’了。”

“有一些可能……‘消失了’的空间，应该是没办法挽回了。”

“俞家村不是被拉入了另一片空间……应该是融入了‘错乱’本身，她成为了‘错乱与不正’这个概念的一部分……俞家村本身在‘失踪’的那一瞬间，可能就已经不存在了……”

蔺绪叙说的这段内容很抽象，

因为他从那个错乱画面中感知到的信息就是这么抽象。

不过，

其中关键的信息，于蚩等人还是能够听懂的。

就是，

俞家村的消失，不是特事处找不到它了，也不是它被拉到了另一个异常的空间。

它就是没了，彻底的没了。

此外，就是中州市范围内，其他相应的特殊事件，最终可能也会发生。

以一个更宏观的视角看，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就像是整个中州市都在朝着一个无底的深渊中滑落。

而不能够尽快阻断这个过程的话，

可能‘滑落’的还远不止整个中州市，以及中州分处负责的辖区。

“谢谢蔺医生你提供的信息。”

“嗯。”

蔺绪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话，

自已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真感觉有些累了。

至于要是被‘错乱’同化了的地域越来越多之后，

事情又将会怎么发展。

蔺绪和于蚩，殷盼雁等人其实大概都能够再猜到一些。

无非，就是，邪神降临。

“蔺医生，我们可能需要先告辞了。”

“殷队长，还是就由你和你的小队，负责蔺医生的安全……如果留在驻地的风险也增加，可以……放弃‘兜售神像者’。至于风险的程度，由蔺医生判断。”

于蚩等其他调查员，没有再在二层小楼多待。

在红枫身上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之后，

中州分处的问题，无疑就是此刻包括东洲分处在内，所有特事分处所面临的最严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