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吕光西征（一）

在前秦那看似巍峨庄重、实则暗流涌动的朝堂之上，气氛压抑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苻洛所率的传统贵族势力，依仗着世代承袭的宗室血脉，如同盘根错节的古木，深深扎根于朝堂的每一寸土地，牢牢把持着诸多关键要职。他们目光冷峻，在权力的棋局中寸步不让，每一次决策商议，都试图凭借家族威望压制异己，维护自身权势的绝对稳固。他们于朝堂之上，以大秦正统守护者自居，言辞间满是对自身地位的自负与对异己的排斥，俨然将这朝堂视为家族的私产，容不得他人有丝毫染指。在朝会之上，他们高谈阔论，句句不离维护大秦正统，可那眼底的傲慢与偏见，却如锐利的锋芒，刺痛着每一个非宗室势力的心。

慕容垂、姚苌、吕光等外族降将出身的外臣，表面上对苻坚毕恭毕敬，信誓旦旦地效忠大秦，可心底却各怀鬼胎。慕容垂在前燕旧地的频繁活动，宛如一颗重磅巨石，轰然砸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骇浪。他暗中穿梭于旧部之间，凭借往昔的恩情与人脉，将那些散落各地、依旧对慕容氏忠心耿耿的力量重新凝聚，恰似点点星火，渐成燎原之势。一时间，前燕故地流言蜚语如密织的暗网，迅速蔓延开来，隐隐透出复国的曙光，引得朝堂上下纷纷侧目，苻坚对他也愈发猜忌。每逢朝会，苻坚高坐龙椅，望向慕容垂的眼神里，仿若藏着两把锐利的利刃，多了几分审视与疑虑，那目光似要穿透慕容垂的心思，探寻他内心深处的隐秘。而慕容垂却佯装镇定，身姿挺拔如松，心中暗自思忖：“苻坚啊苻坚，你虽对我起疑，可我慕容氏复兴大业如滚滚车轮，绝不停息，你且瞧着吧。”表面上，他对苻坚的诏令言听计从，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各项任务，可私下里却争分夺秒地加快联络旧部的步伐，每一次秘密集会，都在为复国大计添砖加瓦，精心谋划着未来的每一步。

姚苌与吕光见此情形，心中亦是波澜起伏，各怀心思。一日，二人避开众人耳目，悄然相聚在一处幽静的府邸密室内。室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诡谲跳动，映照着他们神色各异的面庞。姚苌眉头紧锁，仿若深陷愁绪的深潭，低声道：“吕将军，你瞧如今这局势，慕容垂那厮愈发张狂，仿若阴魂不散，若不加以遏制，你我日后恐难有立足之地啊。他这般肆意妄为，迟早会将我等苦心经营的局面搅得粉碎。”姚苌一边说着，一边焦虑地来回踱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仿佛己经预见了慕容垂得势后他们的悲惨下场。吕光目光深邃如幽渊，微微点头应和：“姚兄所言极是，我亦正为此事忧心忡忡。现今陛下欲南征东晋，欲成就不世之功，可后方这前凉旧地叛乱丛生，各方势力割据，恰似芒刺在背，实乃心腹大患。这乱局若不清理，大军南进，后方必成溃败之源。而且，若能借此次西征，扩充我等势力，日后在朝堂之上，也能多几分话语权，不至于被慕容垂之流随意打压。”说罢，他站起身来，背负双手，在室内缓缓踱步，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似踏在思索的弦上，心中急速思索着应对之策。他深知，此次西征，既是为苻坚解决后顾之忧，也是他们提升自身地位的绝佳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思索良久，二人联名上书苻坚，言辞恳切，仿若泣血而诉：“陛下，如今欲南征东晋，成就不世之功，可后方不稳，万事皆休。前凉旧地叛乱丛生，各方势力割据，如同芒在背，实不利于大军南进。臣等恳请陛下恩准，出兵西征，为陛下荡平叛乱，稳固后方，以保南征无后顾之忧。况且，西征若胜，可开疆拓土，壮大我大秦声威，于陛下之霸业，百利而无一害。”

吕光更是挺身而出，目光炯炯如炬，站在朝堂之上，身姿挺拔如苍松傲立霜雪，言语中满是自信与豪情，仿若洪钟响彻朝堂：“陛下，臣自幼熟读兵书，久经沙场，麾下将士更是精锐无比，个个如虎狼之师。愿率大军西进，必能在短时间内平定前凉乱象，让西域诸国皆臣服于大秦麾下，为陛下的宏图霸业添砖加瓦。陛下只需给予臣信任，臣定当不辱使命，凯旋而归。臣深知此次西征责任重大，不仅关乎大秦的后方稳定，更关乎陛下南征大计的成败，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必不负陛下重托。”苻坚坐在龙椅之上，龙袍下的双手微微握紧，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仿若权衡着江山的天平。他一方面忌惮慕容垂的异动，仿若悬顶之剑，随时可能落下；另一方面又渴望南征早日开启，建功立业，铸就千古威名。同时，他也在思索着吕光和姚苌此举背后是否还有其他意图，但此时后方局势确实严峻，若不解决，南征难有胜算。沉思良久，终是点头应允：“吕光，朕便信你一回，望你不负所望，早日凯旋。此次西征，关乎大秦兴衰，你务必谨慎行事，不可掉以轻心。”吕光心中暗喜，仿若暗潮涌动，却恭敬跪地叩首，声音洪亮：“谢陛下隆恩，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信任。”实则心底己悄然泛起波澜：“苻坚啊，这可是你给我的机会，待我西征功成，这天下局势，说不定会另有变数。”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那是对未来的憧憬与野心。

吕光领命之后，仿若疾风骤回府邸，迅速召集麾下亲信将领。帐内灯火通明，仿若白昼，映照着众人兴奋又略带紧张的面庞。吕光铺开地图，那地图仿若命运的脉络，手指沿着行军路线缓缓划过，沉声道：“此次西征，困难重重，前凉之地地形复杂，仿若迷宫，叛军又熟悉地形，且多有勾结，仿若狡兔三窟。但我等为大秦效力，为陛下尽忠，唯有勇往首前，方能闯出一条血路。而且，此次西征，对我等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若能立下大功，日后在大秦的地位必将水涨船高。大家务必齐心协力，不可有丝毫懈怠。”众将领齐声领命，那响亮的回应声仿若雷霆，在帐内久久回荡。其中一位年轻将领，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若燃烧的星辰，抱拳高声道：“将军，我等愿随您冲锋陷阵，哪怕前路荆棘满布，也绝不退缩！愿以热血，捍卫大秦荣光！为了将军的大业，为了大秦的昌盛，我等万死不辞！”吕光微微点头，面露欣慰之色：“好！有诸位这般忠勇之士，何愁大事不成。我等齐心，必能踏平险阻。此次西征，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也是为了大秦的未来，待到功成之日，我必与大家同享荣华。”他看着麾下将领们，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期待，仿佛己经看到了西征胜利的场景，看到了他们凯旋而归时的荣耀。

大军出征之日，长安城外，军旗猎猎，号角震天。吕光身着黑亮战甲，头戴红缨盔，一匹乌骓骏马，威风凛凛，宛如天将下凡，气势如虹。他回望长安，心中暗忖：“苻坚陛下，待我平定西方，必助你成就大业。”言罢，马鞭一挥，五万铁骑仿若黑色洪流，滚滚向西而去，扬起漫天尘土，仿若奔涌的战魂。一路上，吕光不断鼓舞士气，他穿梭于队伍之间，与士兵们亲切交谈，仔细询问他们的装备是否齐全，粮草是否充足，让士兵们真切感受到他的关怀。他深知，只有让士兵们忠心耿耿，才能在西征中取得胜利，士兵们是他最坚实的依靠，也是西征大业的希望所在。

行至河西走廊，茫茫戈壁滩映入眼帘，狂风裹挟着黄沙漫天飞舞，日光被遮蔽，天地间一片昏黄，仿若末日之景。士兵们艰难前行，每一步都陷入滚烫的沙地之中，酷热难耐，水源稀缺，仿若置身炼狱。许多战马因缺水而体力不支，口吐白沫，士兵们的嘴唇干裂起皮，喉咙干渴欲裂，仿若火烧。吕光见状，仿若战神临世，跳下战马，亲自手持铁锹，带领士兵掘沙寻水。他高声呼喊：“兄弟们，坚持住！大秦的勇士从不畏惧困难，今日之艰辛，是为明日之荣耀！此刻困境，正是考验我等忠诚与勇气之时！我们是大秦的骄傲，不能在这里倒下！我们肩负着大秦的使命，要为了国家，为了家人，奋勇向前！”在他的鼓舞下，士兵们仿若绝境逢生，齐心协力，竟真的挖出几处地下暗河，仿若甘霖降临，解了燃眉之急，士气大振。此时，一位老兵满是沧桑的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仿若重获新生，哽咽道：“将军，若不是您带头，咱这伙人可真要命丧于此了，跟着您，咱心里有底！您就是我们的主心骨，只要有您在，再大的困难我们也不怕！您指到哪，我们就打到哪！”吕光拍了拍老兵的肩膀，坚定地说：“大家都是大秦的好儿郎，共患难，同富贵！今日之苦，必换来明日之甜。我们一起努力，等平定了西域，大家都能衣锦还乡，与家人团聚。”他看着士兵们，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鼓励，让士兵们感受到了无尽的力量，仿佛有一股暖流，流淌在每一个士兵的心中。

抵达前凉旧地，叛军听闻秦军来袭，早己据城坚守。吕光望着眼前的坚城，城墙高耸，仿若巨兽獠牙，城墙上叛军旗帜林立，箭垛后隐隐露出守军冷峻的面庞，仿若鬼魅。他果断下令，攻城器械迅速就位。投石车发出轰鸣，巨大的石块如流星般砸向城头，砸塌城垛，撞毁城墙上的防御设施，砸伤守军，仿若天崩地裂；云梯如林立起，秦军士兵奋勇攀爬，喊杀声震天，仿若修罗战场。但叛军拼死抵抗，滚烫的热油、沉重的礌石如雨点般倾泻而下，秦军攻势受挫，死伤惨重，城下尸积如山，仿若人间炼狱。

吕光心急如焚，仿若热锅上的蚂蚁，纵马来到阵前，手中长枪一挥，高声怒吼：“大秦的儿郎们，今日若不拿下此城，何颜面对家乡父老，何颜面对陛下重托！此刻退缩，便是辱没大秦威名！我们己经走到了这里，没有退路，只有向前冲，才能杀出一条血路！为了大秦的荣耀，为了我们的尊严，冲啊！”言罢，他一马当先，冲向城门。吕光枪法如神，所到之处，叛军纷纷避让，仿若惊弓之鸟。他挑、刺、扫，枪花闪烁间，数名叛军将领落马身亡，仿若秋风扫落叶。秦军将士见主将如此英勇，顿时热血沸腾，呐喊着再次发起冲锋。城门前，吕光与叛军展开殊死搏斗，他身上的战甲己被鲜血染红，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但他的眼神愈发坚定，仿若寒星，手中长枪从未停歇，仿若蛟龙出海。一位亲卫在旁焦急喊道：“将军，您小心些！您是我们的主帅，不能有闪失啊！大秦还需要您带领我们走向胜利！”吕光却仿若未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定要破城！为了大秦，为了兄弟们，我不能退缩！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要为兄弟们杀出一条血路！”终于，在他的带领下，秦军攻破城门，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叛军西散奔逃，此城遂被攻克。吕光进城后，立刻安抚百姓，下令士兵不得扰民，恢复城中秩序，他深知，只有赢得民心，才能真正稳固占领的土地。他亲自到城中各处巡视，慰问受伤的百姓，承诺会为他们提供帮助，让他们感受到大秦的关怀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