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顾此失彼

……

明亮的夜空中，一片青黑色迷雾掠过星空，飘过了城市的上空，缓缓笼罩在西湖之上。

漆黑的天幕之下，一个巨大的修长身影突然化作一道触目惊心的黑色闪电，劈开夜空，笔直的坠入湖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它还没有完成蜕皮。”罗冕议员低声道。

闻言，祝蒙缓缓抬起右手，握成拳头。

下一瞬，整个苏堤之上跳出了无数身影，不过短短几秒钟，便整齐有序的分布到了苏堤上。

领头的都穿着宫廷法师的衣服，是祝蒙手下的人，剩下穿着审判员衣服的，都是罗冕议员的手下。

“拿下它！”

“开启雷戒之罚大阵！决不能让它逃了！”

祝蒙和罗冕双双下令，唐月等人始料未及。

没人会想到一个代表着魔法宫廷和明珠魔法塔的国家议员，刚刚才当着大家的面保证过不会对玄蛇出手，现在却是出尔反尔！

“滋滋滋滋！！！”

触目惊心的紫色雷光闪烁，化作了九道雷神长戟从天层坠落，耸立在湖上，包围了玄蛇。

被镇在其中的玄蛇嘶吼着，愤怒的冲撞着牢笼，但每一次冲击都会引发更为强烈的雷电反击。

电光照亮了湖面，也照亮了玄蛇的狰狞躯体。

唐月哀求的哭喊着，但祝蒙不为所动，而是向着繁闹的城市，扩大自己的声音，让人们回应他，让杭州的市民们自己选择，要不要杀了这头摩天巨蛇。

人们的声音凝聚在了一起，传递到了苏堤。

“这就是魔法宫廷的信誉？明珠魔法塔的信誉？”

“人类的信誉？”

凯撒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悄然响起，祝蒙和罗冕猛地回过头，警惕的看着眼前没有什么强大气息，却极具威胁性的身影。

祝蒙皱着眉头，“玄蛇之事已经不可挽回，这件事也不是你能干涉的。”

凯撒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他们，朝着跪坐在堤岸边沿，声嘶力竭的唐月走了过去。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唐月哽咽的哭泣着，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但这座城的人显然不会在意她一个人的声音。

“这不是你的错。”凯撒蹲到唐月身边。

“你服从了他们的规则，按照他们的规则行事，但现在，他们在玩弄规则，玩弄你。”

“错的，是他们，不是你。”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尽管他已经见过很多这样的事情。

但，以前他都只是旁观者，也只能旁观。

没人会听他的声音，也没人在意他的想法。

不是因为他错了，而是因为他的声音不够大，因为他不够强。

真理，掌握在强权之中。

什么正义，法律，道德，一切都会在最强大的真理面前屈服，跪倒，膜拜！

“什么情况？”

在紫色的电光之上，天边悄然涌动起一股不安的气息，乌云从四面八方迅速汇聚，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揉捏在一起，遮天蔽日，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阴沉与压抑之下。

突然间，乌云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揉搓得更加浓重，它们翻滚着、挤压着，迅速遮蔽了最后一丝光亮。

空气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远处，一道耀眼的闪电如同利剑般划破天际，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在云层间回荡，震得大地都似乎在颤抖。

风不知何时已悄然加剧，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吹得树木弯腰，枝叶狂舞，湖水翻飞，同尘土和落叶一起，被卷上半空，天地间一片混沌。

“既然他们喜欢用这种方式，那我也效仿一下。”凯撒站起身，凝视着漆黑的天层。

轰隆隆！！！！

雷暴的中心终于抵达，每一道闪电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它们交织在一起，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又瞬间回归黑暗。

“你想清楚了吗？”

一道高大的身体突兀出现在凯撒的身侧，抓住了他的肩膀。

同时，一股几乎覆盖了整座城市的白光不知何时出现，将世界渲染成了黑白色。

“你可以让雷落下来，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干涉。”天说道。

“但搞清楚，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要做顾此失彼的傻事。”

“……”

“嘶嘶~”

在雷戒之罚被压制的间隙，虚弱的玄蛇从牢笼中探出头来，猩红的蛇信子卷着，从大嘴中轻柔的吐出，探到唐月面前，从她的脸颊上拂过，就像父亲为孩子拭去泪水一般。

“……”

凯撒深吸一口气，翻涌的云层缓缓恢复平静，肆虐的雷暴悄然散去。

天收回了手，笼罩在天地间的黑白陡然消散，世界拿回了它原本的色彩。

恐怖的雷戒之罚大阵已经崩塌，组成大阵的法师们呆愣在原地，眼里满是惊惧。

哪怕是祝蒙和罗冕，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生怕这道比玄蛇恐怖了不知多少倍的身影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你的事情，自己解决。”

丢下这句话，天消失在了凯撒的身边。

压抑的气息猛然消散，众人久久未能回神。

“还有人想要继续吗？”凯撒手持血矛，看向苏堤上的一众法师。

“如果有的话，接下来，我来做你们的对手。”

滋滋滋！

血色的电光闪过，发出震人心魄的炸响，不同于刚才冰冷绝望的压抑，这是一股暴虐到极致的杀气！

“凯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祝蒙沉声道。

“我只是不想看到她哭而已。”凯撒将血矛往地上一杵，白光再次散开，只不过，这一次仅仅笼罩了苏堤。

“如果你们非要把她弄哭，我也只能送你们上路了。”

“玄蛇是杭州城的威胁！”祝蒙神色凝重道。

“这是我们的事情！也是大家的意愿！轮不到你来管！”

“我不打算管事。”凯撒说道。

“也不在乎你们的意愿，如果你们打算以为了这座城的名义解决它，那我也一样可以为了她，解决你们。”

“无关对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是生，是死，你们自己选。”

凯撒上前一步，挥动血矛。

“我，来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