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根源

……

“他要什么时候才会醒？”

距离古都事件结束已经有一段时间，心月葵一行人带着凯撒离开了亡灵之地，返回了魔都。

不过，自从睡过去之后，凯撒就一直没有醒过来。

“他消耗太大了。”心月葵说道。

“先是在神元不完整的情况下，竭尽全力的燃烧爆发，然后又被咒术分走一半生命，就好像正在发力点的时候被人捅了一刀，把骨头给抽走了，他现在……很虚弱。”

凯撒在咒术结束之后本来就该陷入沉睡的，但他却醒了过来，强撑着离开，又冲进了煞渊，拿走了那份力量，在摧毁铠袍之中的古老王以后，他最后的力气已经用光了。

“有办法解决吗？”叶嫦问道。

“神魂能解决吗？”

心月葵摇摇头，“他缺少的是能量，最纯粹的能量。”

天的计划应该是想要在仪式结束之后，将昏迷沉睡的凯撒带回他们的世界，动用结晶山之中剩余的血石能量还有那些远古神元补足凯撒的缺口。

但是，他没想到凯撒醒了过来，而且，因为和白龙共用一份生命，他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

离开之前，凯撒对天说的那句“我不欠你了”，就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很生气，他也不愿意再接受来自天的帮助。

在这种情况下，天没办法强行把凯撒带回去，这个孩子的脾气很倔，又在气头上，要是来硬的，只会把问题闹得更加无法处理。

“那他当时为什么不吸收古老王的力量，反而把那东西给出去了？”叶嫦问道。

“那股力量不干净。”心月葵说道。

“他不想变得不人不鬼，自然不会吸收。”

那份亡灵之力死气太重，要是吸收到身体里，凯撒虽说不会被腐化成亡灵，但他会被感染，充满死气，他向来不喜欢这些阴森森的东西。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叶嫦问道。

“他总不能一直这样睡下去吧？”

“睡一觉，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坏事。”心月葵说道。

“他消耗的太多，需要时间恢复，沉睡也是一种方式。”

“不过，对于醒着的人而言，他这一觉可能会睡得有点久。”

“多久？”叶嫦问道。

心月葵摇摇头，“可能几百年，可能几千年，可能上万年，我也不知道。”

沉睡是恢复，也是疗伤，凯撒过去沉睡的十万年就是他不完整的神元需要自我修复。

在这个世界苏醒，是因为他的神元已经足以支撑他的活动。

“那两个人就不打算解决这件事吗？”叶嫦问道。

“现在这件事的核心不是他们想不想解决，是凯撒不愿意接受。”心月葵说道。

“他的脾气你也该知道，来硬的是不可能的。”

要是天来硬的，强行把凯撒带回去，等他醒过来，只会伤的更重。

即便不用预知，她也能想到会发生什么。

次元裂缝突然打开，在叶嫦几人戒备的目光中，黑龙和白龙走了出来。

“辛苦你们照顾我的孩子。”白龙欠身道。

“你的孩子？”叶嫦面露嘲讽。

“用来当祭品的孩子？”

黑龙微微侧目，一股无形的压力溢了出来。

“黑龙。”白龙抬手拦住了黑龙。

“够了，不要再制造新的矛盾了。”

黑龙不语，收回了目光。

“我知道你们很生气，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错。”白龙说道。

“因我而生的麻烦，就让我来解决吧。”

“你现在……恐怕还不适合动用咒术。”心月葵说道。

白龙才刚刚复活，远远没有恢复，连生命状态都不是特别稳定，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动手咒术，怕是有些危险。

虽然不致死，但大概率会沉睡。

“这是我导致的问题。”白龙说道。

“终究是我对不起他。”

黑龙眉头微皱，“还是我来吧。”

“不行，你只会激化矛盾。”白龙制止道。

“我来就好。”

“这话倒是真的。”心月葵赞同道。

凯撒吃软不吃硬，而天不会哄孩子，再加上他刚刚才做了那种事情，要是他把凯撒唤醒的话，怕是得打起来。

说好之后，白龙走进了凯撒的房间，心月葵一行人则等候在门外。

“她……能解决吗？”叶嫦有些怀疑。

“这件事可能也就她能解决了。”心月葵说道。

“毕竟，她才是这一切的根源。”

凯撒是一个很好哄的孩子，因为远古龙族都有的特性，心思纯粹，每个人都有自己所坚持的东西。

而在冰冷的虚空之中沉睡了十万年之久的凯撒最害怕的是什么？

孤独。

对孤独的恐惧，几乎是凯撒的本能，所以他不会想要失去任何一份已经拥有的东西。

天可以为了白龙坚持十万年，也可以为了她不断退让。

凯撒也一样可以为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不断退让。

一个细腻而纯粹的人。

他不想失去，所以在一份感情有破碎征兆，而对方有意修复的时候，他可以退让。

但同时他也是一个骄傲的人，他不接受任何的施舍。

他无意凌驾于任何人之上，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凌驾于他。

……

“我该叫你尤里……还是凯撒？”

一望无际的海岸边，海面汹涌，一道又一道海浪不断地冲击着崖壁，凯撒正坐在悬崖边上，抱着炎姬。

白龙的意识悄悄闯了进来，站在不远处。

“随便，一个名字而已。”凯撒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这里是他的世界，存在于他内心的一个特殊世界，由他的神力创造，这里存在，也不存在。

这里是物质的，也是虚幻的。

就像真禅的“大千世界”，但他这个世界，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但他隐约感觉这里存在了很久。

“我看到了你的心。”白龙说道。

“也看到了你的全部。”

凯撒一愣，“全部？”

“全部。”白龙说道。

凯撒沉默了一会儿，“那你……”

“你是我的孩子。”白龙说道。

“……”

“爸爸……”小炎姬飞了起来，凑到凯撒的脸上。

凯撒叹了口气，“别闹。”

白龙缓缓走了过来，坐在凯撒的身边，“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你不用想那些东西。”

“你是我的孩子，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一直都是。”

凯撒沉默的低着头，没有回话。

白龙伸手把凯撒的脑袋抱了过来，帮他捋了捋杂乱的头发，静静地抱着他，没有再说什么。

凯撒闭上眼睛，海面逐渐回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