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被拼凑起来的死人尸体

“要是没事做，我可以帮你找点事。”

程遇安一眼就看出，岑砚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春风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遇到了第二春。

程遇安，“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

“我们三大小一块长大，谁玩得过你啊！你老实跟我说，你对这个段思妍到底是什么心思？老砚，她可就只有十六岁，你做得别太过了。”

岑砚侧眸，轻描淡写瞥了眼，“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话落，单手抄兜转身离开，后背挺拔的身形，宽肩窄臀，黑色西装下隐隐间都能看着藏着的肌肉线条，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该有的雄性荷尔蒙气息，背影禁欲，淡漠，拒人千里之外。

程遇安摇了摇头，嘴‘啧’了一声，“一把年纪了，订了婚，还这么不老实。专盯着小姑娘下手，岑砚，你也真够畜生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以他这种专制霸道的性子，亲手把一个小女孩儿，从小养到大，然后又看着她跟别的男人跑了，他怎么肯就这样让她跑了。

段思妍身上这伤，说重也不算重，无非岑砚就是想让她知道，离开…总是要付出代价。

只要她安分，岑砚几乎能给她任何东西。

怕就是怕，这心思，等时间一长，就会彻底变了味儿。

她掺杂在岑砚跟云韵感情中间，万一，成了第二个许君柔，岑家…定不会留着她。

岑砚就算想护，又能护多久？

多的，也只是，无辜的段思妍受到牵连。

小白兔被大灰狼盯上了，到最后可都是要吃干抹净的。

段思妍发现，这些天岑砚是真的很闲，他都不需要去陪沈云韵的吗？

一天到晚，就在公馆里，感觉就像是在看管犯人一样。

今天开车的，是君临公馆的私人司机，段思妍从医院楼下来，戴着口罩，恹恹地坐在车里，地下车库空地闷，加上今天帝都的天气三十八度，更让她觉得烦躁了。

岑砚打开车门，长腿迈进车内，搭着长腿，手靠在车窗边抵着脑袋，姿态慵懒看她：“捂得太死，容易感染，把口罩摘了。”

段思妍并没有理会，看着车窗外，“你怎么不买套海景房，住海边，管这么宽。”

岑砚附和点头，“提议不错，想要，现在就去可以去售楼处看看。”

段思妍内心os：神经病。

车开到君临公馆门口。

段思妍手挡着额头处，嫌弃外面太热，直接跑进了客厅，面对吹来的凉风，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岑砚不紧不慢走进。

张秋禾见到回来的人，上前道：“先生，思妍小姐…有个箱子，是刚刚快递送过来的，思妍小姐不在，我就签收了。”

“给我的？里面是什么？”

岑砚眸光凝起，段思妍的手被他抓住，她看着他，不解。

岑砚吩咐：“把箱子打开看看。”

大厅里放着的木箱子，很陈旧，看着像是已经有好几个年头。

张秋禾，去打开箱子，只见里面放着的是一本本很古典的书籍，翻开，黄页黑色毛笔字，一看就像是编纂人亲手绘写。

“看着像是医书。”

段思妍顺利的脱开他的手，她上前，看着箱子里一本本的医书，不用想也知道，这书是周毅川送过来的。

“那你有没有看见，送书过来的人长什么样？”

张秋禾摇头，“那个人个子高高的，皮肤有点黑，看着挺精神，可惜长的就是有点显老了，思妍小姐认识他？”

段思妍的眸光有意无意，忌惮地看向岑砚。

岑砚对上她的眼神，他脱掉了身上的外套西装，并不在乎般地迈腿朝楼梯走去，“下次，不管什么快递，一律先检查，没有问题在送过来。”

张秋禾点头，“是，先生。”

岑砚刚刚抓住她，是怕里面箱子里，装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等岑砚上楼后，没了脚步声，她才敢多问，“刚刚他为什么紧张？”

“这…”张秋禾眼神怪异，却又在害怕什么，她说，“先生，刚搬到君临公馆前，也是有人给他送了个快递，但是那个木箱里面装的都是被拼凑起来的死人尸体，不仅如此，之后还有人陆陆续续地收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后来就没有了。就是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久，以为事情早就过去了，我刚刚也一时半会忘了检查，毕竟这是您的东西，我也不好擅自打开。”

岑砚收到过别人的尸体？

刚搬进君临公馆，那时候他应该是才二十二三岁。

段思妍无法想象，岑砚只不过是回了趟家，他到底都遭遇了些什么。

“那麻烦你帮我把这箱书，全都送到我房间吧。”

张秋禾：“思妍小姐不用这么客气，都是应该的。”

段思妍转身上楼，站在一楼台阶上停了下来，“对了，今天应该不会再停电了吧。”

张秋禾笑了声说，“思妍小姐放心吧，先生已经找了最好的电工，每天检查公馆里的线路，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的情况。”

“好。”

上次，君临公馆又开始突然停电，段思妍备用着的手电筒早就已经没电了。

那次刚好是周末，段思妍一个人摸着黑哭着又害怕地下楼，以为要加班到很晚的岑砚，谁知道他正好就在楼下。

段思妍哭得很大声…

“哭什么？”

段思妍手擦了擦眼泪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餐桌上，跟他隔着一段距离。

岑砚从桌子底下点了根红色蜡烛，立在客厅的玻璃茶桌上。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像是刚应酬回来的岑砚，空气中淡淡蔓延着一股酒精味道，他的腿上搭着笔记本处理着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外面停着的那辆车，他像是忘了还亮着车灯。

十二点的古钟声响起，岑砚站起身来，他要离开。

段思妍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娇皙的脸，见他真的不搭理自己，她忍不住了开口，“没电了，你不去看看吗？”

“明天会有人来修。”

岑砚也只是告诉了她这一句话，就上楼了，不过他没有带走那只蜡烛，段思妍坐到了沙发上，她怕黑，但也不敢去告诉他。

他能有什么好心思，当晚，段思妍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躺在沙发上半夜醒来，茶桌上的蜡烛早已经燃烧殆尽，面对着空荡公馆，段思妍当时就害怕地没有多想，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岑砚的房间里，她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根本让她来不及多想。

岑砚被动静惊醒，他伸手打开灯，灯没亮，他才想起，君临公馆停电了。

岑砚做躺在床上，嗓音慵懒，低沉富有磁性的开口，“几点了，你想做什么？”

接着窗外的月光，男人深邃凛冽的双眸被额前的碎发遮挡住，眸光黑沉微微看向她，段思妍慌乱地抓着衣服的两侧，过了许久，她才磨蹭地开口说：“没电了，我害怕，哪里还有蜡烛。”

岑砚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捏着眉心位置，段思妍也看到了床头边放着的那杯水，还有一板止痛药，吃了四粒，显然岑砚也是睡得正熟的时候被打扰了。

他往边上挪了挪，空出大半的床位给她，他没有开口，但是意思明显。

段思妍没有上他的床，但是她蹲靠在床边上，抱着双腿屈膝，眼睛困得直接趴在床边上就睡着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等她幽幽转醒时会时在岑砚的床上。

但谁都没有挨着谁，中间还留了个很大的空位。

那天晚上之后他们之间僵硬的气氛缓和了一些，但又似乎没有变。

岑砚也没有强迫她重新搬回到三楼房间。

两个人平常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岑砚一连着两个星期，都没有过问她的事，段思妍就像是个米虫，每天就是无所事事的待在公馆里，岑砚把她所有的作业本全都收了，然后就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晾着她。

她就算下楼的时候，在楼下遇到岑砚，他也把她当做了透明人。

平日里，段思妍躺在床上，又看着床边放着昂贵的水果，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愧疚感，听着漆黑夜色里行驶而来的车辆，还有岑砚对她不理睬的态度，他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告诉她，做错事的那个人是她。

但…每次恶语相向说着难听话的人也是她。

段思妍走到三楼，在未关门的房间，她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岑砚说话声。

“周毅川的事，该怎么做，就做怎么做。”

段思妍脚步停了下来，靠近他的房门口，这次她听见高远的声音，“那周母的肾源，我们还要继续在找吗？目前正好找到了一个相匹配的。”

岑砚问：“对方什么情况？”

高远答：“刘桂芳，36岁，单身母亲，只有一个独生子。她出了车祸，目前还在医院抢救，如果这次她没有挺过去，她就是最好的适配人员。”

“先前我与她的家属谈过，要是抢救无效，我们给的价钱他们也愿意接受，到时候可以直接做手术。”

岑砚：“嗯，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去看着办。”

等到电话挂断，岑砚看着落地窗前倒映的那抹身影，站在门口，将手机放进口袋，“偷听，好玩嘛？”

段思妍亲口听见他说的那些话，不得不让她相信，岑砚确实在背地里帮了周毅川很多，正像是岑砚说的那样，他与周家无亲无故，凭什么帮助一个对他来说带不来任何利益的人。

段思妍鼓起勇气，走进了，他的房间，“上次，你不是这么跟我说的。这次你为什么又要帮他？还是你在算计什么？”

“滚出去，养不熟的东西。”

岑砚气息寒澈，朝书房走去，没有看她一眼。

倏然，段思妍一下间就冲了过去，从后将岑砚抱住，“对…不起，哥哥！我错了，是我误会你了。”

“松手！”他的声音冰冷。

段思妍抓着他腰间的衣服，额头抵在他的后背，眼泪一下间就掉落了下来，‘啪嗒’溅在放光的地板上，形成了一朵泪花了，“对不起，是我说的那些话让你伤心了。我以为你一直打压着周毅川，不顾他妈妈的命。”

“是啊！没想到思妍这么不经试探，只要我随便动动口，思妍就能够毫无条件地站在一个外人身边。”

“对哥哥说那些难听伤人的话。”

“现在腿长在你身上，想走，哥哥也都不会拦着你。”

“而且…思妍现在是周家的人了，继续待在这里确实一点都不合适。”

“对不起，是思妍错了，我不该把哥哥想得那么坏。”段思妍哭得很伤心，几乎是泣不成声，难受得浑身都在颤抖，眼泪在他黑色的西装服打湿了一片，“哥哥，想怎么罚我都可以，我可以去抄书，可以去面壁思过…”

“只要哥哥开心，思妍做什么都可以。”

岑砚转过身来看着泪流满面的人，垂落的眸光深沉看她，只是他眼底的情绪，又好像是在算计什么，他抬着手，举止漫不经心，捧着她的脸擦掉她眼眶里的眼泪，“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五年来，哥哥以为思妍会有长进。哥哥这么说，这么做，只是为了想让思妍知道，哥哥才是你从今往后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哥哥也从来没有说过，讨厌周毅川，在哥哥眼里，他确实是个好苗子。”

“哥哥只是看不惯，你为了一个外人，处处跟我作对。”

“我若是真的能够狠心，周毅川又怎么可能有半条活路可走。”

段思妍的心狠狠揪了起来，她扑进了岑砚的怀里，红了眼睛，“他们都说，我是你养在身边的情妇，我以为哥哥也是这么想的。我只是害怕哥哥把我成·当成跟许珍一样的人。”

“我以为是哥哥变了。”

岑砚任由她抱着，嘴角抿起一道弧线，“难道，不是思妍先变了心？”

岑砚：“下次，若是周毅川出了危险，思妍怀疑的，不还是哥哥？在思妍眼里，我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段思妍摇头，双手又紧紧抱着他，“不会了，我以后再也不说那些话了，我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的。”

“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是嘛？”男人轻抚着她柔顺乖巧的长发。

“嗯嗯。”

“我记得明天应该就是你父母的忌日，思妍跟哥哥一起去好嘛？”

可是她跟周毅川已经去过了。

“好。”

其实在深夜时，段思妍脑海中总会想起，以前跟岑砚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

岑砚也好几次问起，关心她的事情。

她也有过心软，想要跟他道歉，可是闹的这么僵硬，她一直都没有找到道歉的机会。

岑砚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人心的弱点，恰恰，她最大的弱点偏偏就是心软。

思妍，为什么，你还是这么的…

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