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讨论的问题

小当更是惊慌失措，未曾想到哥哥的举动竟会引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这不仅意味着一个黑点会被记入档案，还可能影响到将来回到城市中的工作分配。

“可恶的刘光天、刘光福，你们别让我抓到机会。”

这事让二大爷的两个儿子刘光天兄弟俩恨上了棒梗。

听严连长说棒梗的处罚很重，他们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原本还指望着能轮到他们受罚。

但严连长接下来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他们几声，不过是因打鼾之事而已，还把他们派到了马棚那边，周围有几个老青年和新人在私下里嘲笑他们。

这兄弟俩感到挺没面子的，但转念一想至少没有受到正式的处罚，心中稍安。

"下面我们要讲的是第二个问题，这也是我希望着重讨论的问题。

"

在食堂内，

严连长的话语更加沉着，见他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人人都屏息以待。

小当和阎解睇站在人群中，

待到所有人静下来，严连长的目光落在了她们俩的身上，

瞬间，在场的新旧知青们也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这两个女孩子。

这一刻陈锐的心头一动，似乎预感到了些什么。

如他所料，严连长并没有令人失望，看来小当和阎解睇要面临些麻烦了。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了郑娟旁边站着的郝冬梅，郝冬梅显得十分惊慌。

严连长随即宣布，“有关新来的女青年，有人举报称其中有两人在背后污名化女性青年的思想作风问题。”

"小当，阎解睇。

"

严连长直指其名，小当与阎解睇两人顿时脸色惨白，

齐声应答，“到。”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们俩心中忐忑不安，心中早已将告密的人的祖辈骂了不知多少遍。

她们带着愤怒的眼神向郝冬梅和其他女孩看去。

现场的女性知青看到严连长将解决这起事件的意图，立刻用凌厉的目光盯住了小当和阎解睇，

一时之间气氛剑拔弩张。

棒梗听闻妹妹小当也卷入此事，一时懵了。

而阎结放和阎解旷两位哥哥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该死的，一定是棒梗那个榆木脑袋的妹妹搞出来的麻烦，我说解睇别跟小当前太紧密，不听，这下好了。”

阎结放懊恼地说，却又无计可施。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只见严连长凝视着小当与阎解睇，质问道：“在进入三连连队前，我就已明确提醒过你们，在这里没有所谓的特权阶层，请给我个合理解释，为什么你们要说郝冬梅的闲话。”

小当急忙辩解，

“我可不是空口胡言，事实就是郝冬梅的家庭成分问题很棘手，正如至高领导所教，我们必须坚定打击一切剥削现象，她的出身不会因为什么就改变了，我为何要污名化她呢？”

阎解睇紧接着补充，

“对，她改变不了她是资本家的孩子这一事实，我们担心她的心思也不单纯。”

此时，郝冬梅的脸色愈发阴沉。

她紧紧咬唇，承受着众人的注视带来的压力。

场中人们各有各的想法，

水自流、图自强、骆士宾等人对郝冬梅的家庭情况本不太了解，

此刻听到这些话后都显得有些意外，尤其是骆士宾，心思转动得更快了。

他看了一眼陈锐，又看向郝冬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陈锐开口说道，

“你们俩如果脑回路有问题，不妨考虑去看医生，”

“人家的出身是天生无法更改的事实，难道认为只有工人阶级才是高贵的？一天到晚把高尚的道理挂在嘴边，我看你们才真是闲得发慌。”

本就对陈锐怀有敌意的小当和阎解睇更是火大。

当这家伙开口为郝冬梅辩护，甚至骂那些人精神病时，周围的人都愣住了，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陈锐，你在骂谁？再说一次！”有人激动地喊道。

“还真不是东西，我懒得搭理你们这些蠢货。”陈锐回应。

旁观者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人似乎意识到形势不利，对着陈锐生气地质问道：

见状，严连长敲了敲桌面，大声命令：“都给我安静！”

现场顿时寂静。

郝冬梅心生感激，见到陈锐投来的支持目光，心中的感动更甚。

一旁，郑娟紧紧握住郝冬梅的手，试图安抚：

“冬梅姐，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郝冬梅强忍眼泪，心头沉甸甸。

她深知家庭背景问题不解决，后续在连队中的日子定不会平静，不禁叹息。

这时，严连长沉声开口，目光扫向小当与阎解睇：

“张口‘资本家’，闭口‘资本家’，你们把连队当成哪里了？到底是谁的嘴里尽是‘资本家’？我想问问，谁是所谓的资本家？”

严连长这一问，现场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

小当与阎解睇显得尤为不安，棒梗与阎结放兄弟俩也表现出焦灼的神情，但不敢有所行动。

刘光天兄弟相视一笑，心知肚明，知道这次阎解睇与小当要遭殃。

水自流暗自嘲笑：”真是不可救药啊。

“骆士宾想要参与其中添乱，却被水自流严厉制止：

“别闹腾了，你也想找处分吗？”

面对台上的严峻形势，涂志强与骆士宾交换了个眼神，突然间明白事态严重性，不禁背心一阵冷汗。

“我现在要求你们告诉我，我们连队里的‘资本家’是哪个？”严连长加重语气问，一拍桌板，声震全场。

小当和阎解睇被吓得脸色苍白，几乎当场哭了出来。

“我什么都不清楚，这是小当说的，真的不关我的事……”阎解睇立刻出卖了小当，企图摆脱困境。

小当一听，脸色骤变，愤怒地反击：“你胡说什么！”随后继续补充道：“她说我什么，我是听她的，但郝冬梅是不是资产阶级子女这我不清楚，我也不认为她不适合加入连队。”

阎解睇此举激怒了在一旁的棒梗，他心中愤怒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在内心诅咒妹妹。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小当气得脸都变了形，感觉所有人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够了！”严连长一声断喝，威严的声音压住了场面，小当与阎解睇被吓得僵立原地，动弹不得。

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看着她们丢人现眼，陈锐心中冷笑连连。

这种智商真是够奇葩的。

小当和阎解睇这次麻烦大了。

可这一切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她们自找苦吃。

竟敢招惹自已的朋友，也别怪陈锐下手无情了。

“我再说一次，咱们连里谁才是资本分子？”

严连长面色愈加阴冷，质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

小当吓得分外失色，摇了摇头，满是惶恐。

“你觉得只要你说句话，我就能被算作资本分子吗？”

随着话语落下，严连长的表情越来越沉郁。

周围众人见此情形，感受到了明显的愤怒，纷纷看向小当，心中的判断显而易见：

小当，这次玩完了。

泪水顺着小当的眼颊滑落，她再一次摇头道：“连长，我真的不知情。”

“既然不知道，为什么屡次三番地指控郝冬梅为资本家子女？”

“我上回已告诫过你，郝冬梅是四九城街道办事处举荐来的人，虽然出身背景复杂，但她的立场坚定无误，进入三连后表现良好。”

“而你，不仅公开顶撞陈锐，骂他是私生子，还擅自带领队伍违抗我的命令，你认为自已的能耐超过了作为连长的我？”

这席话让全场的人都愣住了，注视着小当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与鄙视。

这女子显然是已经迷失了心智。

水自流轻轻摇了摇头，见到他的神情，一旁的涂志强和骆士宾悄声问道：“哥，看出端倪了吗？”

“磨刀霍霍，羊只等待宰割罢了。”

水自流冷冷说道。

此言一出，涂志强和骆士宾面露疑惑之色。

“不是那样，连长，我真的没有那种想法。”

此刻，棒梗内心的希望破灭殆尽。

他是一个明事理的人，目睹了妹妹小当的不堪举止，心里已明白了结局。

“那为何总是无视我的命令？解释一下。”

“我错了。”

被吓得双腿无力，小当差点儿瘫倒在地。

一旁的女知青刘翠云和孙婷目睹这一幕，内心毫无同情之意。

郝冬梅开口欲言，但很快又被郑娟制止了。

见此情景，孙婷等人也都对她摇了摇头。

郝冬梅最终决定不发言，仅是默默地看向小当。

对于这样的场面，陈锐暗暗心存敬意。

看到严连长连贯有力的审问，心中不由轻蔑。

他非常明白，此刻的小当已经是败局已定。

只能说她言语轻薄。

接着，严连长转头向傅指导员征询意见：“对于屡次挑战规则，思想倾向极端 的知青，傅指导员您的看法如何？”

早已对小当不满至极的傅指导员听闻此问，立即回应道：“建议将其开除并遣返原籍，同时取消地方上给予她家人的生活补助。”

北大荒的垦殖不仅是对这片土地的耕作，更是对国家未来的贡献，虽看似平凡无奇，但承担的责任十分重大。

因此，来自四九城的这批知青家属均享有地方 提供的一种经济帮助——月度粮票和油票。

对于像小当、棒梗兄妹这样的知青家庭，这些补助无疑是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

现在，如果被严格定义为‘资本复辟的苗头’，那将是一个极为可怕的结论。

“这样的话，就由你去处理吧，贾当的遣返就在今天进行。

你需要安排一辆大车，并指派一名士兵护送她前往白桦林火车站。

她的回程车票费由我们三连承担。”

“我们三连不会容忍任何一个怀揣复辟资本主义思想的人存在，所有想玷污北大荒建设兵团三连的人都该受到惩罚，再者……”

“北大荒这个地方，没有什么资本家的空间，这里也不存在什么党派之分，有的只是以生产粮食为首要任务的北大荒精神。”

这是严连长的话。

傅指导员也情绪激昂地表示：“连长说得很对，这里不分派系，只讲北大荒精神。

我们建设兵团的核心目标就是确保粮食供应，若我们能够实现粮食丰产，那么国家七亿五千万人口中的至少一亿人的饮食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北大荒人不应有派系之分，而应心念那一亿人口的需求……”

“不应该受那些口称道德、天天宣扬资本主义观点之人干扰，影响了我们三连的形象。”

随着这番言论，

饭堂里的新生与老兵都感受到了二人演讲中的那份热血，气氛也随之热烈起来。

“我们三连不养蛀虫！”

“蛀虫应该离开北大荒！”

“滚出去！”

“滚出去！”

……

小当整个人如同失去力量般倒在地上，周围所有青年与老兵的热情让她吓得不知所措。

内心一片茫然，想要抗争却找不到出口，

恐惧与愤怒在胸腔里翻腾，

直到最终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被戴上这样的罪名，在当时的环境中，

就意味着职业生涯的终结，可能会遭受社会与家庭的双重排斥，

整个家族也将因此蒙羞。

此刻的小当才体会到自已的未来似乎已经一片黯淡。

旁边，棒梗的思绪也开始混乱不堪，

同样被这场面下吓到愣住。

阎解睇的身体更是不自觉地颤抖，完全无法抬得起头。

“很好，大家的心始终牵挂着国家百姓的生活温饱问题，这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现在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是关于昨天夜里的事情——陈锐班长与骆士宾班长之间的误会。

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不再详述。”

“误会既已澄清，我希望双方能够互相理解，共同前进。

有什么意见？”

面对严连长的提问，

陈锐率先举手回答：“我同意。”

看到这一态度，严连长点头赞许，

又看向骆士宾，虽面露不悦，但也表态：“我没什么异议。”

见到二人的回应，严连长笑着说道：“非常好。

作为一名三连成员，我们之间的任何不合都是不成立的。

你们之间的误会解除，相互谅解，这正是体现北大荒人精神的关键。

来，让我们热烈鼓掌，对二位班长的理解和觉悟表示最深的敬意！”

“大家都需加倍学习，共同进步。”

啪，啪！

在座的新老战友听闻，纷纷送上热烈的掌声。

在这一片鼓掌声中，

有的欢笑，有的沉闷。

对于陈锐而言，自然是喜出望外；

而骆士宾的心里则充满了苦涩。

经过这样一番调和之后，

他深知自已的下一步行动变得更加困难重重，一旦针对陈锐采取措施，

很可能面临更为严峻的纪律处罚。

显然，水自流与涂志强也意识到这一点，

面容随之变得阴暗。

“太好了，现在我要提出最后一个话题，关于我们北大荒最后的粮食收割问题。”

“大家都很清楚，秋天刚刚过去，十月份刚结束。

但是因为知青人数不足，还有一部分小麦尚未收割。”

“因此，这次的收割将在冬季真正来临之前做最后的努力，这是一项极其重大的任务。”

严连长话到这里，神色愈发认真了起来。

四九城那边，与这里的气候情况并不相同，那边此时已步入寒冬，而在这里的黑省，

就在前一晚降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几乎打乱了大家的收割计划。

许多未能及时秋收的小麦遭受了严重的损坏。

傅指导员也开口：“连长说得对，此次的收割作业的确是一场挑战，它要求我们的士兵在寒冬完全到来之前，将这片宝贵的土地上剩余的粮食收完。”

“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完成这些小麦的收割，不仅我们三连接受建设兵团任务的进展会受损，同时也是对我们全体国民的一次损失。

也许在座有些人会觉得‘我并非真正意义的军人’，但我想告诉各位，在这里，大家都是战士。

我们的担子不轻，背后支撑着无数百姓的生计；若没有前方的每一位辛苦劳作，将有多少人的温饱得不到保障？这一年里将有不少人挨饿。”

听及此处，食堂里的每一个人都无论老知青还是新来的都面现沉重，

每个人的神情都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庄重感，

这不仅仅是一个职责，更是一种崇高而重大的责任。

“傅指导员言之有理，我作为女性知青负责人也想补充一句：大家也许还没理解这件事有多么紧要。

尽管我们国家经过连续三年的自然灾害考验已挺了过来，但就在去年，部分地区仍遭遇不同程度的旱灾、洪涝，导致国家粮仓储备急缺。

国家现在寄希望于我们提供更多的粮食！我们每个人都有贡献北大荒力量的责任……女性知青绝不输任何人！”

“不输人！” “不输人！”

唐婉之的话引发了女性们的回应。

她接着鼓励男生们：

“她们都能做到这一点，你说我们呢？难道我们就会示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