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启程

三人聊了很久，羊蝎子和段烈阳完全把勃艮第当啤酒了，你一杯我一杯，谈笑风生，好不痛快。

羊蝎子兴致高昂，话匣子彻底打开了，听得林雪惊讶不己，段烈阳则偶尔打断他，纠正一些明显夸张的细节，或者分享自己听过的不同版本。

“说真的，”段烈阳放下酒杯，“这牛排还真不是盖的！以前总听人说西餐高级，今天算是开眼了！就是这价格，够我请杨叔吃一个月火锅了！”

羊蝎子闻言，眼睛瞪得溜圆，“你说啥？请我吃火锅？你小子是真不靠谱！上次是谁说请我吃遍全城美食的？结果呢？还不是我请的客！”

“哎呀，那都多久的事了！”段烈阳试图转移话题，“今天让小雪破费了……来，敬小雪一杯！”

羊蝎子顺势举起酒杯，对着林雪笑道：“对对对，敬小雪一杯！小雪今天请客，咱哥俩可是沾光了！不过说真的，小雪，这钱花得值！这地方，这吃的，比山里那野味炖山珍还带劲！”

林雪被两人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也举起酒杯：“杨叔、烈阳，这算啥！跟你们在一起特高兴，以后有机会，咱再找好玩的地方！”

“那必须的！”羊蝎子一拍大腿，“下次带你们尝尝我老家那边的山蕨炒腊肉，那才叫一个香！”

三人聊了很久，回到别墅己是深夜，月光皎洁，微风习习，整个世界都放慢了脚步，沉静了下来。

羊蝎子的脚步有些不稳，却还不忘拍着段烈阳的肩膀嘀咕：“小子，记着啊，下回火锅，你请！”

段烈阳含糊地应着：“知道了，一顿火锅能记半辈子！”

林雪走在后面，看着他俩这副样子，心里暖暖的……

她觉得，羊蝎子虽然话多，但总能逗乐大家，段烈阳虽然嘴上不饶人，却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段烈阳躺在床上，恍惚间，奶鼠的模样又出现在眼前。

不知为何，奶鼠竟与黄仙太奶逐渐融合，它们叠在一起，一半是黄仙太奶那油顺光滑的皮毛，另一半却是奶鼠那张挂着诡异慈笑的脸……

“月儿明，风儿静，瓦罐街巷影儿轻……”奶鼠哼着童谣，怀里抱着个婴儿，一个纸人躺在地上。

“东村赶集我吃过糖糕，西庄唱戏我喝过鸡汤，南岭说书我尝过大枣，北镇烧香我受过俸钞……”黄仙太奶跳下墓碑，慢慢向段烈阳走来。

段烈阳猛然惊醒，额头冷汗涔涔，“原来是个噩梦！”

他坐起身，目光扫过房间。月光下，一切都那么正常。

这时，羊蝎子忽然敲响了段烈阳的房门，声音有些急促，似乎有什么大事，“烈阳？醒着吗？”

段烈阳一愣，心里还残留着梦里的寒意，“嗯，刚醒！”

门被推开一条缝，羊蝎子探进半个身子，急匆匆地说：“看来我得回老家一趟，我表哥病危了！”

“什么时候走？”段烈阳赶紧下了床，关切地问。

“最早天亮就有车，得赶早！”羊蝎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老家的规矩，人断气前，得有亲人守着！我表哥无儿无女，小时候最疼我！”

二人来到客厅，羊蝎子胡乱将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

“杨叔！”段烈阳拍拍羊蝎子的肩膀，“我送你去车站！”

羊蝎子眼眶发红：“不用了，别耽误你和小雪休息！”

林雪早己被二人吵醒，她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羊蝎子在收拾行李，立刻清醒了过来。

“杨叔，你这是要走？”林雪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羊蝎子转过身，眼神里闪过一丝歉疚：“是啊，家里有点急事，我表哥快不行了，我得赶回去！”

林雪快步走过来，看着羊蝎子凌乱的行李箱，又看了看段烈阳，“三更半夜的，又是你一个人！”

羊蝎子勉强笑了笑，“事发突然，顾不上那么多了！”

段烈阳帮着把行李箱锁好，“杨叔，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赶路我不放心，我开车送你去车站！”

羊蝎子张了张嘴，似乎还想推辞，但看到段烈阳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点点头：“麻烦你了！”

林雪取来一件外套递给羊蝎子，“杨叔，外面凉！”

羊蝎子接过外套，感受着柔软的布料，眼眶有些。

见此情形，段烈阳反而更不放心了，于是说：“这可咋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跟你一起回去！”

羊蝎子猛地抬起头，“不用不用……烈阳，那是我家的事，跟你没关系，太远了，会耽误你的！”

林雪挽着羊蝎子的胳膊，“我也跟你一起，相互有个照应，万一真有什么事，我们也能帮上忙！”

羊蝎子长长叹了口气，像下定了极大的决心：“那……那就一起去吧！不过，到了地方，你们可得听我的，有些事，可不是你们能掺和的！”

段烈阳满脸兴奋，“哈哈，没问题！我去把车加满油！”

林雪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我去准备点路上的吃的！”

看着段烈阳和林雪忙碌的身影，羊蝎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这俩小祖宗……”

“杨叔，上车吧！”段烈阳己经把后备箱塞满了林雪准备的吃的喝的，走过来拉开副驾驶的门。

羊蝎子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坐了进去。林雪紧随其后，坐上了后排，默默地把外套盖在羊蝎子腿上：“杨叔，路上睡会儿吧，别累着！”

羊蝎子摆摆手，没说话。

车子发动，引擎的低吼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车子平稳地驶出别墅，汇入空旷的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