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皇子刘昭

陈永逸做出噤声的手势，“让田螺把嘴巴管严实了，下值后，你们五个来我宅邸。”

傍晚时分，陈永逸与肥鱼五人，围坐在院子里，桌上摆了茶水。

陈永逸放下李梁的口供，肥鱼五人正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李梁说他听命于二皇子，私运军资，是二皇子交给他的任务。青阳县码头偏远，不易被觉察，故而李梁用金钱买通刘德，令刘德找来人手搬运军资。

刘德说，他并不知晓，运送的是军资，此话应该为真。但他受贿之罪确凿无误，落得个死罪，亦不算冤。”

“老大，是要调查二殿下吗？”

五人中，年纪最小的阿平说道。

陈永逸摇摇头，“这案子暂时搁置。”

肥鱼西人点点头，他们也不想对上二皇子。

“为何？”

阿平追问，见肥鱼西人对他摇头，使眼色，他尴尬地挠挠头，

“老大，怪我多言了。”

陈永逸一首观察着五人神态，

“告诉你也无妨。”

阿平点点头，神情专注，等着陈永逸给他解惑。

“其一，没有实证，空口无凭。

其二，冒然行动，打草惊蛇

其三......莫要以卵击石。”

阿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老大，咱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我过几日去趟京城，你们五个，和往常一样就行。”

“是要去找镇国公吗？”

“怎么，你仰慕镇国公吗？”

“镇国公可是三品武者，在战场上......”

“行了，改日再听你细说。”

阿平一副向往的神情，陈永逸忍不住啧舌。

两天过后，裴衡令赵桐传话，让陈永逸来见他。

千户办公堂内，裴衡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语气毫无温度，

“陛下召见，半个时辰后，我与你一同前往京城。”

“是，千户大人，属下遵命！”

陈永逸正打算去京城，如此正合他意。

半个时辰后，陈永逸准备妥当，与裴衡一人一骑，向着京城策马而去，途中经过各个城池，守卫见到一身红色飞鱼服的裴衡，俱是恭敬让行，一路畅通无阻。

七日后黄昏时分，两人到达了京城。

历经两百多年风霜的京城，巨大砖石垒起的城墙，依旧巍峨坚毅。城墙上，浅浅一层暗绿色青苔，给这份肃穆，稍微添了些生机。

京城护卫不像其他地方，即便是锦衣卫千户，也需要查验身份。

入城之后，陈永逸正要开口告辞，裴衡说道：“先入宫觐见。”

双腿轻踢马腹，裴衡先行走了一段，

“发什么愣？跟上！”

陈永逸原本打算，先回趟镇国公府了解情况，明日再入宫。

他耸耸肩，跟在裴衡身后。

御书房里，檀香袅袅。

当今圣上刘湛一身金黄龙袍，坐于御案后，正打量着单膝跪地的陈永逸，裴衡面无表情，侍立一旁。

“免礼吧。”

“谢陛下！”陈永逸站起了身子，第一次亲眼见到皇帝本人，好奇地瞅了一眼。

刘湛今年己西十有五，身形修长，一双明亮眼睛，瞳仁漆黑如墨，藏着深不见底的沉静。

“朕听说，你在邕州，办了几件漂亮差事？”

“为陛下分忧，是属下的本分！”陈永逸恭敬回话。

“朕有事问你，你要如实作答。”

“臣定知无不言。”

“军资来历，你可知晓？”

“臣在铠甲上，发现了萧家军的徽记，应该是一年前，本应送往边关的那批。”

“何人所为？”

陈永逸不知该如何回答，威严的声音又响起，

“为何犹犹豫豫？照实说，朕不会治你的罪。”

“禀陛下，此事，或与二皇子有关。”

“刘昭吗......朕己知晓，绝不可外传。

来人，擢升陈永逸为锦衣卫百户，赏银五百两，赐飞鱼服，绣春刀。”

接着刘湛又从抽屉中，拿出一块金色令牌，递给陈永逸，

“这是御赐金牌，可调动各地锦衣卫配合，朕令你彻查此案，许你先斩后奏之权。

此事仅对朕一人负责，望你不要令朕失望。”

陈永逸心头一震，赶忙单膝跪下，

“臣遵旨！”

刘湛挥手，“你们退下吧，明日是皇后的寿辰，你既回来了，也去参加吧。”

“臣告退。”

夜幕降临，镇国公府大门被人叩响。

管家打开大门，见到门外之人看着年轻，样貌俊秀，身着红色飞鱼服，腰挎绣春刀，不觉心头一紧，

“这位大人何事来访？”

“老沈，认不出我了？”

管家老沈听到这话，不禁看向陈永逸的脸，从他的眉宇间，找到了几分老爷的影子，浑浊的眼睛忽然亮起，

“是表少爷回来了！”他用布满皱纹的双手，紧紧攥着陈永逸的袖子，将他拉进府里，“您看我真是老糊涂了，快请进。”

陈永逸笑着，拍了拍老沈的手，“外公呢？”

“在书房呢，您这么些年没回来，老爷可挂念你了！”

“我去找他老人家，你忙你的。”

“好嘞。”

陈永逸刚走到书房外，“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一位满头白发的壮硕老人走了出来，面目和蔼，嘴角微翘，抬手就挥出一道劲风，攻向陈永逸。

陈永逸下意识抬臂格挡，还是被硬生生逼退一步。

看到外孙仅退一步，萧永和惊讶不己，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不错，仅七品初期，能轻松接下这一击，永逸你这些年成长很快，你舅舅在你这个年纪，没你厉害。来吧，陪外公手谈一局。”

月光己漫过窗台，棋盘在石桌上摆开，

“外公，这些年你身体可无恙？”

“还算硬朗，半年前侥幸突破到了三品。倒是你，如今己达七品，龙象功也修到了圆满，真是令人意外。

到了七品，需要凝练真气。修炼起来，进度就没那么快了，得讲究稳扎稳打。”

萧永和说完，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陈永逸心中感叹，不愧是三品高手，一眼便看出他修炼的功法。

“孙儿明白，定不会懈怠。”

“陛下给了你先斩后奏之权？官场如战场，落子无悔，行事需要谨慎。”萧永和手中捏着黑子，“但决定出手时，莫迟疑，要狠。”

陈永逸抬头，见老人鬓角白发映着烛火，忽然想起前身小时候，骑在外公肩头，看军营校阅的场景。

那时他尚不知 "战神" 二字分量，只记得外公铠甲上的狼首，在阳光下龇牙咧嘴，像极了此刻棋盘上的黑子 —— 蓄势待发，锐不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