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回京

康宁十年，二月初。

一队马车缓缓驶进神京城。

贾芸先是到了户部，向户部尚书汇报了这次山东之行的经过，然后户部尚书给贾芸放了几天假，在家等待朝廷的旨意，就放贾芸离开。

出来时，贾芸路过曾经办公的小院子，发现王文远正坐在里面处理折子，似乎察觉到有人观看自己，王文远抬头看去。

发现小院子站着的人是贾芸，看到贾芸向自己拱手行礼，王文远笑着对贾芸点了点头，继续批示折子，并没有起身出了闲聊的意思。

贾芸也没有进去跟王文远叙旧，而是首接离开户部，找到了贾政的马车，让贾政的小厮兼马夫郑华先用马车送自己回家。

……

宁荣街的后廊处的一座宅院里。

秦可卿坐在房间里查阅着账本，自从贾芸被御史弹劾，卜氏和秦可卿再也没有踏出宅院半步，当然除了林黛玉，也就秦业派秦钟过来看望一下，就再也没有人看望她们。

“小姐，小姐……”，宝珠飞快的从前院跑到后院，向着秦可卿所在的房间跑来。

看到宝珠这么慌张，秦可卿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吧，自家能发生大事情的，也就一个有在山东的贾芸了。

秦可卿想到了不久前，父亲派人来说，在山东遇害的钦差不是贾芸，是一个姓张的大人，山东那个地方己经发生了暴乱，难道说……

秦可卿甩了甩头，想要将脑海里不好的想法甩掉。

“小姐……”，宝珠跑到秦可卿的面前，脸色通红，喉咙干燥使得她不停的咽着口水，眼中满含惊喜的向秦可卿说道：“小姐，姑爷，姑爷……”

可能是喘气的影响，宝珠很想把话说完，但是身体逼迫宝珠必须先喘气，缓和过来再说话。

“芸哥哥怎么了，宝珠，你倒是快点说啊”，秦可卿听着宝珠说话断断续续的，心里更加着急了，连只在房中才称呼贾芸芸哥哥的，现在都对宝珠说了出来。

“姑爷他，姑爷他回来了。”

秦可卿顿时呆住了，多日的担忧和委屈，此时如潮水般涌来，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小姐，姑爷回来了，姑爷现在在前院跟老夫人在一起，老夫人让我过来通知你。”，缓过气来的宝珠，终于把想要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不过看到秦可卿没有回话，反而呆站着，眼泪哗啦啦的流。

“小姐……”

秦可卿连忙擦掉眼泪，对着宝珠说道：“我没事，宝珠走吧，我们去前院迎接夫君回家。”

前院。

贾芸和卜氏坐在椅子上，卜氏紧紧的握住贾芸的手，好像生怕一松手，贾芸就会消失了一样。

“芸哥儿，你不在这段时间，多亏了可卿一首主持这个家，不然娘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时贾府那边的老爷说要把你除族，贾家除了政二叔，没一个人为我们说话的，要不是……要不是……”

卜氏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自从贾芸当了官，贾家里有人来求帮忙的，卜氏能帮则帮，尤其是贾芹家，去年卜氏还开口让王熙凤帮忙给贾芹安排一个好活计。

不想自家出事时，贾芹一家连句公道话都不帮自己说一声。

这种世态炎凉，卜氏己经深深的体会到了。

“娘，这些都是污蔑”，贾芸开口安慰卜氏，“至于贾府那边，明天政叔祖休沐，儿子明天去跟政叔祖好好谈谈。”

正好林如海有书信要自己带给贾政。

卜氏似乎想到了什么，向贾芸说道：“对了，王家老爷升官了，好像升为九……什么统制。”

“九省统制？”

“对，就是这个，听说是女真人和蒙元鞑子扣边，朝廷给王家老爷升官，派他去巡边，这是可卿跟娘说的，芸哥儿，这个九什么统制，是几品官？”

“九省统制，一品大员。”，贾芸回答道。

“嘶，一品，这己经是当官里最大的一个了”，卜氏吃惊的说道。

一个京营节度使变成毫无军权的九省统制，这明显是明升暗降，贾芸觉得亏麻了，这一变动，以后京营与贾家再也没有任何关联。

这京营在贾芸看来，就是保护贾家的唯一武器，如今被皇家收回，悬在贾家头上的刀，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砍下来了。

“夫君……”

一句满含了无数思念和委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贾芸起身向外看去。

只见秦可卿泪眼朦胧的快步向自己跑来，贾芸连忙上前一把将其抱住。

“可儿，这些天辛苦你了……”

“呜呜呜……”，贾芸的话，让强忍着的秦可卿再也压不住内心的委屈，死死的抓住贾芸宽厚的后背，大声的哭了出来。

“小姐……”，宝珠跑进客厅来，发现贾芸和秦可卿抱在一起，想要出声。

不想被卜氏一把拉出，拉到客厅外面，卜氏满意的看着客厅内的两人，对着宝珠和本来就守在外面的瑞珠告诫道：“宝珠和瑞珠，你们在这里守着，任何人都不许进去，我先去煮点汤给芸哥儿补补身子，这一趟芸哥儿都瘦了很多。”

“煮汤？”，宝珠两眼放光。

这些天，卜氏和秦可卿担惊受怕，宝珠和瑞珠自然也是跟着夫人和小姐一起担忧的。

为此西人食欲都不怎么好，宝珠觉得自己也瘦了好多，现在姑爷回来了，也没缺胳膊少腿，宝珠觉得自己的食欲又回来了。

“瑞珠姐姐……”，宝珠惊喜的看向瑞珠，似乎想要将晚上有大餐可以吃，与瑞珠一起分享。

瑞珠一眼就从宝珠的笑容里读懂了宝珠想要说什么，其实这几个月，瑞珠也瘦了不少。

只是瘦的只是脸蛋肚子和大腿，自己最想要瘦下来的胸部反而一点都没有想瘦下来的意思，反而变大了很大。

这东西，真是把瑞珠折磨的死去活来，每次早上给小姐打水时，都是气喘吁吁的，还要被宝珠嘲笑。

瑞珠低着头，看不到自己的脚丫。

心里却在纠结，晚上姑爷让自己喝大补汤，自己是全部让给宝珠，还是听姑爷的，全喝了。

不喝的话，会不会被姑爷厌恶。

喝的话，再变大，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