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战、险胜

解析信息疯狂闪烁：膻中穴！回气瞬间！气血凝滞0.3息！就是现在！

“林风！膻中穴！” 陆沉不顾右臂鲜血淋漓的剧痛，发出一声嘶哑到极致的咆哮！他不退反进，如同扑火的飞蛾，迎着那拦腰斩来的恐怖刀光，身体猛地一个极限下潜前冲！同时，右手那柄沾满鲜血的锈刀，被他用尽全身力气，如同投掷标枪般，带着一股惨烈决绝的气势，狠狠射向三角眼头目因全力挥刀而微微暴露的、心口下方的膻中穴！

这一下，完全是以命搏命！以自身为饵，吸引对方全部注意，为林风创造那稍纵即逝的、唯一的攻击机会！

三角眼头目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和轻蔑！找死！他的刀锋足以在这小子近身之前将他腰斩！至于那把飞来的锈刀？速度太慢，轨迹清晰，他随手就能拍飞！

就在他准备手腕微动，用刀背磕飞锈刀，同时将陆沉斩为两截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一道瘦小的、快得几乎超出肉眼捕捉极限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青烟，毫无征兆地从三角眼头目侧后方的一处阴影死角（倒塌供桌的夹角）里暴射而出！正是林风！

他刚才在陆沉喊出“躲”的瞬间，就凭借着那鬼魅般的身法，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滑到了那个位置，完美地避开了横扫的刀光，更利用了三角眼头目注意力被陆沉吸引、招式用老的致命空档！

此刻，他眼中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凶狠和专注！手中那柄闪烁着寒光的匕首，被他反手握持，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借着前冲的势能，手臂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速度和对时机的精准把握，如同毒蛇吐信，无声无息，却又快逾闪电，精准无比地刺向三角眼头目心口下方、那因全力爆发刀招而气血翻腾、正处于旧力刚尽、新力未生、防御最薄弱的瞬间——膻中穴！

三角眼头目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陆沉那搏命的一扑和射来的锈刀上，根本没有料到那个被他视为蝼蚁、早己忽略的少年，竟能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如此刁钻的位置，发动如此致命的一击！当他眼角余光瞥到那一点寒芒时，一切都晚了！

噗嗤！

匕首的尖端，带着林风全部的恨意和力量，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黄油，毫无阻滞地深深没入了三角眼头目心口下方的膻中穴！

“呃…嗬…”

三角眼头目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脸上所有的狰狞、暴怒、轻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惊愕、难以置信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感觉自己全身狂暴奔涌的气血，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闸门瞬间截断！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煞气，在这一刻如同退潮般疯狂消散！那斩向陆沉的、势在必得的第二刀“烈风回旋”，刀光瞬间黯淡，刀势如同被抽掉了脊梁，软绵绵地贴着陆沉的后背扫过，只割破了一层皮肉，便无力地垂落！

陆沉射出的锈刀，也在这时“噗”地一声，深深扎进了三角眼头目因剧痛和力量失控而微微前倾的左肩窝！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从三角眼头目喉咙里爆发出来！他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向前扑倒！手中的九环鬼头刀“哐当”一声砸落在地！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剩下的三名喽啰和那条仅存的猎犬，脸上的凶狠和嗜血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他们如同见了鬼一样，看着他们心目中强大无敌的头目，竟然被两个少年瞬间反杀，如同死狗般扑倒在地，抽搐着，口中不断涌出血沫！

“头…头儿死了！”

“鬼！他们是鬼啊！”

“跑！快跑啊！”

极致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所有凶性！三名喽啰发出惊恐欲绝的尖叫，连滚带爬，如同丧家之犬般，头也不回地朝着破庙那破碎的门洞亡命逃去！连那条凶悍的猎犬也夹着尾巴，呜咽着跟在他们身后，瞬间消失在门外狂暴的风雨之中！

破庙内，瞬间只剩下风雨声、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以及三角眼头目濒死的、嗬嗬作响的喘息声。

噗通！

陆沉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如同被彻底抽空，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冰冷泥泞的地上。右臂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血狂涌，瞬间将他半边身子染红。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肺部撕裂般的疼痛。强行运转吐纳法压制的尸毒在巨大的消耗和伤痛刺激下，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反扑，阴寒的麻痹感瞬间从左臂蔓延向半边身体！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

“呃…” 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眼看就要向前栽倒。

“喂！你…你怎么样？！”

一个带着颤抖、却不再充满戒备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林风不知何时己经冲到了他身边。少年脸上沾满了血污、泥水和汗水，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此刻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心悸、一丝未散的惊恐，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感激、担忧，还有一丝后怕。他看着陆沉右臂那狰狞的伤口和不断涌出的鲜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别…别动！” 林风的声音有些发颤，他飞快地蹲下身，动作却出乎意料地麻利。他一把撕开自己破烂衣襟相对干净的内衬下摆，又从那己经死透的三角眼头目尸体上扯下一条还算干净的布带（对方的腰带），然后手忙脚乱地按住陆沉右臂伤口上方，试图减缓出血。

“嘶…” 布条按在翻卷的皮肉上，带来剧烈的刺痛，让陆沉倒吸一口冷气，意识反而清醒了一丝。他看着眼前这个动作笨拙却异常认真、额角还带着细密汗珠的少年，心中那股冰冷的杀意和紧绷的弦，终于缓缓松弛下来。

“压住…用力…” 陆沉忍着剧痛，嘶哑地指点。他能感觉到林风的手指在颤抖，但力道很稳。

林风咬着牙，用布条死死压住伤口上方，然后用撕下的布条一圈圈、一层层地紧紧缠绕在陆沉的右臂伤口上，勒紧，打结。他的动作谈不上专业，甚至有些粗暴，但止血的效果却立竿见影，汹涌的鲜血很快被遏制住，只在布条上洇开暗红的印记。

包扎完毕，林风才长长吁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屁股跌坐在旁边的泥地上，同样剧烈地喘息着。他看着陆沉那条被包扎得像个粽子似的右臂，又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那把沾满血的九环鬼头刀，眼神依旧有些恍惚，仿佛不敢相信刚才那场惨烈的厮杀是真实发生的。

破庙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和死亡的气息。火把的光线摇曳不定，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拉得很长。庙外的风雨依旧狂暴，如同愤怒的巨兽在咆哮，却再也无法侵入这方刚刚经历血战的、诡异的“安全”之地。

陆沉靠着身后冰冷的墙壁，闭上眼睛，全力运转那微弱的基础吐纳法，对抗着体内肆虐的伤痛、尸毒和那深入骨髓的本源虚弱感（气运值-10的恶果开始显现）。每一次呼吸都异常艰难。

林风默默地坐在一旁，抱着膝盖，警惕的目光不时扫过庙门的方向，防备着可能去而复返的敌人。他几次偷偷看向闭目调息的陆沉，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复杂的情绪如同潮水般翻涌。

夜，在风雨和血腥中，显得格外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