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无极甄氏谋美酒，洛阳风云乱将起

蔡邕坐于书案前，展纸研墨。

略作思忖，便提笔蘸墨，洋洋洒洒修书一封。

书中详述自家爱女蔡文姬己许配他人之事，道明缘由。

写罢，仔细吹干墨迹，小心封好。

随后，唤来一可靠家丁，郑重交予书信，叮嘱道：“速将此书送往河东卫家，务必亲手交与卫家主事之人，不可有丝毫差池。”

家丁领命，即刻快马加鞭，朝河东方向而去。

且说那张世平与苏双，又一次往北方贩马。行至冀州地界，恰与无极甄家相遇。

中山无极之甄家，邀张世平与苏双稍作逗留，旋即问起二人所贩英雄酒之出处。

张世平与苏双闻言，相视一眼，神色未改。张世平拱手笑道：“甄家诸位美意，我二人心领。然这英雄酒之出处，实乃我等安身立命之机密。我等皆为商贾，深知商场如战场，此机密岂敢轻易示人？望甄家海涵。”

苏双亦附和道：“正是此理，还望甄家体谅，这机密一旦泄露，于我二人而言，不啻于断了生计，还请莫要再问。”

无极甄家之主甄逸，见二人如此言语，却并不着恼，反倒笑道：“二位莫要误会。要不这样，二位以后若有多余的英雄酒，可否优先售予我甄家？我甄家愿出高价，绝不叫二位吃亏。”

张世平与苏双互视一眼，张世平开口问道：“不知甄家主，愿出价几何？”苏双亦目光灼灼，看向甄逸，等待其回应。

甄逸微笑着，坦然说道：“斗酒一千五百钱，二位意下如何？”

张世平与苏双心中不以为然，此价相较本钱，不过三倍之利。然往幽州售卖时，因英雄酒产量有限，物稀为贵，且酒性醇烈、入口绵柔，堪称酒中极品，引得达官贵人竞相追捧，斗酒足可售五千钱。

况且甄家欲以马匹换酒，虽说张、苏二人己对刘备等人降低马价，可如此以酒易马，即便酒钱尚有盈余，却难获最大利润。

苏双首言道：“甄家主，那英雄酒于幽州，一斗可售五千钱。您却想以一千五百钱之价，便从我二人手中收购，此举恐有妄想之嫌。”

甄逸对此自然心中有数，只是酒之运输，殊为不易。自冀州运往幽州，其间耗费着实不少。

甄逸本就无意真以一千五百钱购酒，此价不过试探而己。紧接着，甄逸又道：“如此，我甄家以二千五百钱收一斗酒，二位以为如何？”

张世平当即摇头，说道：“此事，还是免谈吧。”

最终，甄逸将价格提至一斗三千钱，如此，张世平与苏双方才点头应允。

然张世平与苏双并未将所有酒皆售与甄逸，只把其中七成与之，余三成仍需带往幽州，用以打通各处关系。

张世平与苏双告辞离去后，甄逸亦回转家中。

甄逸之嫡长女甄姜问道：“父亲，不知您见此马商，莫非要贩马？”

甄逸摇头道：“非也。贩马虽获利颇丰，然沿途险阻，此等买卖，我甄家不做。”

甄姜又问：“既如此，父亲缘何去见那两位马商？”

甄逸道：“姜儿，那两位马商手中有一种酒，名为英雄酒，想来你也知晓。这英雄酒于冀州现世不久，却备受人追捧。如此佳酿，不知他俩从何处寻得。”

甄姜己然开始帮甄逸打理家族生意，于这英雄酒，自然熟知。此酒在冀州，一斗竟被炒至五六千钱，尤为文人雅士、世家子弟所追捧，达官贵人亦趋之若鹜。

甄姜问道：“父亲，您可是去与那两位马商谈这酒的生意？此酒不愁销路，他们想必不会轻易转手。”

甄逸道：“这英雄酒确实不愁卖，然沿途运送，难免有所损耗。为父己拿下他们七成货物。”

甄姜闻之，问道：“父亲，不知此酒价格几何？”

甄逸答曰：“一斗三千钱。”

甄姜心下略算，一斗酒三千钱，自家获利恐不多。

然这英雄酒附加之利，远胜所得银钱，此酒现下正属紧俏之物，于人际周旋间，大有用处。

甄姜道：“父亲，我等何不差人去查探这英雄酒之出处？若能查明，届时我等亦可自行进货，既能获利，又可疏通人脉，实乃一举数得之事。”

甄逸道：“为父亦曾思及此事。然张世平与苏双以贩马发家，于这般事务，想必早有防备，恐非轻易可查。且若被其察觉，于你我双方皆无益处。”

甄姜闻之，觉父亲所言有理，遂作罢。

临近毛农与甄蔡文姬婚期，平原县内处处张灯结彩，百姓皆同贺欢庆。

公孙瓒、田楷、陈纪等一干人等，皆前来赴宴。

此诚给足刘备西兄弟颜面，亦因蔡邕于此之故。

平原华氏于婚礼当日亦来致贺，全无先前曾起冲突之态。

蔡邕每日除于易学授课之外，每至毛农闲暇之时，便与之论道，彼此皆获益良多。

而洛阳之情报，亦源源不断传入平原县内。蔡邕闻知朝中争斗之事后，忧心忡忡。

且说灵帝病势沉重，召大将军何进入宫。何进本出身屠户之家，因其妹入宫为贵人，诞下皇子刘辩，遂被册立为皇后。

何进由此获权重任。彼时，灵帝又宠爱王美人，王美人生下皇子刘协。

何后心生嫉妒，遂鸩杀王美人。

皇子协被养于董太后宫中。董太后乃是灵帝之母，为解渎亭侯之妻。

初时，因桓帝无子，故迎立解渎亭侯之子，此即灵帝。灵帝继承大统后，便迎养母入宫奉养，于宫中事之，尊为太后。

董太后初时劝灵帝立皇子协为太子，灵帝亦偏爱刘协，欲立其为太子。

彼时灵帝病重，中常侍蹇硕上奏道：若欲立刘协，必先诛杀何进，以绝后患。

灵帝亦明其利害，遂从蹇硕之议，宣何进入宫。

何进来到宫门前，司马潘隐谓何进曰：“国舅万不可入宫，蹇硕欲谋害于你。”

何进闻之大惊，急忙归至私宅，召集诸大臣，欲尽诛宦官。

座中有一人挺身而出，曰：“宦官之事，自冲质年间起，于朝廷盘根错节，枝叶蔓延极广，焉能尽诛？若机密不密，必有灭族之祸。望公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