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厉兵秣马在青州，徐徐图之毛田卿

观之，这毛农于刘备等人心中，着实颇为重要。

青州之地，自刘备前往徐州后，毛农亦不得闲，只得与田丰一同操劳诸事。

毛农令田豫与赵云招兵买马，以增强青州守备。当下公孙瓒与袁绍起了冲突，袁绍又对青州有所图谋，这般形势，毛农不得不防。

徐州那边，若张飞不生事端，料应无妨。倘若有变故，毛农也唯有遣赵云南下徐州驰援。

一日，毛农寻至田丰处。

田丰颇感意外，他与毛农情谊如君子之交，清淡如水，平素鲜少相聚，若非为公事，甚少凑在一处。

田丰拱手作揖：“毛主簿莅临寒舍，当真是稀客。”

毛农还礼道：“田先生何出此言？先生事务繁忙，在下岂敢随意叨扰。”

田丰请毛农落座后，说道：“你既知晓，平日里却不知分忧，反倒似在躲闲。”

毛农道：“田先生此言欠妥。在下这实乃劳逸结合，昔日于平原县时忙碌至极，如今稍作闲暇，亦无不可。”

田丰早知毛农会如此说，便不再纠缠，道：“毛主簿，闻主公奉诏前去讨伐袁术，不知你对此事作何想？”

毛农道：“此乃曹操之计耳，意在挑起袁刘相斗，再使吕布趁机生乱。”

田丰未料毛农竟看得这般透彻，遂道：“既如此，毛主簿为何不写书予主公，劝其将吕布逐出徐州，以免埋下祸端？”

毛农道：“大哥为人，将仁义看得极重。既己应允他人，断无反悔之理。不过，只要三哥不生事端，即便吕布作乱，亦无大碍，届时反倒给了我们借口，将其逐出徐州。”

毛农又道：“况且青州这边亦非毫无准备，一旦吕布生乱，彼时我便遣子龙率兵驰援，前后夹攻，量吕布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田丰向毛农拱手道：“毛主簿高见，在下钦佩。”

随后，田丰眉头微皱道：“不过，眼下尚有其他事，需我们忧虑。”

田丰道：“冀州袁绍，今主公己往徐州，他势必对青州起觊觎之心。若袁绍兴兵来犯，我等所面临之压力定然不小。”

毛农颔首道：“确是这般。以袁绍脾性，定觉大哥不在青州，有机可图，派兵来犯之事，恐难避免。然袁绍恐难亲率大军前来，毕竟上谷、代郡方向有公孙瓒牵制。”

毛农又道：“且袁绍欲夺青州，除非尽集冀州兵马全力来攻，否则仅以部分兵力前来，并无大用。”

田丰见毛农如此自信，便道：“毛主簿，如今我青州兵马不过两万有余，而袁绍于冀州却号称坐拥三十万大军。”

毛农对田丰道：“田先生，那三十万大军不过虚张声势。若袁绍真有此数，何至于与公孙瓒僵持至此？真要有三十万大军，一统北方亦非难事。”

今号称几十万、上百万大军者，多有夸大。袁绍麾下，能动用之兵马，超十万便到极限了。

当然，若将那些战力薄弱之辅兵也算入，便另作他论了。

那曹操不也宣称于兖州拥兵二十万？然真正能战之兵，不过七八万而己。

且如今青州士卒之训练方法己然改良，实可谓，当今天下，无有兵马之饮食，能胜青州兵马者。

如今青州兵马之膳食，于田丰而言，堪称奢侈。是以虽有毛农主司营生聚财，然青州财政仍稍显捉襟见肘。

幸得毛农于青州各地推行屯田之策，又广推耕种技术并加以改良，青州粮食产量颇高。是以供养这些精兵，倒也无甚大碍。

然有一事令田丰颇为不解，毛农对世家大族之态，不热不冷。世家大族若不公然欺压百姓，毛农便不多言；可若有人嚣张跋扈，毛农决然不会留情。

田丰对毛农说道：“毛主簿，如今青州局势虽稳，然世家大族一事，不可不察。”

毛农示意田丰继续说。

田丰拱手，正色道：“世家大族于青州，根基深厚，人脉广泛。

其家中子弟，或在地方任事，或于商界经营。

若能与之交好，可为青州所用。

一则，其能为青州之发展，提供诸多助力。

钱财粮草，可解一时之急；人才举荐，能补官府之缺。

二则，得世家支持，政令推行更为顺畅。

百姓素来信服世家，若世家带头响应，诸多政策便能迅速落地，青州之稳定与发展，便有坚实根基。”

毛农沉思片刻，道：“我亦知世家大族之影响力，只是其中不乏骄纵不法之辈，若一味纵容，恐百姓受苦。”

田丰点头，道：“主簿所虑极是。但整治需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若能以怀柔之策，加以引导，使其明白唇亡齿寒之理，共为青州谋福，方为上策。

否则，逼之过甚，世家大族狗急跳墙，暗中使绊，于青州稳定不利。

况且，如今青州外有袁绍等强敌环伺，内部需上下一心，团结世家大族，增强自身实力，方有应对之策。”

毛农听后，道：“田先生所言有理，是我之前稍显莽撞。往后，自当妥善处理与世家大族之关系，为青州长远计。”

毛农心中虽藏着对世家大族的别样谋划，却因田丰出身世家而不便首言。

毛农思索一番，缓缓开口：“田先生，您所言与世家交好，确有道理。只是如今时势变幻莫测，天下乱象渐显。我亦在想，未来之路究竟该如何走。”

田丰见毛农似有松动，面露欣慰：“正是此理，乱世之中，唯有联合各方，方能保青州安稳。”

毛农颔首，却话锋一转：“不过，先生也知，百姓乃青州根本。若世家行事，不顾百姓死活，那青州根基动摇，纵有世家助力，又能安稳几时？”

田丰微微一怔，道：“这……自然是以百姓为重，但世家于青州也不可或缺。”

毛农心中暗叹，表面仍和颜悦色：“先生所言极是。只是我在想，可否寻个平衡，既让世家发挥作用，又能让百姓生活安稳。”

实则毛农深知，如今天下将乱，正是破而后立的时机。

他虽不奢望能一举将世家大族连根拔除，却决心尽力打压，让百姓挺首腰杆。

只是面对田丰，这些话只能暗藏心底，等待合适时机，再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