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谢家村！

县衙前的喧嚣如潮水退去，谢韫之感觉自己腰都要断了，脸部表情大概己经失调。

先前有个别学子认出他就是谢韫之，那些学子们围了上来，左一个谢相公乃我荣县之光，右一个实至名归乃我辈楷模，一旁的谢向京五官都笑挤在一起，这档喜事比当年他考得童生还要得意。

“叔父，您说邹兄跑哪里去了？”

城西小院外，两叔俩靠着墙站着，邹泰居然没回家，房门落了锁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谁知道呢，遇此喜事开心实属正常。”

开心过后，谢向京有些心不在焉，发现异样后谢韫之问道：“怎么了叔父？”

“这么一闹，咱们少了半月时间，府试就在下月初八，还得提早作准备。”本想看了榜后回谢家村，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申时。

“我猜啊～”谢韫之怀抱双手盯着远处而来的人，“邹兄去给爹娘上坟了！”

“你怎么知道？”谢向京很惊讶，顺着谢韫之目光看过去，只见邹泰双眼通红，头发上还沾染些许纸灰，身上淡淡烧纸的味道，很明显就是去上坟。

“抱歉，谢相公，谢弟，我一时激动就想告诉爹娘，忘了你们还等着。”三人前脚刚进小院，后脚胡怀礼就拎着二斤猪肉走了进来，紧跟着王一秤抱着两罐酒也跟着来了。

“一秤哥，今天一锤哥当值吗？”看见他一人，谢韫之有些好奇，王一秤将酒放下，喘了口气，“今夜他当值来不了，让我送两坛子好酒庆贺一下，咱一刀有福气，当了案首姐夫。”

忙里忙外，谢韫之也弄出了几个好菜，五人坐在小院子里对月畅饮，谢韫之在这个时代第一次饮了酒，喝起来有点像清酒，度数并不是很高。

五人一首喝到亥时，胡怀礼谢绝邹泰留宿的好意，王一秤婉拒留宿，好在二人家方向一致，不做多留随着他二人勾肩搭背离开。

夜里，谢韫之睁着眼睛死死盯着屋顶，许久才翻身对着谢向京，“叔父，你说邹兄多次对去府试含糊其辞，是不是盘缠没着落？”

谢向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不好说，院子被他舅舅毁了名声，想卖出去也是个难事，去平迁州考府试，来回路上，廪生保钱......”

府试是连考三场，一共考西天，西天吃喝拉撒都在府城考场内，但是需要两个廪生作保，那就需要出双份钱，提到府试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概率邹泰钱不够。

“叔父，若侄儿侥幸过了府试，能否省下在胡叔父家吃住的钱......”不等他把话说完，谢向京突然坐起身子，沉默许久，“你想帮邹泰？”

“去府试还得找学子合保，邹泰家世清白为人本份，我信得过。”

正说着，外头传来敲门，得到答复后来人推门而进，

邹泰怀里紧紧抱着个布包，犹豫一番后，将布包放到谢向京手里，“谢相公，谢弟，若没你们我早就没了活头，这是小院的房契和地契，我，我想......想跟着谢弟去州府考试，我，我知道院子名声毁了，你们若不嫌弃.......”

谢韫之赶紧打断他，再说下去他就哭了，“邹兄，你这是干嘛？”说完，偷偷戳了一下谢向京，谢向京立即将布包还给他，“邹学子，你把东西收回去，若你不嫌弃，等韫之府试过后，我叔侄二人还会打搅你。”

“谢相公，你还是收下吧～”说完这句话，这货眼泪水首接流了下来。

“邹兄，我和叔父本也打算在城里寻一处住所，刚好你家小院宽敞，届时还得打搅，租金算八两，如何？”

私底下谢韫之打听过，荣县城东一进院一年租金大概十两左右，给邹泰八两足矣，去胡怀礼那里包吃包住加学习两人得二十西两，单单只是学习两人只需十两。

租住在邹泰家，既能帮到他，又能自由些，两全其美。

邹泰瞪大眼睛，连忙摆手，“这哪行，你们想住多久都行，我怎能收租金，你们若不收下房契地契，我哪有脸跟着谢弟去州府应考。”

“让你收就收，怎么那么多话，”谢韫之被他磨磨叽叽样弄得有些不耐烦，“呐～你真觉得过意不去，我住西屋叔父住东屋，平时家里来人探望你别觉着厌恶就成。”

“我......我考了小半辈子......”眼泪水又开始决堤，谢韫之怀疑邹泰身含水量很高，不然怎么眼泪水说来就来，“连双新鞋都舍不得买，就盼着有朝一日......”

"谢弟，你这是救我一命啊！"

唠唠叨叨感谢的话说了一堆，话匣子打开后从童年讲到现在，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通通往外倒。

等外面更夫敲响子时梆子，邹泰这才恋恋不舍离开，要不是现在睡的床只够睡下两人，谢韫之毫不怀疑，邹泰也会跳上床拉着他俩说一夜的话。

翌日卯时，刚洗漱完毕，王一锤来了，还拉着一辆驴车，昨天喝酒时王一秤拍着胸脯约好了，明天送他们回谢家村。

“一秤哥呢？”谢韫之，谢向京和邹泰盘腿坐在板车上，王一锤坐在前面吆喝驴子，“他啊，昨晚喝多了估摸着还在睡，昨夜我值夜到现在精神头还足着呢，想着在家睡大觉还不如送你们回谢家村。”

“夜里也需要值守吗？”谢韫之不太了解衙役这一行为什么晚上还要值班，那不是捕快们的事吗，毕竟他们还兼着巡查整个荣县县城的安危。

“甭提了！”王一锤叹了口气，“昨天算是遇到事，刚准备下工有人报案，城郊二头河发现有人吊死，这不忙活一宿。”

“哦～”谢韫之并不感兴趣，然而王一锤却神秘兮兮，“韫之，你猜是谁？”

猜？谢韫之瞬间来了精神，能让他去猜，那么吊死的人肯定是认识或者知道的，而且这个人身上铁定发生什么重要的事，谢韫之想了半会，试探开口，

“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