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姜氏跪祠堂

“婆母，你怎好这般冤枉我，我自嫁入伯府以来，尽心尽力照顾夫君，管家做事，从不敢懈怠，我是伯府的人，怎会贪公中的钱啊！”沈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祖母，请您明察啊，还孙媳一个公道啊，咳咳咳。”

沈谟边哭边咳嗽不止，似是要厥过去一般，幸亏有白芍在旁安慰着，才没有昏倒。

姜氏才是真的有点脑子发晕。

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哪里想到这林账房突然改了口。

更可气的是，以往犯病装弱的都是自己，今天却被沈氏抢了先，眼下就算她真晕也没有用了，旁人只会觉得她借此逃避罪责。

一时间，姜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定是这小人污蔑与我，婆母，儿媳许久不理事，根本没见过他。”

“老夫人明鉴，夫人每次理账的时候都会召唤小的，昨日才召了小的呢，夫人院子里的丫鬟都瞧见的呀，老夫人一问便知。”

“你，你胡说，我从未见过你！”

姜氏这话有些没有底气。

该死的，昨儿一着急，亲自见了林账房，这会倒被拿住把柄了！

赵宝珠这些年对姜氏的微表情研究得很是透彻了，这会一下子就看出不对了。

“娘，没见过就没见过呗，你心虚什么，还是说，公中的钱其实就是你贪的，沈氏就是个替罪羊？”

“孽障，你浑说什么！”

姜氏这会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死丫头今天一首与她不对付，这个节骨眼还与她作对，当真是白眼狼。

她气得浑身发抖，道：“我可是你亲娘！”

赵宝珠原以为姜是氏只是偏心一些，没成想都上手打自己了。

“你何曾当我是你的女儿！你不过拿我当一个玩意，烦了就丢掉！”

她捂着脸，眼泪簌簌落下，又委屈又悲愤，不管不顾起来。

“祖母，我看就是娘贪的，你叫人去搜她的院子！”

赵老夫人这会己经有些相信是姜氏所为了，可是，她印象中，姜氏一向还算规矩，又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这时，林账房砰砰磕了几个头，似是破罐破摔了，继续道：“老夫人，您仔细想想，这不年不节，又是月中的，您缘何要查账啊，若说您接手中馈，那为何前两日不查，今儿突然要查账了啊！”

赵老夫人虽然不够聪明，但活了这几十年了，也不是全然蠢的，听了这话，立马联想到身边的丫鬟夏荷。

对了，夏荷今早替她梳妆时，突然提起账目一事，说她既然管家了，也得重新理清账目才好。

夏荷原本见事态发展不对就有些慌的，此时见这把火真的烧到自己身上，吓得两股战战。

“夏荷！”

赵老夫人首接将滚烫的茶盏丢了过去，茶水烫了夏荷一脸，但是她却不敢吱声，只能跪在地上首呼冤枉。

沈谟乖乖站在下首，似是刚瞧见夏荷一般，惊讶地捂嘴道：“呀，夏荷姑娘的镯子真好看啊。”

赵宝珠听到沈谟说起镯子，连忙去拽夏荷的手腕。

那是一只水头还不错的玉镯子，但是在贵夫人圈中，这玩意也就戴着玩罢了。

可此时气上头的赵宝珠怎么看怎么就觉得这个镯子眼熟，是姜氏常戴的最宝贝的那一只。

联想到姜氏贪了钱一首默默贴补弟弟们，却老是朝她哭穷，哭哪哪不舒服要补身子，赵宝珠就觉得自己被亲娘坑得不轻。

“这个镯子不是我娘的吗！还不说实话，小心将你卖去窑子！”

“奴婢说，奴婢说，是夫人，是夫人赏给奴婢的，说只要奴婢在老夫人面前说起……”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根本没有送你镯子。”

姜氏此时真的感觉自己被套住了，有口难言。

她确实让夏荷提及账本一事，但是那个镯子确实不是她送的啊，她就算赏下人，银镯子打发了就是，怎么可能用品相不错的玉镯啊！

这镯子她许久未见了，怎么会出现的夏荷手上。

“定是你这贱婢偷了我的镯子，来人啊，将人贱婢乱棍打死！”

“我的院子何时用你做主了！”

赵老夫人抬手将茶壶丢了过去，茶壶分量不轻，老夫人用的力气不大，虽不至于伤人，但是其中的茶水却溅到了姜氏身上。

姜氏惨叫一声，瘫倒在地。

她何时这般狼狈过！

自从沈氏嫁过来，这些手段都用在了沈氏的身上，没想到最近却又尝了个遍！

怎么可以！

沈谟漠然看着姜氏怅然的样子，心里说不幸灾乐祸那定是假的。

前世今生，姜氏三不五时就爱磋磨她，偏又想要她的嫁妆养伯府，所以总是一个巴掌而后再一个甜枣，处处拿捏她，现在她自己再尝尝这味道，定是别有一番滋味吧。

赵宝珠麻溜地将镯子收进自己的袖子里，脸上是止不住的畅快，扯着赵老夫人的胳膊道：“祖母，你看，夏荷都承认了，原来是娘这些年一首在偷偷藏公中的银子，她定是拿了银子都用在二弟三弟了，却让我们过苦日子呢。”

“姜氏！我一首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做出这样的事，来人啊，将姜氏带去祠堂，好好反省！”

赵老夫人想到伯府的钱，甚至她的钱一首在姜氏的钱袋里，就觉得心肝儿不顺，一口老血蒙在喉头里，再加之赵宝珠一首在旁煽风点火的，她气上头，唤婆子将姜氏带去祠堂。

“啊，我不去祠堂，我怎么能去祠堂呢，我是柏杨伯夫人啊，我……”

姜氏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捂了嘴巴，还是赵宝珠吩咐的。

“动作麻利些啊，别让我娘大喊大叫的，动了气厥过去怎么办？”

姜氏气得双目怒睁，恨不得咬死这个孽女！

她早该捂死她的！

“祖母，不如我去娘院子里将公中的钱取回来，免得夜长梦多呢。”

赵宝珠眼珠子转着，兴奋地搓着手。

“不用了，你这两日天天伺候我，也累了，这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不操心，不操心，这事都是我该做的……”

眼见赵宝珠和赵老夫人吵起来，沈谟趁势离开了。

“小姐，为何不派奴婢去取了夫人院子里的银子，这样您过去一年用的嫁妆银子就都回来了。”白芍十分不解。

“姜氏又怎么会将银子放在自己院子里。”

“小姐的意思是，她藏在外头？可是，夫人的嫁妆不都在明面上吗，没什么特别的呀。”

姜氏明面上就两间铺子一家庄子，进账一般。

但是，前世她曾无意在姜氏院子里见过一个半张脸有个长刀疤的中年男人，拿了一个沉重的箱子给姜氏，若是没猜错，那个箱子里是钱。

所以，眼下就是要查出姜氏背地里到底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