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关于昨晚，"他开门见山，"我不想让周炜的挑拨影响我们的工作。"

"我没有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我硬邦邦地回答。

"是吗？"他苦笑，"那你为什么一首不看我眼睛？"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里面的情绪如此赤裸，让我一时语塞。

"昕薇，"他轻声说，"我知道我欠你一个解释。但不是现在，不是这里。等拍完这部电影，我保证告诉你一切。现在，我只请求你相信我一件事：我从未背叛我们的感情，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他的语气中有种我从未听过的恳切，让我坚硬的心墙出现一丝裂缝。"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因为......"他犹豫了一下，"那会影响到其他人。而且，我需要时间准备......准备面对那段回忆。"

我从未见过祁昊这样不确定的样子。他总是自信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这个脆弱的一面让我心中的怒气稍稍平息。

"好吧。"最终我妥协了，"为了电影。"

接下来的拍摄顺利了许多。虽然没有恢复到之前的轻松状态，但至少我们重新找到了角色的情感核心。只是每当镜头关闭，那种微妙的紧张感又会回来。

一周后，我们转场到海边小镇拍摄外景。入住酒店时，前台递给我一个信封。"虞小姐，这是给您的。"

信封里是一张黑胶唱片——Radiohead的《In Rainbows》，我大学时最爱的专辑，也是我和祁昊第一次约会时听的。没有署名，但我知道是谁送的。明天是我生日，一个连我自己都快忘记的日子。

我把唱片放在酒店提供的唱机上，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当放到《House of Cards》时，我的眼眶突然了——这是当年我们躺在大学宿舍地毯上，单曲循环过无数次的歌。

"所有谎言，所有伪装......"Thom Yorke的声音依旧那么破碎而美丽。

我走到阳台上，远处海天一色，夕阳将云层染成金红。三年来，我第一次允许自己完整地回忆那段感情——不仅是痛苦的分手，还有之前所有的甜蜜与热烈。

也许祁昊是对的。也许有些故事，需要等到合适的时机才能讲完。

生日当天的清晨，我被门铃声惊醒。打开门，走廊上放着一大束白色郁金香——我最喜欢的花，花束上没有卡片，只有一张黑胶唱片被小心地放在花丛中。

Pink Floyd的《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1973年首版。

我的手指轻轻抚过唱片封套。大学时我曾对祁昊说过，如果能找到这张专辑的首版黑胶，我愿意用一个月的生活费交换。他当时笑着捏我的鼻子说："那我得抢先找到，当你的生日礼物。"

三年过去了，他竟然还记得。

我把唱片放在床头柜上，手指微微发抖。这太像他了——不署名，不留任何把柄，却用这种只有我能懂的方式说：我记得。

片场今天拍摄的是全片最关键的感情戏——男女主角在海边重逢后，终于放下防备，几乎要重新相爱的场景。化妆师给我画了清淡的妆容，眼影是淡淡的珠光粉，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