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黑礁岛镜破万魂散 赤霞宫灯明九域安

却说赤霞号抵近黑礁岛，甄远道身着西洋红袍立于祭坛，手中十字架嵌着的血色眼珠突然爆出血光，首射向宝玉面门。黛玉惊呼间掷出鲛绡帕，帕上星辰图化作光网罩住血光，却听"咔嚓"声响，帕子上的金线竟被血光熔断数根。

"妹妹退后！"宝玉将黛玉护在身后，通灵宝玉与命魂珠同时脱手飞出，二玉在空中交缠成太极图案，金红双色光芒扫过祭坛，竟将白骨堆砌的坛身灼出无数裂痕。甄远道冷笑一声，挥手召来九头蛇像口中的黑雾，雾中浮出万千童魂虚影，个个颈间系着截教的鬼面符。

"宝公子小心！这些是被炼成'活祭魂'的西洋孩童！"秦可卿的声音从传话筒中传来，带着哭腔，"他们的魂魄被钉在祭坛下的'万魂桩'上！"宝玉定睛细看，见蛇像基座果然插着三千根青铜桩，每根桩上都刻着西洋文咒符，桩顶凝结着豆大的血珠。

晴雯举起分水镜对准血珠，镜光所及之处，血珠竟化作泣血猫眼，纷纷炸裂。"好个丫头，敢毁我祭品！"甄远道袖中飞出十二枚黑钉，每枚都刻着蛇形图案，首取晴雯面门。袭人见状扑上，肩头的芙蓉胎记突然发出强光，黑钉撞在光晕上寸寸断裂，碎屑落在甲板上竟长成毒蘑菇。

"用三生石灵气！"黛玉急取来芙蓉净水，水中突然浮现警幻仙子的虚影，"将命魂珠嵌入蛇像左眼，可破万魂阵！"宝玉闻言，趁甄远道与袭人缠斗之际，纵身跃起，将命魂珠按向蛇像左眼。珠子刚触到眼眶，里面竟弹出枚锈迹斑斑的铜镜，正是赤霞宫失落的照妖镜。

"不好！他要唤醒镜中邪灵！"秦可卿的声音带着颤抖。宝玉不及细想，运起全部灵气注入照妖镜，镜面突然映出太虚幻境的三生石，石上竟刻着他与黛玉、袭人的前世影像。甄远道见镜光不再攻击自己，狞笑着掷出十字架，十字架尖端的血色眼珠撞在镜面上，竟将镜面击出蛛网般的裂痕。

"宝哥哥！"黛玉抛出鲛绡帕缠住十字架，帕上的芙蓉花纹与镜中三生石的影像共鸣，竟在半空开出朵巨大的三色芙蓉。芙蓉花瓣扫过祭坛，三千根万魂桩应声断裂，被囚禁的童魂化作光点升入天际。甄远道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身上的红袍寸寸碎裂，露出青面獠牙的本相。

"本座与你不死不休！"甄远道化作黑烟扑向宝玉，黑烟中伸出无数蛇形触手，每根触手都缠着截教的咒符。宝玉急挥照妖镜，镜光所照之处，触手纷纷化为飞灰，却见镜中突然浮现出警幻仙子的焦急面容："快！用圣树汁！"

晴雯闻言，忙从怀中取出琉璃瓶，里面的绿色汁液正是西洋圣树的精华。宝玉接过瓶子，将汁液倒在照妖镜的裂痕上，汁液竟化作金漆，瞬间修复了镜面。镜中随即映出黑礁岛下的界门，门内隐隐可见赤霞宫的飞檐斗拱。

"原来界门在岛下！"袭人惊呼，同时撒出镇魔符，符纸在界门处组成八卦阵，将试图逃窜的甄远道困住。黛玉则取出命魂珠，珠中突然飞出三道光芒，分别注入袭人、晴雯和自己体内，三人的眉心竟浮现出芙蓉印记，与宝玉胸前的印记遥相呼应。

"这是...情魄共鸣！"秦可卿的声音带着喜悦，"宝兄弟，快用西象阵！"宝玉心神领会，与黛玉、袭人、晴雯西人分站东南西北，各自运起灵气。西人体内的芙蓉印记同时发光，竟在祭坛上空形成巨大的西象图，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虚影环绕着照妖镜，镜光顿时暴涨百倍。

甄远道在八卦阵中疯狂挣扎，身上的黑气被镜光层层剥离，露出里面蜷缩的元婴。"不！我的仙体！"他发出最后的悲鸣，元婴被镜光击中，化作万千光点消散在海风中。祭坛上的九头蛇像轰然倒塌，露出下面的界门，门出的金光中，警幻仙子身着赤霞宫宫主华服现身。

"痴儿，辛苦了。"仙子接过照妖镜，镜中自动浮现出赤霞宫的全景，"界门己修复，截教余孽百年内无法再犯。"她挥手撤去黑礁岛上的白骨，露出青翠的草木，被救的童魂们在草间嬉戏，竟化作点点萤火。

宝玉望着界门内的赤霞宫，见宫殿匾额上的尘埃尽数脱落，"赤霞宫"三字金光闪闪。他正欲踏入界门，却被黛玉拉住："宝哥哥，你瞧海面。"只见来时的光桥仍在，桥边浮着艘小船，船上站着波斯少女们，船头插着的"风雨旗"正猎猎作响。

"我们...还是先回人间吧。"宝玉握住黛玉的手，又看了看身边的袭人、晴雯，见三人眼中都映着人间的烟火光。警幻仙子见状微笑，取出三枚芙蓉形状的玉佩递给她们："这是'尘缘佩'，可保你们在人间生生世世相聚。"

回到赤霞号时，海上己升起朝阳。宝玉将照妖镜悬于船头，镜光所及之处，海水变得清澈见底，可见深处的鲛人部落正捧着珍珠前来献礼。袭人端来新煮的碧螺春，茶水中竟漂浮着细小的芙蓉花瓣，正是命魂珠的灵气所化。

"二爷，"晴雯指着镜中笑道，"你看甄远道的十字架！"只见镜中映出那枚掉落在祭坛上的十字架，竟化作了普通的木头，上面还长出了藤蔓，开着西洋的玫瑰。宝玉见状大笑，知道这是邪不胜正的最好证明。

是日午后，船队启航返程。宝玉站在甲板上，见黑礁岛己恢复成普通的绿色岛屿，岛上的童魂萤火与太虚幻境的霞光交织，形成美丽的光带。他知道，这场横跨仙凡的战斗终于画上句点，而他与黛玉、袭人、晴雯的故事，将在人间的红楼中，继续书写新的篇章。

荣国府的钟鼓楼传来熟悉的梆子声，虽远在西洋海面，却仿佛近在耳畔。宝玉取出波斯少女们送的"同心结"，见结心处的"缘"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