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童年梦境

"夏晖呢？"夏南初放下草莓问道。

"太晚了，我让他先回去了。"顾彧洲的声音比刚才清醒了些，他盯着夏南初，眼神复杂。

夏南初点点头，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等等。"顾彧洲突然叫住他，"过来。"

夏南初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沙发前。

顾彧洲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力道大得让他轻微皱眉。

"你今天...不开心？"顾彧洲问，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夏南初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骗人。"

顾彧洲突然用力，将他拉到自己身前，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夏南初颈侧：“夏南初，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听话？"

两人的距离近得夏南初能闻到对方呼吸中的酒气。

他下意识想后退，却被顾彧洲牢牢扣住了腰。

"彧洲，你喝多了。"夏南初试图挣脱。

顾彧洲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南初..."他低声呢喃了一句，然后缓缓靠近。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瞬间，夏南初猛地偏过头，顾彧洲的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空气瞬间凝固。

顾彧洲松开手，眼中醉意被愤怒取代："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夏南初退后两步，声音很轻："你醉了，而且...你不是跟我说，你不喜欢别人碰你吗？"

"那是因为……"顾彧洲突然停住，像是被自己的话惊醒。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算了，随便你，我要睡了。"

说完突然想起什么，随意道："小晖让我转告你，假期都快结束了，你还没回过家，家里人都很想你，让你有时间回家看看。"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卧室，重重关上门。

夏南初站在原地，听着挂钟的指针走过十二点，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他的生日，还有他们的两周年纪念日，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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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南初将客厅收拾好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拿着睡衣进了浴室，却没有立即换衣服，而是穿着衬衫站在淋浴下面。

手指悬在开关上犹豫了几秒，最后毅然拧向了蓝色标记的那一端。

顷刻间，10度的凉水从他的头顶倾泻而下，刺骨的寒意让他瞬间绷紧了全身肌肉，衬衫迅速被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但他没有躲开，反而仰起脸迎接水流的冲击，仿佛这样就能冲刷掉顾彧洲今晚带来的那句话。

"……家里人都很想你，让你有空回家看看。"

水流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分不清是冷水还是别的什么。

夏南初突然笑出声，笑声在狭小的浴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很想我？"他对着空荡荡的墙面自言自语，声音被水声打得支离破碎，"怕是希望我这个私生子永远别回去才好。"

半小时后，夏南初终于关掉水龙头。

镜子被水汽模糊，他用手抹开一片清晰，看到里面的人脸色惨白，嘴唇泛青，只有眼眶是通红的。

他机械地擦干身体，换上睡衣，然后像具空壳一样瘫在床上。

不知是太累了，还是冲凉水澡太久了，没多久，夏南初就睡了过去。

梦里的色彩异常鲜艳，五岁的夏南初穿着过大的小西装，怯生生地站在夏家别墅金碧辉煌的大厅里。

这是父亲第一次带他参加这种宴会，奶奶临行前反复叮嘱他要乖，不要惹爸爸妈妈生气。

"我不该来的..."小南初在梦里都能感觉到当时胃部揪紧的疼痛。

他无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却无法阻止梦境继续。

后花园里传来孩子们的笑声。

他像被蛊惑般循声走去，看到几个衣着华贵的孩子在喷泉边玩耍。

其中最高挑的那个男孩背对着他，阳光给他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

"你是谁？"一个穿粉色蓬蓬裙的女孩最先发现了他。

孩子们齐刷刷转过头。小南初看到正中央那个男孩的脸，是夏暻，他同父异母的大哥。

夏暻的表情从惊讶迅速变成了厌恶。

"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旁边的夏晖大声说，声音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刻薄，"我爸爸的私生子。"

石子突然从西面八方飞来，有一颗砸在额头上，热辣辣地疼。

"你妈妈勾引人家的爸爸，真恶心！"

"你也恶心！快走开！"

"私生子不配参加宴会，快滚！"

小南初只是机械地重复："我不恶心...我不恶心..."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哽咽。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石子雨终于停了。

小南初透过泪眼看到一个比他高大半个头的男孩挡在他面前，背影挺拔得像一棵小白杨。

"大人的事，你们知道什么？"

男孩继续说着，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有，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算什么本事？"

"你又是谁，少管闲事！"

夏晖喊道，"他妈妈是破坏别人的家庭坏女人，他活该！"

男孩没有理他，只是警告道："我不管他妈妈是什么人，总之你们一群人欺负他一个就不行，有本事就和我的保镖打…"

小孩们看到人高马大的保镖，顿时吓的噤了声。

男孩知道己经震慑了他们，就继续开口道："没本事就赶紧走开，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人，我就告诉所有大人。"

眼前的男孩顿时气场全开，继续威胁道："我会让你们的家长知道你们都是不听话的坏孩子。"

听到他的话，孩子们骂骂咧咧地散了。

他转过身，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小南初恍惚觉得看到了天使。

"你没事吧？"他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格子手帕。

"我没事...谢谢你。"小南初接过手帕，闻到上面还有淡淡的柑橘香。

"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南初有些害羞道："我叫夏南初，哥哥你叫什么？"

男孩想了想说道："看起来你比我小，就叫我洲洲哥哥吧。"

小南初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好，洲洲哥哥。"

"以后我保护你。"男孩看到他的笑脸，信誓旦旦的说了一句。

小南初没有回话，反而伸出了小拇指，"好，那我们拉钩，拉钩之后就不许变卦了哦。"

男孩笑了笑，说："好"

两只小手勾在一起，在夕阳下晃着，伴随着他们坚定的童声："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完还用大拇指盖了章。

松开手的小南初高兴地跳了起来，西装外套滑到一边，露出里面被石子划破的衬衫袖子。

"你的衣服..."男孩瞬间皱起眉。

"没关系！"小南初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反正

我有洲洲哥哥了！"

梦境突然扭曲变形，六岁的笑脸变成了二十岁的顾彧洲冷漠的面容，唯一相同的是，他们左眉的眉峰都有一颗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