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练气一层

嗡！

林默的胸膛，心脏的位置，皮肤下的肌肉骨骼仿佛在扭曲、重组！一道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暗金色枷锁虚影，在他胸前一闪而逝，随即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如同金玉断裂的——

“咔嚓！”

第一层封印枷锁，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远比之前吞噬刀疤脸时更加精纯、更加古老、更加凶戾的气息，从裂缝中逸散出一丝！虽然只有一丝，却带着一种吞噬万物、炼化一切的霸道本源意志！

这股意志如同最高效的熔炉，瞬间镇压、梳理、炼化了那在他体内肆虐的驳杂能量洪流！狂暴的力量被强行驯服、压缩、提纯！如同百川归海，最终化为一股虽然微弱、却精纯无比、带着饕餮凶戾气息的暖流，缓缓沉入他的丹田气海！

轰！

林默浑身一震！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如同沉寂的火山般在他体内苏醒！虚弱、冰冷、麻木的感觉如同潮水般退去。他能清晰地“内视”到，自己丹田之中，那原本如同荒漠般死寂的地方，此刻盘踞着一团小小的、暗红色的、如同活物般缓缓旋转的气旋！

炼气一层！

而且，这气旋散发出的气息，冰冷、凶戾、充满了无尽的吞噬欲望！这绝非青云宗那中正平和的功法所能修炼出的灵力！这是……属于饕餮的力量！

冰冷凶戾的饕餮之力在丹田内缓缓旋转，每一次脉动都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着力量的感觉。炼气一层！这微不足道的境界，在此刻的林默感知中，却如同开天辟地！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发出轻微的爆响，一股远超普通炼气一层的力量感在筋骨间奔涌。

但这份力量，冰冷而贪婪，带着饕餮烙印的凶性。

背上，苏晚晴的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她苍白的脸颊，带走仅存的热度。林默猛地从力量初生的短暂迷失中惊醒。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饕餮气息的灵力下意识地运转起来，强行驱散了部分刺骨的寒意。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目光投向雨幕深处，那是凡人国度——苍梧国的方向。那里没有飞天遁地的修士，或许……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脚步再次迈开，比之前沉稳了许多，踏在泥泞中，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脚印，随即又被狂暴的雨水迅速抹平。

数日后，苍梧国边陲，一个名为“黑石”的小镇。

小镇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街道上行人稀少，个个面黄肌瘦，脚步虚浮。空气里弥漫着草药苦涩的气味，以及一种……淡淡的、如同死鱼腐烂般的腥臭。咳嗽声、压抑的呻吟声，不时从那些门窗紧闭的屋舍内传出。

“瘟……瘟疫……”一个靠在墙角、奄奄一息的老者，用浑浊的眼睛看着背着苏晚晴、同样形容狼狈的林默，从干裂的嘴唇里挤出两个字，满是绝望。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他背着苏晚晴，几经辗转才找到这处偏僻小镇落脚，用身上仅存的一点值钱物件换了个破败的栖身之所。苏晚晴的情况极其糟糕，修为被废，经脉寸断，如同一个千疮百孔的破口袋，生命本源正在不断流失。需要丹药！需要珍贵的灵药续命！可他现在，身无分文。

瘟疫？林默敏锐的鼻子在空气中捕捉到那股异常的腥臭。这味道……不对劲！不像是普通的时疫。他体内那属于饕餮的、对“异常能量”极其敏感的凶魂，似乎也躁动了一下，传递出一种……混杂着厌恶与贪婪的奇特意念。

夜幕降临。林默将昏迷的苏晚晴安顿在漏风的破屋里，盖上了所有能找到的破旧布片。她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呼吸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林默坐在冰冷的土炕边，借着破窗外透进来的惨淡月光，死死盯着她苍白如纸的脸。

力量！他需要更多的力量！需要能换来救命丹药的东西！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窗外，投向那瘟疫蔓延的、死寂的小镇深处。那股异常的腥臭源头……似乎就在镇子西头废弃的祠堂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