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晨练铸艺 困境谋途

抬起头来，章老六脸上挂着一抹憨厚的笑容，说道：“三爷，我新编了个‘三仙归洞’的戏法，您给把把关，看看还有啥需要改进的地方？”

“砰”的一声，还没等林班主回应，道具箱的箱盖突然弹开，章怀印像一只灵活的鼬鼠般从里面钻了出来。他兴奋地叫嚷着：“爹！箱底暗格的尺寸差了半寸呢！不然我能更快钻出来！”此刻，他的小脸沾满了木屑，恰似一只调皮的小花猫，可那双眼睛却明亮得惊人，闪烁着灵动与聪慧的光芒。

“怀印哥！”林小蝶突然扯着于菊的衣角，用手指着章怀印，娇声叫道，小脸上满是委屈，“他又偷我扎头发的红绳！”

听到妹妹的告状，林大栋立刻从树后探出头来，冲着妹妹做起了鬼脸，还故意拉长声音：“羞羞！小蝶就爱告状！”那模样，活脱脱像个调皮捣蛋的小猴子。

晨光逐渐明亮起来，温柔地洒在河滩上，宛如母亲的手轻轻抚摸大地，渐渐地驱散了那层朦胧的雾气。河面上波光粼粼，好似无数颗细碎的钻石在水面跳跃闪烁。

林班主静静地望着这群孩子，独眼中不经意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肃，清了清嗓子，手中烟杆重重敲在铁圈上，大声吼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日不练完三十遍，谁也别想吃早饭！”

这一声令下，河滩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叹声。那声音，仿佛一群小鸭子在抗议，惊飞了一群正在浅滩悠闲觅食的白鹭。它们扑腾着翅膀，飞向湛蓝的天空，只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弧线。

新的一天，就在晨练的汗水和孩子们的嬉闹中热热闹闹地开始了。孩子们虽嘴里抱怨着，但还是乖乖地开始了训练。

于柱子咬着牙，一次次尝试钻火圈，每一次膝盖触地，都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可他依旧没有放弃。林大栋从树后走出，认真地练习跟头，一个接着一个，动作虽略显稚嫩，却充满活力。章怀印则帮着章老六继续调试道具箱，两人一边讨论戏法细节，一边仔细调整暗格尺寸。

于菊看着孩子们，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准备早饭，心里盘算着等会儿给孩子们多添点吃食。

林班主背着手，在河滩上走来走去，眼睛紧紧盯着孩子们的一举一动。他时不时喊上几句，纠正孩子们的动作：“大栋，跟头翻得再高点！”。

“柱子，钻火圈的时候速度再快点！”。

“怀印，道具的细节不能马虎！”孩子们在他的督促下，训练得更加认真了。

随着时间推移，太阳渐渐升高，阳光愈发炽热。孩子们额头布满汗水，衣衫也被汗水湿透，但他们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终于，在林班主的严格要求下，孩子们完成了三十遍的训练。

“好了，都停下吧。”林班主看着孩子们，眼中露出一丝欣慰，“去洗把脸，准备吃早饭。”

孩子们听到这话，顿时欢呼起来，纷纷冲向河边，用清凉的河水洗去脸上的汗水和疲惫。

于菊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饭走来，有窝头、咸菜，还有一大锅稀粥。孩子们围坐在一起，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姑父，今天的训练好累啊。”于柱子一边啃着窝头，一边说道。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林班主坐在一旁，抽着烟杆，缓缓说道，“咱们走江湖的，没有过硬的本事，怎么能行？”

“三爷说得对。”章老六附和道，“咱们这杂耍班子，想要在江湖上立足，就得靠大家齐心协力，刻苦训练。”

孩子们听了，纷纷点头。他们明白，只有通过不断努力和训练，才能在这个充满挑战的江湖中生存下去。

吃完早饭，孩子们又开始了新的训练，河滩上再次响起他们的呼喊声和欢笑声。而林班主，依然默默地守护在一旁，目光中充满对孩子们的期望和对未来的憧憬。在这片河滩上，他们不仅在训练技艺，更是在书写属于他们的江湖故事，用汗水和努力，描绘出一幅充满希望的画卷。

大车店内，那盏陈旧的油灯在昏暗中摇曳不定，豆大的火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昏黄的灯光将几个晃动的影子，歪歪斜斜地投映在斑驳陆离的土墙上，犹如一幅抽象而诡异的画。

于菊正站在铁锅旁，手中握着木勺，缓缓搅动着锅里稀薄的野菜粥。粥面上零零星星飘着几片己然发黄的菜叶，在微弱灯光下，更显黯淡与凄凉。

“当家的，”于菊盛起一碗粥，轻手轻脚递给林班主，声音压得极低，透着深深的担忧，“咱们真要去保定府吗？我听人说，王三的人在那边到处打听咱们的下落呢……”

“啪！”林班主手中的筷子猛地重重拍在桌面上，那声响在这寂静的大车店内格外突兀，震得碗里的粥都溅出了几滴。他独眼中瞬间迸射出凶光，这目光犹如一道利刃，让于菊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妇道人家懂什么！”林班主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与决绝，“不去保定，咱们拿什么给孩子们换白面吃？你瞧瞧，孩子们都瘦成皮包骨头了！我的决定你听着就行，不要瞎掺和。”

章老六见势不妙，赶忙出来打圆场。他伸出粗糙且布满老茧的手指，在桌面上缓缓画着路线，试图缓和这紧张的气氛，说道：“三爷，要不咱们走水路？我恰好认得个船老大，为人实在，价钱也公道，或许能避开王三他们的耳目……”

“水路？”林班主猛地转过头，那只独眼瞪得老大，仿佛要将人看穿。他陷入短暂沉思，脑海中快速权衡利弊。走水路虽可能避开王三耳目，但水路情况复杂，风险也不小。可留在原地，生计又成问题。想到孩子们期盼白面的眼神，他内心愈发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