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真相惊变，誓言燃情

章怀印的心，仿若被一只冰冷且布满尖刺的铁手，狠狠攥住、肆意揉搓、无情撕裂！

玉姑那声凄厉到走调的阻止，佟老汉那声泣血椎心的悲鸣，以及此刻父女二人那难以言说、弥漫在整个狭小空间、几乎要凝固成实质的巨大痛苦与绝望，如同万钧重锤，携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砸在他的灵魂之上！电光火石间，赫然呈现在眼前——玉姑嫁给赛音，绝非她轻描淡写提及的“遇着”和“嫁”那般简单，那背后，必定是一场恃强凌弱、毫无人性的野蛮强占！是一段浸透血泪、充斥着暴力与屈辱的黑暗过往！佟老汉口中那“吃人的世道”、“黑了心肝的畜生”，矛头所指……腐朽透顶的世道与体系！而玉姑的哥哥佟玉柱……他的“被挑进亲兵营”，他所遭受的皮肉苦难，是否也与此事有着千丝万缕。

一股磅礴到几乎要将他撑裂的保护欲，混合着对那黑暗过往的滔天怒火，在他胸中如沉寂的火山般轰然喷发！他放在膝上的手，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殷红的血珠从指缝间渗出，滴落在藏青色的裤子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牙关紧咬，太阳穴突突首跳，那股属于“狼毒”的凶戾杀气再次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让狭小的车厢温度骤降！“赛音……你小子死得太便宜了！

章怀印缓缓地、极其沉重地站起身。车厢低矮，他高大的身躯不得不深深地弓着，仿佛也背负着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沉重真相。他走到蜷缩着的玉姑身边，没有立刻言语，只是在她身旁无声地蹲了下来。动作极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只遍体鳞伤、惊弓之鸟。

玉姑感觉到他高大身影带来的压迫感和熟悉的温热气息，身体几不可察地剧烈僵硬了一下，埋着的头埋得更深了，几乎要缩进膝盖里，肩膀的耸动却更加剧烈，无声的啜泣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呜咽。

“玉姑，”章怀印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穿透凛冽寒风与无边绝望的、磐石般的暖意与力量，“抬起头来。”他的语气温和，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玉姑没有动，只是将身体缩得更紧，呜咽声更加破碎。

章怀印没有去强行触碰她，只是将那只刚刚紧握成拳、掌心还带着血痕的手掌，缓缓摊开，掌心向上，稳稳地平伸在她面前冰冷的车板上。那掌心的纹路沾染着血迹，像是一种无声的誓言和守护的图腾。那是一个无声的、充满力量与绝对安全的姿态——我在这里，掌心向上，接住你所有的泪与痛。

“看着我，玉姑。”他的声音更轻，却带着斩断一切阴霾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投入寒潭深处的炽热烙铁，誓要融化那冻结灵魂的冰层：“过去的，是那世道的罪孽！是那些禽兽不如、猪狗不食的畜生的孽债！那不是你的错！一丝一毫，一分一厘都不是！！”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钉截铁的宣告，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仿佛要驱散所有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的星辰，紧紧锁住她蜷缩的身影，每一个字都重逾千钧：

“你很好！玉姑！你比这世上许多许多人都要坚韧！都要干净！都要勇敢！！”

“你活下来了！你生了永宁，带着佟叔，走到了今天！走到了我章怀印的面前！”

“你是佟叔的命根子！是永宁头顶那片塌不了的天！更是……更是我章怀印打心眼里，敬重！钦佩！愿意用命去守护的人！”

“敬重”与“钦佩”二字，如同两道惊雷，带着万钧之力，狠狠劈在玉姑冰封的心湖上！她浑身剧烈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终于，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耗尽全身力气、如同破茧般的艰难，她抬起了头。脸上泪痕狼藉，双眼红肿不堪，布满了血丝，然而那双曾经盛满迷茫、痛苦与无边恐惧的眸子，此刻却定定地、一瞬不瞬地锁住章怀印近在咫尺、写满了坚毅与真诚的脸庞。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震动、巨大的茫然，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却如同星火般顽强燃起的、名为“希冀”的光芒！

章怀印目光灼灼，坦荡而坚毅，如同燃烧的火焰，首视着她眼中最深的伤痕：

“赛音的托付，我刻骨铭记，以命相守，至死方休！这是我对逝者的承诺！”

“但今日，风雪为证！苍天在上！我章怀印再立誓言！”他的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有力，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种开天辟地的决绝：

“只要我章怀印一息尚存，腌臜事、腌臜人，休想再近你玉姑半步！！”

“你的路，你自己走！你的命，你自己掌！你的人生，由你自己定夺！！”

“谁敢欺你——辱你——伤你分毫——”

他眼中寒芒爆射，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刃，那属于“狼毒”的凛冽杀意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让整个车厢的空气都为之冻结凝固：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剧烈摇晃起来，车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似乎是有人在激烈打斗。章怀印心中一紧，警惕地站起身，透过车窗缝隙看去，只见一群黑衣人正朝着他们的马车围拢过来，为首的那个人身形高大，脸上戴着一个狰狞的面具，手中握着一把长刀，在风雪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玉姑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惊恐地看向章怀印，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光，似乎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摇摇欲坠。章怀印迅速将玉姑和佟老汉护在身后，低声说道：“别怕，有我在。”然而，他心中也暗自疑惑，这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是冲着玉姑而来，还是与刚刚得知的真相有关？这一场未知的危机，又将如何发展？而章怀印能否在保护玉姑的同时，揭开这背后更深的谜团呢？一切都充满了悬念，让人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