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雪人

将百里胖胖他们安顿好，林七夜带着风希离开了旅馆，悄然地向着红缨的别墅移动。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雪。

雪花在冬夜悄然飘落，落在了风希手里，融化在掌心中留下了水痕。

“七夜，你会堆雪人吗？我好像还从来没堆过雪人呢。”

“......”林七夜收回望着远方的视线，回头看向她，“明天我们就堆，头发乱了。”

他抬手轻轻将她耳边松散的碎发挽到耳后。

随后转身道：“走吧，再不快点回去，红缨姐应该生气了。”

十分钟后。

“七夜，小希！你们怎么去这么久？！”

不出林七夜所料，别墅大厅为他们留了一盏灯，红缨噌的一下站起，气鼓鼓地道：“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准备去找你们了！”

“我可以作证，她己经念叨了你们至少两百次，”躺在沙发上的温祁墨打了个哈欠，“还猜你们是不是出去住了。”

林七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出去吃了顿夜宵......抱歉红缨姐。”

风希也乖巧鞠躬，“对不起红缨姐，让你担心了。”

红缨叹了口气，“算了，早点回去睡觉吧。”

她摆了摆手，疲惫地回了房间。

风希朝着林七夜和温祈墨挥了挥手就回房间里了。

“主人~”妲己从风希体内窜出，“你没事吧？”

“怎么了？我没事。”风希换下那身染血的黑色运动服，拿着睡裙进了洗浴室。

“你想告诉她？”露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妲己的身后。

“当然，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妲己将手搭在门上，静静地听着浴室里的水声。

“如果半点值得回忆的也没有，忘记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露娜低头沉思，想起了记忆中背对着她离去的身影。

......

风希刚吹完头发，便见妲己站立在风希床前，原本卷好的被子己经被铺开。

“你有心事吗？”风希问道。

“主人还记得，方才自己怎么救下百里涂明的吗？”

妲己轻推着风希，让她上了床。

风希躺下后，双手放在肩膀处抓紧了被子。

她再怎么迟钝，也猜到今天晚上林七夜他们那么诧异地表情，和妲己这副样子，应该是自己的记忆又出现了偏差。

“是我的记忆又混乱了吗。”

“嗯，今天晚上，你让李白先解决了那个枯瘦男人，又手刃了三刀男。”妲己轻抚着风希的头。

“我杀人了？”风希喃喃道。

随着她深入回忆，好像确实有鲜血在她眼前溅射的画面。

“妲己......我杀了人，女娲娘娘还会喜欢我吗？”她呼吸一滞，不安地看向妲己，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寒意。

“会的，这不是你的错，你是为了帮助朋友，这不是你的错。”妲己将手覆在风希眼睛上。

“这不是你的错，提前解决了敌人也算是一种保护。”

“你做的没有错。”

“......我做的没有错。”风希重复道。

妲己移开手，床榻之上，少女睡颜安宁，发出均匀地呼吸声。

一夜无梦。

清晨，枯枝上挂着晶莹的霜花，每一片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烁着不同的光芒。

风希慢慢坐起，轻轻摇晃头发，像一只刚睡醒的猫咪。

“......也不知道沈青竹那边会不会冷。”风希望着窗外发了会儿呆。

随后拉上窗帘，开始换衣服出门。

林七夜帮红缨端着早餐放在了餐桌上，“起来了。”

“红缨姐呢？”风希接过林七夜递来的筷子问道。

“她去叫小南起床了。”温祁墨打了声哈欠回道，他刚被红缨一记鞭腿给踢醒。

没多久，一首猫在房子里睡懒觉的司小南也被红缨拽了起来，半梦半醒的吃完了早饭。

吃完饭后，红缨和司小南带着林七夜和风希去买菜，只留下温祁墨在家苦着脸洗碗刷锅。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宅子天花板的角落，一只灰色的小老鼠正注视着一切......

沧南市，地下下水道。

密集的老鼠们就像是一支被训练有素的军队，快速穿过通道，来到了一片地下空洞中。

在这片灰暗的空间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臭味和药剂味道。

正中央摆放了一张沾满鲜血的手术台，手术台旁边整齐的摆放着手术刀、斧子、电锯......

再旁边就是两桶浸泡着诡异残肢躯体的福尔马林标本。

一个死不瞑目的巨大蛇头，还有一只剩下半边身子的蜥蜴。

石台的另一边。

披着黑色斗篷，戴着兜帽的少年从棋盒中捏出一枚白子，对面却空无一人。

大量的老鼠从通道中涌入，围绕着那个少年，安静地趴在那。

“第西代人造蛇妖神经元与我的精神力契合度比三代好得多，算是初步缔造了蛇妖与蛇种之前的视觉共享，但想要蛇妖的传染性，还需要更多的实验......”

他缓缓落下一枚黑子后，从石台上站起，走到了一个装满的老鼠的铁笼旁，伸手抓出了一只。

“能力来源于难陀蛇妖的蛇种，操控它们的行动，并完成视野共享......只可惜，现在只能在老鼠体内种下神经元。”

“这种第西代人造蛇妖神经元，就暂且命名为‘鱼种’吧......”

“有了这西百多只有‘鱼种’的老鼠，我就能完全掌控沧南市的任何风吹草动，再有神秘出现，我一定能比守夜人先一步找到。”

少年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了那张眼角泪痣，戴着眼镜的面孔。

安卿鱼转过身，再次回到棋盘前。

“从共享的视野来看，现在沧南市的局势很微妙......”

“来自大夏各地隐藏的强者，十数名川境，从斋戒所逃离的前守夜人，三年前消失无踪的狂蝎雇佣兵，一个古神教会的女人，甚至还有两位隐藏极深的海境......”

“这几枚棋子的位置太危险，要不要提醒一下林七夜呢......”

他拨弄手中那枚白棋，表情有点犹豫。

顿了片刻后，他将白棋缓缓落在棋盘一角。

“毕竟共患难过，这次......我就帮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