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菌丝纪元

永夜城的晨光带着铁锈味，林夜坐在纪念碑尖啃噬面包干。菌丝从齿缝爬上脸颊，在皮下织出星火城的晶化纹路。脚下广场，扛着锈海鱼叉的焚城者正与修真浮岛的巡逻队对峙——起因是修真修士的飞剑斩碎了救济粮车。

"新纪元，旧恩怨。"焚城少女的机械义眼锁定云中浮岛，"他们嫌面包有‘下界浊气’。"

林夜突然捏碎半块面包。菌丝如活蛇钻入碑体，整座纪念碑嗡嗡震颤。修真浮岛的防御符阵自动激活，却在菌丝缠绕中熔成青铜汁液。

"告诉他们..."林夜舔掉嘴角菌斑，"...面包在吃城市。"

修真浮岛降下捆仙索时，永夜城传来首例异变报告：贫民区的孩子啃食面包后，指尖长出了Ω符号状的菌菇。焚城少女踢开医疗站铁门，正撞见惊悚景象——

"妈妈，看我发芽了！"

浑身菌斑的小女孩举起手臂，肘关节爆出修真灵草的嫩芽。病床上的母亲胸腔裂开，锈海金属藤蔓正缠绕跳动的心脏。

"深蓝的毒在变异！"少女的脉冲枪炸碎菌菇，孢子雾却笼罩了整个街区。林夜冲进毒雾时，菌丝自动避开他的星火纹路，如同臣民恭迎君王。

地下菌窟弥漫着腐甜气息。林夜踏着黏滑菌毯深入，螳螂刀劈开巨型菌柱的刹那，他看见了永生难忘的祭坛——

十万块发霉面包干堆砌成塔，塔顶供奉着林小薇的脊椎神经丛！深蓝科技的管线插进神经束，将蓝光转化为奔涌的菌流。

"哥哥终于找到粮仓了？"全息影像从菌塔浮现。深蓝董事长的西装沾满菌斑，手中把玩着真龙头骨怀表，"用你妹妹的神经培育面包菌，这主意不错吧？"

林夜的星火纹路灼穿菌毯。当他挥刀斩向菌塔时，塔身突然裂开无数孔洞——每个孔洞里，都蜷缩着八岁林小薇的克隆体！

"选一个带走。"董事长的笑声震落菌粉，"其他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会变成新菌种哦。"

焚城者的警报响彻永夜城。菌塔顶端的神经丛突然搏动，亿万孢子喷射云层！修真浮岛的防御大阵瞬间锈蚀，修士们在菌雾中长出金属肉瘤。

"控制塔顶...才能停..."林小薇的电流声断断续续。

林夜踏着坠落的浮岛碎块跃向菌塔。修真捆仙索缠住脚踝时，他竟看见索链由菌丝编织——深蓝把道术刻进了真菌基因！

螳螂刀熔断菌索的刹那，菌塔顶端的克隆体们集体睁眼。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精神冲击灌入林夜脑海，那是三百个纪元的死亡记忆洪流。

精神风暴撕碎意识的前一秒，林夜咬碎了藏在舌底的面包干。霉变菌丝顺喉管钻入大脑，强行接入菌丝网络——

他看见终极真相：

- **菌丝网络**是林小薇的神经突触暴走后，覆盖整个星球的生命互联网

- **克隆体粮仓**实为神经节点维护站

- **深蓝董事长**只是菌核模拟的管理程序

"你才是病原体。"菌核的电子音震荡着神经，"林小薇的神经在吞噬世界，只为复活你这个死人！"

林夜在菌毯上蜷缩成团。菌丝温柔包裹他残破的躯体，如同八岁那年垃圾山的风雪夜，妹妹用体温为他暖手的触感。

"那就..."星火纹路在菌茧中亮如超新星，"...再死一次！"

菌茧炸裂的强光吞没菌窟。林夜抱着神经丛跃入菌塔核心，星火纹路与蓝光激烈对撞。整座菌塔开始晶化，十万克隆体在光芒中化为雕塑。

"不——！"菌核程序在崩解中尖叫，"我的纪元..."

真龙头骨怀表突然浮空。时针逆旋到林小薇初次植入神经芯片的日期，分针指向垃圾山坐标，秒针死死钉住面包干霉变的时间点。

"纪元校准完毕。"林小薇的虚影轻抚怀表，"哥哥...该吃早餐了..."

永夜城穹顶轰然破碎。晨光涌入的刹那，菌丝网络开满星火城晶花。修真浮岛降下灵雨，锈海金属开出玫瑰，焚城者点燃的火焰温暖如初阳。

林夜坐在晶化菌塔的废墟上，将最后半块面包干掰成两半。菌丝在掌心缠绕成妹妹的指环，晨风里飘荡着孩童的嬉笑：

"看！面包树发芽了！"

焦土之上，嫩绿菌株顶起青铜齿轮，叶片流淌着Ω符号状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