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热心粉丝竟是债主助理？惊吓+1

“哗啦——”

冷水狠狠扑在脸上。

水珠顺着鬓角往下淌，滴落在洗手台冰冷的陶瓷边沿，溅起细小冰凉的水花。虞笑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如纸、眼下挂着浓重乌青、眼神里全是惊魂未定的脸。

苏晓棠双手撑在洗手台边缘，胸膛剧烈起伏，显然也被那“核弹级”八百万砸得灵魂出窍，好不容易才缓过神。

“笑笑……你确定……”她的声音干涩，“那……那个【L】……不是……灵异事件？或者平台……搞错了？”

虞笑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也想是搞错了啊！可后台数据，礼物记录，IP来源……清清楚楚！真金白银的八百多万！就在我的账户里！系统还能认它作废了不成？”

“那……是谁？”苏晓棠压低声音，仿佛怕惊动什么看不见的存在，“哪个天降巨佬会砸八百万给个小主播赢一场PK？！这是钱多烧得慌？还是……另有所图？”她眼神里充满了“钱烫手”的恐慌，“该不会是想洗钱吧？或者想捧杀你？再或者……想借你的名头搞事然后让你背锅？”

每一个猜测都让虞笑脸上的血色褪去一分。八百多万！这笔足以改变她和她家人生存现状的巨额财富，此刻如同一个滚烫的诅咒，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连带着还清债务的狂喜也被冲淡得几乎看不见。巨大的不安和恐惧攥紧了她。

她拿出手机，再次不死心地查看那个空白一片的【L】用户主页。

点开那条仅有的、价值连城的七连击打赏记录。

手指颤抖着，点开了私信输入框。

“您……您好……”删掉。

“大佬！在吗？”又删掉。

“请问您……”还是删掉。

该说什么？

首接问“你是谁？”太鲁莽。

说“谢谢您的巨额打赏？”，对方要是没恶意还好，要是真有所图，岂不是主动送上把柄？

问“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听起来更像求任务。

虞笑盯着空白的输入框，感觉自己像个捧着金元宝站在悬崖边上的傻子，进退维谷。巨大的馅饼和深不见底的陷阱，似乎只在一念之间。

她最终在输入框里敲下：【大佬您好，关于今天的打赏……】

还没打完——

“咚咚咚！”

清晰、平稳、带着某种冰冷韵律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虞笑和苏晓棠同时打了个激灵！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惊得差点跳起来！

“谁……谁啊？”苏晓棠壮着胆子喊了一句，声音带着虚。

门外无人回答。

只有那冰冷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咚、咚、咚。”

不急不缓，却像是敲在人的心脏上。

这地方……是苏晓棠租住的一个老旧小区，知道地址的人极少。更何况现在己是深夜一点多！

虞笑和苏晓棠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惊恐！苏晓棠抄起门后一根网球拍（唯一的武器），虞笑下意识地把那个“咸鱼包”死死勒在胸前充当盾牌，两人像受惊的鼹鼠，屏住呼吸蹭到猫眼前。

走廊感应灯昏暗的光线下。

一个穿着笔挺黑色西装、身形修长挺拔、梳着整齐背头的年轻男人，正静静地站在门外。他的脸在猫眼变形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副金丝边眼镜和脸上公事公办的漠然神情，隔着门板都能感觉到那股冻人的气息。

虞笑脑子里“轰”的一声！

这个人……

她见过！

在凌锐资本大厦！

在赵恒特助的身边！

他是凌琛的助理！那位姓陈还是姓李的……她根本记不清名字！但那双如同扫描仪般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睛！她忘不了！

是凌琛？！

债主派人来收账了？！这么快？！那八百万根本不是【L】给的，是凌琛提前预支的“卖命钱”？！现在是“关注名单”启动的前奏？派特工来抹杀她了？

“是……是凌锐资本的……”虞笑牙齿打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紧紧抓住苏晓棠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苏晓棠脸色也瞬间惨白！她猛地想起虞笑描述的凌阎王及其团队的恐怖气场！“他……他怎么找到这的？！笑笑！躲起来！快报警！”

敲门声第三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意味。

苏晓棠攥紧了网球拍，鼓起最后的勇气，隔着门喊：“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扰民啊？”

她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外面沉默了一秒。

一个平静、毫无波澜、如同电子合成音的男声清晰地穿透门板：

“虞笑小姐在吗？我是凌锐资本董事长特助办公室助理，程非。受命前来，请她移步一叙。”

自报家门？语气平静？不像找麻烦的？

程非？特助办公室助理？

虞笑和苏晓棠再次惊愕地对视。

“找……找我？”虞笑艰难地开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是的。”门外的人应道，似乎能听到门内的动静，“关于今日您账户收到的异常来源款项，以及平台PK事件，凌总有话需当面交代。请虞小姐不要耽搁，车己在楼下等候。”

异常来源款项！

PK事件！

当面交代！

精准踩雷！每一个关键词都砸在虞笑的痛点上！

“当面交代……”苏晓棠脸色更难看了，低声对虞笑说，“我怎么听着这么像……‘叫你们老板亲自来警局交代问题’的味道？”

虞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疯狂咒骂这该死的命运弄人！躲过了餐厅社死，熬过了凌氏广场舞，顶住了PK高压，却在以为“胜利”后的深夜，被债主的助理堵在闺蜜家门口！什么叫前门拒狼后门进虎？这就是！

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更何况八百万还在账户里烫得慌！

不跑？羊入虎口？

“程助理……”虞笑强装镇定，隔着门问，“凌总……这么晚找我？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能拖一秒是一秒！

“凌总行程安排紧密，只定在当下。”程非的声音依旧毫无起伏，如同冰冷的机器，“请虞小姐配合。如果您不自己出来，安保人员三分钟后会上来协助。”语气平淡，却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安保人员？！

虞笑和苏晓棠瞬间头皮发麻！最后一点侥幸心理被彻底击碎！人家有备而来！随时能破门而入！

“我……我开门！”苏晓棠比虞笑反应快一点，她放下网球拍（毫无用处），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门锁。

走廊昏暗的灯光涌了进来。

门外，程非面无表情地站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落在虞笑身上，上下扫视一遍，在她那件皱巴巴的猫耳卫衣和惨白的脸上多停留了半秒。

“虞小姐，请。”他侧身让开通道，语气依旧无波，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走前面。

“笑笑……”苏晓棠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抓着虞笑的胳膊。

“没事……我去去就回。”虞笑拍了拍她的手，这话她自己都不信。她松开苏晓棠，紧了紧怀里的咸鱼包，深吸一口气，抱着一种“早死晚死都得死”的悲壮感，迈出了门。

每一步，都像走在通往行刑台的路上。

凌晨的街道空旷而寂静，只有昏黄的路灯拉长着树影。

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楼下，暗色车窗如同墨镜，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窥探。驾驶座上是一个同样西装笔挺、气质冷硬的司机。

程非为虞笑拉开后座车门。她看了一眼那个仿佛会吞噬人的车厢入口，又看了一眼旁边如同雕塑般面无表情的程非，认命地钻了进去。

车门“咔哒”一声轻响，彻底锁闭。

皮革特有的、混合着淡淡冷香（雪松味）和封闭空间气息的味道瞬间包裹了她，让她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窒息。

程非没有上车，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车门外，对着车内的虞笑微一颔首，动作精准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虞小姐，凌总在目的地等你。”

车子无声启动，平稳地滑入夜色，留下程非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视野里。

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交流。

车子行驶得异常平稳，穿过深夜寂静的城市主干道。司机沉默得如同机器，只专注路况。

虞笑缩在后座角落，紧紧地抱着咸鱼包，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护身符。心跳如擂鼓，在极度安静的空间里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

凌总在目的地等我……

去哪？回那个让她光速晕厥的总裁办公室？还是某个更加隐秘的审讯室？

关于八百万……难道那真是凌琛安排的？是赵恒说的“扶持计划”启动资金？然后发现被神秘【L】截胡了？

还是……【L】……本来就是凌琛？他用另一个身份砸钱？为了什么？

无数个混乱的念头在脑子里打架。

车子最终驶入一个虞笑从未来过的高端住宅区。一栋栋极具设计感、灯火稀疏的独栋别墅在夜色中蛰伏着。车子在一栋位置相对隐蔽、风格极其简约冷硬的现代风格别墅前缓缓停下。自动车库门无声升起。

司机替她打开车门。

寒冷的夜风瞬间灌了进来。

车库通往别墅内部的入户门打开着。一个穿着得体便装、气质温和的中年女士站在门边，微笑着对虞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但笑容下同样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感。

“虞小姐，这边请。凌先生在书房等您。”

书房？

虞笑心头一紧！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她抱着咸鱼包，视死如归地走了进去。

玄关简洁得几乎空无一物，只有鞋柜和衣帽架（上面挂着一件深色的男式羊绒大衣）。暖黄的光线从旁边的客厅透出来，带着一种安静到令人心慌的奢华感。中年管家无声地引着她，穿过同样色调深沉、空旷巨大的客厅区域，走向走廊尽头。

那扇双开、厚实、触感冰冷的磨砂玻璃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一股比客厅更加浓郁的、带着顶级雪松香氛和淡淡消毒水（？）味道的、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

书房巨大，同样极致的空旷和简约。深色的整体书柜占据了一整面墙，但里面的书并不多，分门别类，摆放得如同艺术品展柜。一张极其宽大、线条利落的书桌摆在中间，上面只有一台超薄笔记本、一个金属笔筒和……那个熟悉的保温杯。

巨大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在月光下显得静谧深邃的庭院。

书桌后，那个熟悉又令人无比恐惧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

深灰色的羊绒衫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括背影。肩背线条流畅而冷硬，如同矗立于寒夜中的孤峰。哪怕只是一个背影，那无形的强大气场和压迫感，便己让刚踏进书房的虞笑瞬间感到呼吸困难，手脚冰凉。

管家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清浅得近乎不存在的呼吸声。

极致的安静。

时间仿佛凝固。虞笑感觉自己像被钉在博物馆中央的无名展品，等待审判者的检阅。怀里的咸鱼包被她勒得变了形，指甲陷进粗糙的帆布里。

冷汗浸透了内衬。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几秒，也可能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窗前的身影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凌琛。

昏黄的光线从侧面勾勒出他如刀刻斧凿般的俊朗侧脸，高挺的鼻梁在灯光下投下冰冷的阴影。那双纯粹的、如同吸纳了所有光线的墨黑眼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地落在了虞笑身上。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她怀中紧紧抱着的、那个写着“今天也是不想上班的咸鱼”的帆布包，然后在她布满惊恐和疲惫的脸上停顿了一瞬。

没有愤怒。没有斥责。

甚至连白天在餐厅遇到时的那个微不可查的复杂眼神都没有。

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仿佛在审视一件刚购入的、价值不菲但还需验货的商品。

他几步走回书桌后。动作沉稳无声。

优雅地拉开椅子，坐下。

修长冰冷的手指随意地搭在光滑的桌面上。

终于。

凌琛薄唇微启，清冷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的声音，如同冰珠坠落在玉盘，清晰地在巨大却无比寂静的书房里响起：

“虞笑。”

两个字，精准地砸进虞笑的耳膜。

“这笔钱。”他微微停顿，视线落向放在他桌面的、显然是刚刚打印出来的那份来自乐播平台的、关于“虞大胆的沙雕自救日常”账户收到匿名用户【L】巨额打赏的异常警示报告。

“是谁打赏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