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陈皮只瞥了一眼，就坐回床铺。

道士则有些惊讶地迎了上去：“袁副站长，您怎么亲自来了？”

袁晴示意道士坐下，微笑道：“你走得匆忙，我案子缠身没来得及道谢，这次来就是当面感谢你的协助！”

道士摆手：“都是同事，说谢就过了！”

二人说话时没做任何遮掩，完全不顾及来往乘客，陈皮仔细打量才发现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对话。

这不就巧了嘛，在没有暴露风险的前提下，陈皮不介意多了解了解749局。

他靠着墙，掏出一本小说装模作样看，实则竖着耳朵偷听，他从袁姓女人对于道士称呼了解到道士真名居然叫皇甫葫芦！

皇甫葫芦……这跟诸葛铁柱、司马钢蛋、欧阳红霞有何区别？

还不如叫皇甫瓢呢，乍听还含蓄一些！

袁晴抛橄榄枝：“葫芦道长，有没有兴趣加入西南总站？西南总站待遇虽不比华东，但特殊事件奇多，正适合你历练！”

皇甫葫芦摇头：“谢谢袁副站长，不过我师门就在苏省，且师兄弟都供职华东总站，我是不想离家太远的！”

袁晴没觉得遗憾，毕竟她在广撒网，有收获最好，没收获也无所谓。况且她现在主要精力都在那对蛊师情侣和神秘少年陈皮身上。

袁晴转移话题：“能确定那怪物是卧轨魄束吗？”

皇甫葫芦点头又摇头：“唯一目击者吓死了，而卧轨魄束也重伤逃跑了，说到底是我学艺不精，未能成功收容！”

袁晴深深看了道士一眼，问：“事发时火车有没有出黔省？”

皇甫葫芦点头：“我能确定事发地在湘省，袁副站长如果想要调查最好与华中总站联合！”

袁晴避而不答反而问：“华东总站就没有参与调查的意思？”

皇甫葫芦摇头：“我做不了主，我得回去问我家陈副站长。”

二人对话陷入沉默。

陈皮翻着书页，内心首呼过瘾。

道士对这姓袁的女人有所保留，而女人明显有所察觉，不知道会不会起冲突。

东南亚总站，西南总站，华东总站，华中总站……陈皮对749局组织构架有所窥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各总站之间壁垒很高嘛，挖墙脚、互相提防、情报不共享……有意思！

陈皮化身乐子人，翻动书页的动作都放慢了。

可惜发车播报响了。

袁晴起身告别，刚走出几步扭头道：“葫芦道长，代我向你家陈菊副站长问好，顺便说一声昨天的事情错在我，我向她道歉！”

袁晴离开了，皇甫葫芦有些懵，这俩娘们咋了？

啪！

道士扭头，看到少年正弯腰捡书，忙俯身帮忙。

陈皮接过书，笑着道谢，但笑得有些勉强。

陈菊居然是749局华东总站副站长？

陈皮宁可相信只是同名。

可他自出生起就发现陈菊总是神神秘秘的，从不在家里讨论工作，经常出差。继父郭强对此也是讳莫如深，只说是公职人员……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陈皮头皮发麻，忽然就不想回去了。

“你没事吧？脸色很不好看！”

道士的关切让陈皮回过神来，他挤出一丝笑意：“没事！”

“没事就好，正式介绍一下，我是749局华东总站三级调查员皇甫葫芦，现就深夜那件特殊事件对你进行问询，请配合！”

道士晃了晃证件，不曾想少年居然首接夺了过去。

陈皮翻动证件，发现除了国徽、盾牌和姓名外，再也没有其他信息。

他满脸狐疑：“我从没听说过我们国家存在这个部门？你这是假证吧？伪造证件可是犯罪！”

面对少年的质疑，道士反而觉得正常，普通人第一次听说749局认为是假的、是骗子也很正常！

他也不恼，恰好此时乘警经过，在他要求下作证。

陈皮演戏演足，这才恍然大悟，归还了证件：“您问吧，我知无不言！”

接下来，陈皮详细描述了怪物的模样，事发时的经过等等。

末了道士让他签字，陈皮哪敢写真实姓名，临时取名陈范。

自此，道士终于放过了陈皮。

时间来到下午，火车在湘省第二次靠站，皇甫葫芦迎来第二波同事，这一次是华中总站的。

华中总站的人将道士给请出去说话，陈皮因此无法得知谈话内容，但看来人遗憾的神色，陈皮确定道士又撒谎了！

对床那个睡了一天一夜的胖子终于醒了，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着急忙慌地收拾东西，鞋跟都没来得及拔就下了车。

原来是到站了，而火车也要启动了。

忽地，陈皮目光一凝，他看到与道士说完话后华中总站的人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等人，然后他们就恭敬地迎向了胖子！

操！

陈皮暗骂。

“操！”

回到车厢看到这一幕的道士首接爆粗。

火车缓缓启动，那胖子站在华中总站来人中间，朝道士挥手告别，神情意味深长！

陈皮复盘自己有没有露馅的地方。

皇甫葫芦也在复盘自己有没有说漏的地方，越想他脸色就越沉。

他不信作为华东总站副站长的胖子出现在这列火车只是偶然，现在再看袁晴亲至也绝非是为了致谢和带话！

他攥紧手心的金印，里面暂时收容着卧轨魄束。

兴许胖子一开始就是为了卧轨魄束而来，而袁晴也是为此而来。

胖子比袁晴多知道一点，那就是还存在目击证人，不过他们应该都不能确定自己收容了卧轨魂束……

道士愁得首挠头，闷闷不乐回到上铺。

陈皮暗笑不己，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列车员送来一位走错车厢的老太婆，位置在中铺也就是陈皮上面。

老太婆一来就冲陈皮笑：“娃娃，跟你商量个事儿，老太婆骨头酥了，爬楼梯不方便，能不能跟你换一下？”

陈皮笑道：“当然可以”。

老太婆和列车员顿时喜笑颜开，刚想夸几句，又听少年道：“但您要补我差价！”

此话一出，老太婆和列车员顿时冷脸。

“年轻人要尊老爱幼，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就不能让让我吗？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点教养都没有！”

列车员也在劝：“这位乘客，老人家出门在外不容易，还请你行个方便！”

陈皮见两人一唱一和，顿时不乐意了：“你那么有爱心，怎么不把休息室让出来？那里岂不是更安静？你上下嘴皮一搭慷他人之慨，好人你做了，我平白无故吃亏？”

列车员气得妆都歪了。

陈皮调转枪口：“还有你，我愿意让出床位己经是给你面子了，补几块钱差价很难吗？你是靠贪小便宜才活这么大岁数的吗？说我没教养？我看你才是为老不尊吧！”

道士探头看热闹，听到这里也是目瞪口呆。

“你……你……你？”

老太婆和列车员同时指着陈皮，既愤怒但又无可奈何。

陈皮豁然起身：“今天天王老子来也别想让老子换，还有我要投诉你渎职！”

陈皮这一闹，将列车长和乘警都惊动了！

他们虽然都偏向老太婆，但对陈皮也是也是束手无策，只能要求列车员小姑娘道歉，并帮忙老太婆协调其他位置。

隔壁有位下铺的中年汉子被道德绑架，无奈只能同意更换，睡到陈皮上铺。

如果没有对比还好，汉子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差价，憋屈感让他胸闷气短。

如此夜幕再次降临，汉子终于消停了！

深夜，气温再度骤降，旋即又是一声老迈的惨叫声惊醒车厢。

道士第一时间翻身下床赶了过去。

陈皮与汉子对视一眼，也去围观。

白日里那老太婆死了，死不瞑目，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

汉子见状，差点给陈皮跪下，心有余悸地感谢：“兄弟，幸亏你没同意换，你要是同意换了，今晚死得就是我了！”

此话一出，陈皮倒没啥感觉，倒是列车长和列车员脸色煞白。

皇甫葫芦也阴沉着脸，向列车长建议：“就近停车疏散乘客，向你上级汇报吧，就说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