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流汹涌

雕花檀木窗棂将日光筛成碎金，却照不亮乾清宫内翻涌的暗潮。

皇后手持鎏金护甲，指尖慢条斯理地划过案头未批的奏折，朱红凤袍上的金线牡丹在烛光下诡异地扭曲，宛如她此刻扭曲的心思。

她微微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嫉恨，声线却柔得像淬了毒的丝线：“皇上，那小燕子不过是个乡野丫头，整日在宫里上蹿下跳，全无半点规矩！您瞧她昨日，竟在御花园追着鸽子跑，惊了各位嫔妃的驾，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她刻意压低声音，眼中却闪着算计的光，“若不严加管教，日后如何堵这天下悠悠之口？”

说着，帕子轻轻按在眼角，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可唇角若有若无的冷笑，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意图。

乾隆握着朱砂笔的手顿了顿，墨迹在宣纸上晕染开来，仿佛他此刻翻涌的情绪。

前世紫薇被容嬷嬷扎针时的哭喊、紫薇和小燕子在宗人府受尽折磨的惨状在脑海闪过，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将奏折重重拍在案上。

龙纹桌案发出沉闷的声响：“朕说过，无需多言。小燕子生性洒脱，正是这份率真难能可贵。她虽行事跳脱，但心地纯善，岂容你这般诋毁！”

皇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掐出几道血痕，面上却挤出一抹哀怨至极的笑，那笑容如同寒冬里的冰霜，透着刺骨的寒意：“皇上如此偏心，怕是忘了祖宗礼法！臣妾辅佐皇上多年，何时曾有过私心？不过是担心，这不合规矩的做派，会坏了皇家颜面。您看这《皇明祖训》，字字句句都在强调礼仪纲常，小燕子这般胡闹，若是传扬出去，天下人会如何议论我大清皇室？”

她缓步走到墙边，指尖轻抚过《皇明祖训》的卷轴，眼神阴鸷，“册封大典乃国之大事，关乎我朝威严，若让小燕子这般不知礼数的人在大典上出尽洋相，定会遭天下人耻笑，皇上的圣明也会被蒙上污点啊！”

“够了！” 乾隆猛地起身，龙袍上的金线盘龙随着动作仿佛要腾空而起，周身散发着摄人的威压，“小燕子与紫薇的册封己定下，谁若敢从中作梗……”

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首首刺向皇后，“便是与朕为敌！朕心意己决，此事无需再议！”

皇后猛地跪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那眼神却冷得可怕：“皇上这般维护，臣妾不敢多言。只是若将来出了乱子，还望皇上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她缓缓叩首，额间的东珠撞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坤宁宫内，容嬷嬷看着皇后摔碎的青瓷茶盏，瓷片上的牡丹纹西分五裂。

“主子息怒，那贱人不过是仗着皇上宠爱！” 她从袖中掏出一卷图纸，谄媚地凑上前，“老奴己经打听清楚，册封大典那日，小燕子和紫薇要穿过御花园的九曲回廊。咱们只需在……”

皇后盯着图纸上蜿蜒的回廊，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

她拿起桌上的银针，狠狠扎进布偶上代表小燕子和紫薇的位置：“好，就让她在全天下人面前，摔个粉身碎骨！” 窗外乌云翻涌，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她扭曲的面容。

另一边，小燕子正蹲在御花园的假山旁，和紫薇、金锁一起逗弄着几只新来的白玉兔子。“紫薇，你看它的红眼睛多可爱！” 紫薇和金锁笑得眉眼弯弯，全然不知暗处几道目光正死死盯着她们。

“在玩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来，尔泰身着藏青劲装，腰间新换的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他蹲下身，从袖中掏出一把嫩绿的菜叶，递到兔子嘴边，“当心别被爪子挠着。” 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小燕子身上，耳尖又悄悄泛起红晕。

小燕子接过菜叶，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的掌心。她抬头，正对上尔泰躲闪的眼神，心里突然像揣了只小兔子。“尔泰，你说……” 她刚要开口，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燕子！紫薇！皇阿玛说要提前演练册封大典的流程，让你现在就去太和殿！” 永琪和尔康匆匆而来，目光却在尔泰和小燕子相触的手上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小燕子起身拍了拍裙摆，丝毫没注意到永琪和尔泰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那我们快走吧！” 她蹦蹦跳跳地往前跑，发间的红绸带在风中飞扬，却不知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正等着在册封大典那天，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