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眼泪换不来偏爱，委屈换不来例外

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很浓，也很刺鼻，还夹带着一丝血腥味儿。

苏念有些紧张，他紧紧攥着床单，纯白色的棉布被她捏出了一道道褶皱。

病房灯早己被她关闭，只有手机屏幕的光不断变换着颜色。

手机屏幕的光芒映在他脸上，原本就苍白的面庞更加没有血色。

“说完了？”

听筒里传来冷冰冰的男声，字字都清晰，字字残忍。

苏念的喉咙像是被什么给堵住堵住一般，干涩得发紧。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病房里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将这段沉迷衬得格外漫长。

“沈聿尘，我……”

“苏念，我没时间听你废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愈加不耐烦，隐约间，苏念听到一个模糊的女声，好像在娇滴滴的喊着“聿尘”。

声音苏念并不陌生，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新晋小花，也是沈聿尘公开带着出席过两次晚宴的女伴。

苏念心口的位置，像是被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疼得她瞬间弓起了背。

冷汗从鬓角渗出，打湿了鬓边的碎发。

“如果没什么事，我挂了。”

沈聿尘彻底失去了耐心。

“别！”

这个字，苏念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她尽量稳住颤抖的呼吸，不让对方察觉。

然后姿态放得低了又低，卑微说道：

“沈聿尘，我们见一面吧。”

“就一面。”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犹如听到了个什么天大的笑话。

“苏念，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你想要钱？还是别的别的什么？”

“要钱的话你开个价，别再来烦我了好吗？”

钱。

这个字太过刺耳，它像是一根锋利的铁针，狠狠扎进苏念耳朵。

苏念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眼泪不争气的从脸颊滑落。

她别过头，看了看窗外，窗外的月亮像是被水汽晕染过，朦朦胧胧。

她攥着手机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骨节分明。

“我不要钱。”

她一字一顿，用尽力气，几近嘶吼。

“我要见你。”

“呵。”

回应她的，是一声冷漠的单音节，随后电话便被粗暴的挂断。

嘟…嘟…嘟…

单调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回响，如嘲讽，格外刺耳。

苏念一首维持着那个姿势，许久没有动弹。

不多时，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整个世界也随之陷入黑暗。

只有心电监护仪上的绿色波纹，还在不知疲倦地上下跳动，证明此时此刻，她依然活着。

至少肉身是活着的吧。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道细微的光线漏了进来。

“念念？你怎么不开灯？”

好友林晓的声音里带着担忧，她快步走过来，按下了墙上的开关。

柔和的暖黄色灯光瞬间铺满了整个房间，也驱散了点点冷意。

同时也暴露了苏念脸上的狼狈。

林晓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眼角未干的泪痕，心疼不己。

“你又给沈聿尘那牲口打电话了？”

苏念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放下手机。

林晓叹了口气，将手里提着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喝的鸽子汤，快趁热喝点。”

她将保温桶打开，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冲淡了消毒水的气味。

可苏念的胃里是一阵翻江倒海，闻不到任何食物的香气。

传入她鼻腔里的，只有那股消毒水的味道，越来越重，越来越浓。

“我不饿。”

她的声音很轻，如羽毛般飘忽不定。

“不饿也得吃！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林晓舀了一勺汤，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听话，张嘴。”

温热的勺子触碰到冰凉的嘴唇，苏念下意识地偏了偏头。

一滴滚烫的汤汁落在她手背上，手背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也是这点痛楚，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看着林晓担忧的眼神，忽然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晓晓，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林晓手上动作不由一顿，眼圈也跟着红了，“别这么说自己。”

“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乎。”

苏念喃喃自语，像是在说给林晓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她缓缓抬起手，看着手背上那个被烫出的细小红点。

这点痛，和心里的痛比起来，实际上根本就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