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集 血孢金芒

冰井库房那声闷响炸出来的时候，李珂刚把叶承恩的蛾囊塞进袖袋。外头立刻炸了锅，侍卫的靴子声哐哐往地库冲。

“走水啦！冰井务库房塌了半边！”

喊声隔着院墙飘进来。

李珂盯着灯盏里那点将熄的纸灰，又摸摸袖中突然安分的蛾囊，心里透亮：刚才孢毒和赤血参毒在火里那一撞，八成是隔着墙震塌了隔壁库房！朱孝诚这会儿怕不是正在跳脚。

机会！趁乱摸清冰井务的底！

“备马！去安业坊疫棚！”

李珂抓起官帽就往外走。得赶紧找薛阿萝，那丫头肩上顶着半幅九头鸟刺青，她娘薛红药临死前剥下的人皮地图，可是冰井底下活命的路引。

安业坊臭气熏天。李珂捂着鼻子钻进窝棚，正瞧见疤脸强堵着个瘦小身影。

“大人！” 薛阿萝像只受惊的兔子，把晒干的刺青人皮死死捂在怀里，“我娘…我娘不是妖怪！她说冰井底下有条暗河，河眼就在冰井务甲字库的镇水兽底下…那里头养着吃人的冰蛾王！” 她急得首哆嗦，肩头未完成的蓝纹刺青一抽一抽地疼。

“我信你娘。”

李珂蹲下来，声音放低，“想给你娘报仇，也给自己挣条活路，就跟我干。你肩上这玩意儿，” 他指指那蓝纹，“我能想法子让它消停。”

阿萝眼睛猛地亮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我能认路！冰井底下岔道多得像蛛网，闭着眼我都能摸到甲字库！”

“成！” 李珂一把拉起她，“疤脸，带几个人，护着阿萝去承王府找苏芷姑娘。告诉她，想法子配点能暂时压住这蓝纹疼的药。”

送走阿萝，李珂转身去了趟京兆府大牢。潮湿的牢房里，户部那个副使缩在草堆里发抖。

“叶承恩是蛾妖，你顶多算个喂蛾的。” 李珂踢开脚边的耗子，“想活命，就把冰井务每月往各府送‘清心丸’的账本子藏哪儿，吐出来。”

副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在…在叶大人书房…镇纸底下…有个暗格…”

当夜，李珂官袍底下揣着副使画的叶府地图，摸黑翻进了叶家后院。书房里一股子霉味，他挪开黄铜貔貅镇纸，咔哒一声，地板弹开个小格子——里头厚厚一摞账本，还压着个冰玉小盒。

墨玉板在腕子上微微一震：

【发现高纯度冰蛾活体孢子…可吸收…能量转化中…19%…20%…】

【解锁深度扫描功能…】

李珂心一横，揭开玉盒盖子。

盒底趴着十几只米粒大的冰蓝蛾子，翅膀上的纹路跟苏芷肩头那个九头鸟一模一样！他忍着恶心，把盒子揣进怀里。墨玉板立刻像饿狠了似的，袖子里一阵发烫：

【吸收活体孢子…能量22%…激活环境毒素扫描…】

刚出书房，墙头黑影一闪！

“咻！” 一支小弩箭擦着他耳朵钉在门框上，箭尾绑着张纸条：

“子时三刻，冰井务后巷。

看场好戏。——承王府线”

承王府？李珂心里咯噔一下，苏芷动作这么快？

子时三刻，冰井务后墙根。

李珂趴在臭水沟边上，瞧见两个黑衣人扛着个大麻袋，鬼鬼祟祟摸到墙角镇水石兽跟前。领头那个掏出一块刻着九头鸟的玉牌，往石兽嘴里一按。

“嘎吱…” 石兽底座竟滑开个黑窟窿！两人把麻袋往里一塞，麻袋还在扭动，分明是个活人！

“新鲜的‘蛾食’送进去啦！” 一人低声怪笑，“朱少监养的那只蛾祖宗，就爱啃活人心肝儿…”

“闭嘴！快走！” 另一人紧张地左右张望。

两人刚缩回阴影，巷子口突然亮起火把！

“冰井务抓贼啊！”

一声暴喝，疤脸强领着几个“流民”装扮的死士，抡着棍棒就冲了过来！那两个黑衣人吓得掉头就往刚开的密道口钻！

“轰隆！”

密道口猛地合拢！把两人活活夹在了石缝里，惨叫都只冒了半声！

疤脸强冲李珂藏身处眨眨眼，带人呼啦啦又跑了。

李珂看得清楚，刚才疤脸强冲出来时，手里弹出去个小石子，正砸在石兽底座某个地方——那是阿萝白天偷偷指给他看的紧急机关！这丫头画的图，真救命了！

他刚想溜，怀里那个装蛾子的冰玉盒子突然滚烫！

墨玉板疯狂震动：

【警告！检测到高能生物毒素反应…来源：地下…快速逼近！】

【毒素构成：冰蛾孢子+赤血参变异毒…混合体！】

“砰！！！”

脚下的地皮猛地一拱！冰井务后墙根那片青石板，像被巨人一拳砸中，轰然炸开个丈宽的大洞！一股靛蓝色的浓烟混着刺鼻的腥甜味，火山喷发似的冲上天！

浓烟中，隐约有个房子那么大的、长满冰刺的蛾形轮廓在翻滚、嘶嚎！无数碎石烂木头下雨般砸下来。

李珂被气浪掀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墙上。他挣扎着抬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那喷发的靛蓝烟柱里，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像萤火虫一样，正逆着烟流，拼命地往地下钻！像在扑灭什么…

墨玉板烫得他手腕生疼：

【检测到赤血参本源孢子…正自发中和蛾毒…】

【能量激增：25%！解锁毒素模拟功能…可小范围模拟赤血参孢毒！】

机会！

李珂脑子里灵光一闪，忍着疼，对着那翻滚的蛾形巨影，集中意念——

“给我…模拟赤血参毒！对着那大家伙…喷！”

【毒素模拟启动…能量输出…】

他掌心一热，一束头发丝细的、几乎看不见的淡金色雾气，嗖地射进靛蓝烟柱，精准打在那巨蛾虚影的头部！

“嗷——！！！”

地底传来一声痛苦到极点的、非人的惨嚎！整个靛蓝烟柱剧烈一抖，竟像被掐住了脖子，猛地缩回地洞！只剩下一股焦糊的恶臭弥漫开来。

塌陷的大洞边缘，碎石哗啦啦往下滑。李珂连滚爬爬扑过去，探头一看——

黑洞洞的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像半截…青铜的匣子？

他心狂跳起来。

神农匣？！难道刚才那一下，把朱孝诚的命根子炸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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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窟炸出吃人蛾，袖里偷师救命毒。

【下一集】：地窟蛾影——且看李珂如何虎口夺食，把那要命的青铜匣子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