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集 朝堂噬心

承王府小院的地窖里，油灯芯啪地爆了个灯花。那青铜匣子开着盖儿，暗金色的“肉冻”在灯下慢悠悠地一胀一缩，看得人心里发毛。

“改写人脑…寄生…”

李珂盯着墨玉板刚刷出来的几行幽蓝小字，后脊梁的寒气嗖嗖往上冒。他猛地想起冰井务那些诡异的清心丸，还有叶承恩颈子里钻出的毒蛾——原来根子在这鬼东西身上！

“大人，” 疤脸强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玩意儿邪性！要不…我找桶火油给它烧了？”

“烧？”

苏芷捏着银针，小心地离那菌核远了些，“裴相密信说‘大凶’，可也说‘朱己非人’！若朱孝诚真被这东西寄生了，毁了它，会不会打草惊蛇？明日大朝会，他若狗急跳墙…”

话没说完，旁边抱着膝盖缩在角落的薛阿萝突然“啊”了一声，小脸皱成一团，使劲按住自己肩膀。

“阿萝？怎么了？” 李珂心一紧。

“疼…又像蚂蚁咬…”

阿萝吸着冷气，手指着自己肩窝那片未完成的蓝纹刺青，“刚才…刚才那匣子里的东西跳了一下，我这里…也跟着抽抽！”

李珂和疤脸强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苏芷快步过去，轻轻拉开阿萝的衣领——灯下看得分明，那片靛蓝色的刺青边缘，竟浮出几丝极淡的**暗金色细纹**！像活物似的微微扭动！

“它…它在吸那菌核的气息？！” 苏芷声音都变了调。墨玉板立刻嗡嗡震动：

【检测到共生能量波动…目标薛阿萝体内权药毒印与赤血参王菌核建立微弱连接…】

【能量通道不稳定…存在反噬风险…】

这丫头，竟成了人肉感应器？！

“匣子盖紧！拿厚布裹上！裹三层！” 李珂当机立断。现在毁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先捂着。

天刚蒙蒙亮，朱雀门外己排满上朝的朱紫公卿。李珂一身簇新的青色御史官袍，袖子里沉甸甸揣着裹成粽子的墨玉板。疤脸强扮作随从，腰里鼓鼓囊囊揣着家伙，眼神跟刀子似的扫着周围。

“李御史，早啊。”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飘过来。

李珂头皮一麻，转身。

只见朱孝诚一身深紫官袍，慢悠悠踱过来。他脸上挂着笑，可那笑意半分没渗进眼底，瞳孔深处像是蒙着一层冰凉的金属光泽，看人跟看物件儿似的。更诡异的是，他周身那股冰片混着腐甜的“清心丸”味淡得几乎闻不见，反而透着一股子…雨后泥土的腥气！

“朱少监。” 李珂稳住心神，拱手行礼，袖中墨玉板却猛地一烫：

【超高强度寄生波动！目标意识体活性异常！警告！非人指数97%！】

【检测到目标体内赤血参王菌核子体…能量等级：高！】

果然！这壳子里的，早不是朱孝诚了！

“昨夜冰井务库房走水，惊扰御史办案了。” 朱孝诚（或者说寄生体）声音平平，听不出情绪，“听闻御史…得了个有趣的青铜匣子？”

李珂心里警铃大作，脸上却挤出点惊讶：“少监说笑了，下官昨夜在安业坊查疫，哪见过什么匣子？”

“哦？”

朱孝诚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弧度，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在李珂脸上刮过，“那…可惜了。” 他不再多说，转身走向队列前方。所过之处，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臣像是被无形的手拨了一下，下意识地给他让开路，眼神都有些呆滞。

李珂看得分明，那几位老臣的袖口，都沾着浓郁的“清心丸”味道！他们颈后的皮肤下…似乎有东西在微微拱动！

“铛——！”

景阳钟响，宫门洞开。

含元殿内，金碧辉煌。

小皇帝（实为太后垂帘）坐在龙椅上，蔫头耷脑。珠帘后，裴度等几位老臣肃立，气氛凝重。议题很快扯到昨夜冰井务“地龙翻身”。

“启奏太后、陛下，” 朱孝诚出列，声音平板无波，“冰井务库房年久失修，昨夜地动引发垮塌，损毁前朝旧档若干。臣…监管不力，甘愿领罚。” 他嘴上请罪，腰杆却挺得笔首。

“天灾岂是人力可阻？朱卿何罪之有？” 珠帘后传来太后的声音，“倒是李卿…”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李珂身上。

李珂深吸一口气，出班奏道：“臣监察御史李珂，有本启奏！昨夜之事，绝非天灾！臣查得，冰井务甲字库下，私藏邪物，以活人饲喂，酿成巨祸！此乃人祸！请旨彻查冰井务上下，锁拿少监朱孝诚！”

“哗——！” 朝堂炸了锅！

“李珂！你血口喷人！” 朱孝诚猛地转身，那双金属光泽的瞳孔死死盯住李珂！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精神压力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拍向李珂脑海！

李珂眼前一黑，太阳穴针扎似的疼！袖中墨玉板瞬间滚烫，幽蓝光芒在袖袋里狂闪：

【遭受高强度精神冲击！启动意识防护！能量消耗…10%！】

【警告！目标试图建立精神寄生链接！抵抗中…】

李珂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踉跄半步才站稳。他死死咬住牙关，集中全部意志抵抗那股要钻进脑子的阴冷力量！

“李卿！” 珠帘后太后的声音带着惊疑。

“太后明鉴！”

李珂强撑着，声音嘶哑，“朱孝诚身藏邪物，己非人身！他目光所及，便能惑人心智！诸位大人！” 他猛地指向刚才给朱孝诚让路的那几个老臣，“尔等可还记得，为何要给他让路？！”

那几个老臣浑身一颤，眼神茫然地互相看看，似乎真记不清了。

“妖言惑众！”

朱孝诚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不似人声！他眼中金属光芒暴涨，猛地扫向一个刚才附和李珂的年轻御史！

那御史身子猛地一僵，眼神瞬间空洞。他呆呆地抬手，竟一把拔下自己头上的乌纱簪，对着自己咽喉就狠狠扎了下去！

“住手！” 裴度厉喝！

“咻——！”

一支细小的袖箭从殿柱后射出，精准打飞了御史手中的簪子！是疤脸强！他不知何时潜到了殿侧！

那御史在地，脖子上划破道血口，眼神恢复清明，吓得浑身筛糠。

“看到了吗？！” 李珂指着朱孝诚，声音响彻大殿，“此獠邪法！能控人心魄！视朝堂如无物！再容他下去，满朝文武，皆是其傀儡！”

朱孝诚的脸彻底扭曲了，那层人皮似乎都绷不住底下蠕动的东西。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猛地抬手，指向龙椅方向！

“护驾！” 裴度须发皆张，扑向珠帘！

李珂袖中墨玉板疯狂报警：

【目标锁定皇帝！精神寄生冲击启动！强度：毁灭级！】

【能量不足！无法完全抵御！警告——！】

千钧一发！

“朱大人！” 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在殿门口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苏芷一身素净医女打扮，捧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袅袅婷婷走进来。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您府上管家急报！您最珍爱的那盆‘金线墨兰’…昨夜被野猫打翻，根须尽断！怕是…救不活了！”

“墨兰？！” 朱孝诚（寄生体）的动作猛地一滞，眼中狂暴的金属光泽竟出现了一丝混乱和…人性化的肉痛？那指向皇帝的手，也微微垂了下来。

就是现在！

李珂福至心灵，用尽全身力气，将袖中墨玉板最后一股能量，混合着自己的意志，狠狠“瞪”向朱孝诚，无声嘶吼：

“你的匣子…在我手里！那‘肉冻’…快被太阳晒化了！”

“噗——！”

朱孝诚身体剧震，如遭重击！一口暗金色的、胶冻状的“血液”猛地喷了出来！他死死捂住心口，发出野兽般的痛苦嘶嚎，再也顾不上龙椅，踉跄着就往殿外冲！

满朝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地上那滩暗金色、还在微微蠕动的“血”，又看看李珂，再看看珠帘后。

裴度扑通跪倒，声音沉痛而决绝：

“太后！陛下！朱孝诚身怀妖孽，祸乱朝纲！证据确凿！臣请旨——”

他猛地抬头，老眼精光西射：

“封闭皇城！缉拿妖人！彻查冰井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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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喷妖血，相爷一剑定乾坤！

【下一集】：皇城锁妖》——且看寄生体如何狗急跳墙，那要命的“肉冻”又会不会真晒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