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赤金焚罪

陆离的手机在深夜突然发烫。

"生死簿"APP自动启动，屏幕瞬间被血色浸染。首播间标题猩红刺目——**《罪业审判：金融巨鳄的终局》**。画面中央，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被铁链悬吊在穹顶之下，他的名牌手表在镜头特写下反射着昂贵的光泽，表盘上的钻石刻度正好是十二枚微型骷髅造型。

"各位观众晚上好。"

熟悉的声音响起，戴着黑色头套的"判官"从阴影中走出。但这次，他手中捧着的不是手术刀，而是一张赤金色的傩面。面具表面流动着熔金般的光泽，眼眶处不断有火星迸溅，仿佛内部囚禁着一场永不熄灭的火灾。

"今晚的嘉宾，天晟集团董事长周永昌。"判官的声音带着诡异的韵律，"贪污赈灾款三点七亿，间接导致西十九名灾民死亡——经阴司裁定，罪业重量..."

镜头拉近，周永昌的西装突然自行动作，内衬口袋中飞出数十张百元大钞，在空中自动叠成一摞。最上方的纸币突然自燃，灰烬飘落时竟在祭坛上堆出两个汉字："七两"。

弹幕瞬间爆炸：

「才七两？上次那个医生都有九两！」

「肯定行贿阴差了哈哈哈」

「打赏赤金套餐！我要看焚罪特效！」

陆离的右眼突然刺痛，青铜傩面在抽屉里发出嗡鸣。透过手机屏幕，他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周永昌的胸口处盘踞着一团污浊的黑气，形状像无数挣扎的小人，每当判官念出其罪行，黑气中就有一个小人化作青烟消散。

"根据观众要求，本次执行'焚尽罪业'。"判官举起赤金傩面，"打赏金额每满十万，火焰温度上升一百度。"

血红色的打赏进度条在屏幕下方亮起，金额数字以惊人的速度跳动。当第一个"超级火箭"特效炸开时，判官将赤金面具猛地按在周永昌脸上——

"啊——！！"

惨叫声中，面具如同活物般自动箍紧。周永昌的皮肤下突然透出金光，仿佛有熔岩在血管中奔流。他疯狂挣扎，昂贵的西装开始碳化，露出下面逐渐变得透明的躯体——内脏正在肉眼可见地转化成燃烧的燃料。

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睛。

在赤金面具的笼罩下，那双眼睛没有立刻烧毁，而是变得如玻璃般透明。陆离清晰看到，眼球内部浮现出无数缩小的场景：倒塌的校舍、哭泣的灾民、医院走廊里排队的担架……每一个画面都在火焰中扭曲消散。

"罪业焚烧进度30%..."判官像解说体育赛事般亢奋，"注意看心脏部位！"

周永昌的胸腔己经半透明化，那颗跳动的心脏却诡异地保持鲜活，只是表面逐渐浮现出黑色纹路——正是陆离在警局暗格里见过的祭坛符文。弹幕里突然有人狂刷：

「快看！心尖上有个铜钱印！」

「是往生前的痕迹！这货被标记过！」

「怪不得罪业只有七两，原来早有准备」

打赏金额突破百万的瞬间，赤金面具突然脱离周永昌的脸，悬浮在其胸口上方。面具化作一簇跳动的金色火苗，顺着那些浮现的符文路径，猛地钻入心脏。

嗤——！

血肉焚烧的声响中，周永昌的躯体像纸灰般坍塌，唯独那颗心脏完好无损地悬浮在空中，表面覆盖着赤金符文。判官用特制的玉匣接住心脏的刹那，首播间人气值冲破百万大关。

"感谢各位观众见证。"判官捧着玉匣鞠躬，"下期预告——'白银惑心'特别专场。"

画面戛然而止。

陆离的公寓重归黑暗，只有抽屉里的青铜傩面仍在震动。他拉开抽屉时，面具内壁的符文正在重组，最终凝结成一行小字：

"赤金焚罪，白银惑心，青铜窥冥，七面齐聚，生死簿成"

手机突然震动。苏晚发来一张照片——法医解剖台上，周永昌烧焦的尸体赫然在列，而报告日期显示是三天前。照片边缘露出半张X光片，能清晰看到心脏位置的阴影完好无损。

"尸体是道具，真正被焚烧的是'罪魂'。"

"判官在收集七种傩面的祭品，你是青铜对应的那一份。"

"明晚别去警局，李国强己经..."

消息到此中断。

窗外突然传来敲击声。陆离猛地抬头，看暮色漫过窗棂时，那张崭新的纸币正死死贴在玻璃上水痕沿着边角蜿蜒成诡异的纹路。我凑近细瞧，冠字号码末尾的“666”像三枚猩红的眼珠——正是首播里周永昌那叠钞票中最上面的一张。当他靠近时，纸面人像突然诡异的转动瞳孔，嘴角以违背常理的弧度扯向鬓角，原本平和的面容扭曲成可怖的狞笑，油墨印刷的五官仿佛活了过来。

"下一个就是你。"

纸币自燃的瞬间，陆离的青铜傩面突然发出裂帛般的声响——眼角那道裂纹延长了整整一倍，裂缝里渗出黑红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自动组成一个倒计时：

**23:5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