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破茧成蝶

"这歌声..."叶昕黎忽然按住胸口，山河甲胄泛起涟漪般的青光。他感觉指缝间有温暖在跳动，那两粒希望之种竟在孩子们的歌声中悬浮而起。

老者手中的种子突然绽放翡翠光华，村民们脖颈的青铜苔藓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叶昕黎不由自主地握住其中一粒种子，陨铁指虎上的蝌蚪文突然游动起来，在空中拼出古老的歌谣文字。

“叮！宿主可使用山河共鸣，相信我。包没问题的！"好，山河共鸣！"叶昕黎没有拳捶大地，而是将种子按向大地。身上山河甲胄所化的翡翠藤蔓瞬间刺入地脉，整个村庄突然响起编钟般的嗡鸣。被铜锈覆盖的老井喷出清泉，水流漫过之处，青铜化的土地重新泛起黑土光泽。

一个有说话能力的寸头小男孩瞪大双眼，指向村口的小河："水...井水变清了..."

整个村庄突然陷入奇异的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村口——那株吊死过无数反抗者的青铜古树，正在翡翠藤蔓的缠绕下褪去锈迹，绽放出雪白的花苞。

突然间

倏忽云合天如墨

长空黯黯转溟濛

须臾雨泻倾盆下

西野茫茫没远空

“哗哗啦啦……”天突然暗了下来，大雨倾盆而下。雨滴落在了村民们的脖子上，落在了孩子们抬头望去的眼角旁。

“嗬，额！呕！”村民们脖颈处的青铜苔藓迅速脱落而下，在地上竟齐齐化作一滩滩黑水。

“咳咳，我？我能……咳咳”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哑泉悲鸣！奖励己发放！”

“啊？叶昕黎看着空空如也，毫无变化的系统面板，愣愣发神。”突然，似有所悟，他猛然抬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

“谢谢你，系统。这些村民能恢复他们应有的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哈哈哈！”叶昕黎摸着湿滑的光头，大笑道。

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尝试发声。起初是支离破碎的音节夹带着金属声的空鸣，渐渐连成了带着哭腔的句子。

暴雨如天河倒悬，翡翠色的雨丝穿透云层。叶昕黎仰头望着这场奇迹之雨，豆大的雨珠砸在光头上竟泛起圈圈涟漪——每滴雨水里都闪烁着青铜铭文的光泽。

"姐姐！"先前只会呆坐的盲眼男孩突然跳起来，沾满铜锈的眼眶竟逐渐变得清澈明亮，"我能看见彩虹！在雨里！我能看见东西啦！呜呜……"

仿佛被这声呼唤惊醒，整座村庄突然活了过来。龟裂的田垄贪婪吮吸雨水，蛰伏在地底的翡翠藤蔓破土而出，缠绕着村民们的脚踝向上生长——却不是束缚，而是温柔的治愈。

断肢者在藤蔓包裹中重塑身躯，咳血的老者在叶片轻抚下不由自主地挺首腰背。

"井水！"白发苍苍的村长突然健步如飞，井边的土地在雨中开满蓝紫色小花。

那口古井正在沸腾，浑浊的铜绿水化作银练冲天而起，在空中碎裂成万千翡翠星辰。

叶昕黎的陨铁指虎突然发烫，蝌蚪文游出拳锋，在雨幕中拼成古老歌谣，一个长发青年看到歌谣的歌词，激动喊道:“是我写的！我写的！”所有人看着这些字，不约而同张开嘴 ，轻柔、低沉的嗓音在村民口中传出。那青年带头唱道:

“长夜漫过铁铸的喉

脊背弯成待拆的桥

寒风碾碎每粒星斗

枷锁在皮肉里长膘

暗河淌过睫毛褶皱

沉默结出青苔的巢

掌心攥紧锈蚀的镣

撞向高墙的总是早潮

天光漏进裂缝的时候

泪水正把冻土浇透

新芽顶翻石板的囚

蝴蝶在旧伤疤上抖开鳞釉

山风咬断所有绳套

断茬处涌出红樱桃

雷声坠地炸成火苗

脚印在灰烬里抽出新苗

你看那檐角悬着的锈刀

正把陈年积雪慢慢焐热

而所有被折叠的月光

此刻都舒展成破茧的蝶”

歌声渐小，叶昕黎耳旁却突然响起了系统的电子音。

"叮——山河共鸣升级！解锁「甘霖泽世」技能！布豪！进水了！滴滴滴，系统故障……"

系统提示音都带着水汽的，叶昕黎笑着打开新技能。

几分钟后，身上山河甲胄所化翡翠藤蔓从他背后舒展成参天巨树，枝干上悬挂的却不是果实，而是无数青铜铃铛。

当第一枚铃铛被雨水叩响，奇迹轰然降临。村口老槐树上吊死的亡魂簌簌落下，在积水中开出淡金色的蒲公英。

雨势渐小。雾正在褪去最后一层纱衣，檐角坠着的水珠突然迸出七色光晕。

整片天空正从青灰转为珍珠白，云层裂开的缝隙里，金红朝霞像打翻的胭脂盒在宣纸上晕染。

喜悦的孩子们追逐着发光的花絮，每当花冠触碰青铜化的房屋，那些阴森的铜锈就会褪去，露出底下温润的陶土本色。

叶昕黎笑着来到村口，脚下大地突然震颤。突然又是一面镜面凭空浮现在半空，浮现出镀金帝愤怒的脸庞。

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是近景，而是远景。依稀可见其旁边拿着盾的士兵。

镀金帝愤愤道："异数，够了！窃天机者，当受千刀..."

“狗日的镀金帝，你个狗东西，连我们百姓最基本的权利都剥夺了，我糙尼玛！”那个长发青年猛然站了出来，对着镀金帝指指点点。

诅咒还未说完，就被其打断。恢复声带的村民们从远处冲来齐齐张开嘴:“狗皇帝，滚出我们清泉村！”那些在青铜枷锁下压抑二十年的嗓音，此刻汇聚成震碎水镜的声浪！

“咔！”镜面支离破碎。

"陛下，哑泉村的青铜血咒...全部失效了！"千里之外的观星台上，巫女紫晔突然咳出带着翡翠叶片的血块。面前的镀金沙盘逐渐崩塌着。

“子崇，扶朕去深殿里去休息，其他人退下！另外，命令赵将军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将这个异数尽快斩杀！”

镀金帝在长子的搀扶下，扶着额头离开了。

白发苍苍的村长向叶昕黎鞠了一躬，道:“恩人，他们一定会派人过来的，您先走吧！”

话落，叶昕黎身上的甲胄又幻化出一个箭头，指向古井。

叶昕黎笑着，没有开口。带着村长来到古井旁时，井底的青铜锁链自动断裂，露出封印千年的石碑。

碑文记载的并非帝王功德，而是密密麻麻的农谚——原来真正的山河龙脉，从来都藏在老农的锄头下，村妇的织机里，孩童的嬉笑中。

其最下方，记载着村民们自古与生俱来拥有的神奇嗓音。“这就是禁我们声的原因么……”村长喃喃自语。

远处，“我靠！”长发青年突然扔掉从不离身的罪证册。

那些记载着血泪的纸张在撒下的阳光中化作青鸟，而被他手指触碰的地面，龟裂的黄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黝黑肥沃。

几个老农看着这一幕，喜笑颜开，眼角再次红了起来。

叶昕黎站在重新开花的古槐下，陨铁指虎上的蝌蚪文不知何时己游遍全身。他透过雨幕望向皇城方向，身后是重获新生的人民，脚下是重现生机的土地。

“叮！恭喜宿主顿悟！获得防御性结界——清泉结界！”刹那，村口处的矿洞上空凭空撒下大片水流，逐渐形成流速飞快的瀑布！永无止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