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1 章 垃圾山里的微光

纪元 2125 年，江城三号贫民窟！

“小舞，放心吧！哥哥一定不会让你死的。”陈歌躲在低矮歪斜的棚屋里，看着逐渐变小的酸雨，心中下定一股不可磨灭的决心。

酸雨后的空气总是带着一股铁锈和腐烂物混合的腥气，沉甸甸地压在江城三号贫民窟的上空。

低矮歪斜的棚屋如同被随意丢弃的破旧积木，杂乱地堆积在巨大城市阴影的褶皱里。

远处，内城区那些包裹在能量护罩中的摩天巨楼流光溢彩，如同另一个世界的神祇居所，冷漠地俯视着这片泥泞与绝望之地。

陈歌看着能量保护罩中的内城区，不由得深思起来。

一百年前，蓝星的天空突然出现一道裂缝，犹如一条深不见底的天渊。这条裂缝非常庞大，足以让蓝星上所有国家的公民抬头就能看见。

这条裂缝被称之为神明裂缝。

之所以被称为神明裂缝，是因为有人在裂缝看见一双类似于黑洞一般的眼睛和一只手。于是，这世界便开始有神明的传说！

在神明裂缝出现的一瞬间，裂缝中大量的红色气体倾泻而下，覆盖了整个蓝星。

各国最顶尖的科学家检测了这种气体，发现这气体具有强腐蚀性和未知辐射，能引发各种灾难和变异。

而这种接触红色气体变异的人类或兽类，身体机能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同时也发现了能够抵御这种气体的能量，这种能量被称之为—源力，自此蓝星开启了灵气复苏的时代。

而这些能够运用源力的人，被称之为—神启者。

陈歌收回思绪，看着远处能量罩下繁华的内城区心中充满向往！

“小舞，放心吧，我一定会带你去内城区治疗的....要是能够成为神启者就好了…”

“先不想这些了，眼下还是凑够钱吧！”

陈歌甩了甩头，踩着没过脚踝的、混杂着垃圾和泥浆的污水，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拾荒者”的路上。

这条路通向城市边缘最大的露天垃圾倾倒场，一座由排泄物堆积而成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山脉。

他的旧帆布背包斜挎在肩上，里面只有几块硬得像石头的合成面包和一把磨得锋利的短撬棍。

一件洗得发白、肘部磨破的工装外套紧紧裹在身上，抵御着傍晚的湿冷。

陈歌的脸很年轻，但眼神里没有少年人该有的光，只有一种被生活反复捶打后的、近乎麻木的平静，以及深处一丝不肯熄灭的倔强。

他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妹妹陈舞那张苍白的小脸又浮现在眼前，还有她压抑在喉咙里、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是源力污染引发的“基因崩溃症”。

三号贫民窟的医生，那个挂着听诊器、满口黄牙的王秃子，叼着劣质雪茄，用沾着油污的手指戳着诊断报告，唾沫横飞：“看见没？这指数！再不注射‘生命稳固剂’，最多三个月，神仙难救！一支，三十万华夏信用点！不讲价！”

三十万。对陈歌来说，那是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数字。他拼了命在危险的低级废墟边缘拾荒、帮人搬运、甚至去黑拳场打最底层的“暖场赛”，一个月也挣不到五千点。

王秃子那里还欠着前几期缓解剂的旧债，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着他的脖子。

垃圾山的气味更加浓烈刺鼻，混合着化学废料、腐烂有机物和金属锈蚀的死亡气息。

巨大的工程机械臂如同钢铁巨兽的残肢，无声地矗立在垃圾山边缘，早己废弃。

这里只有最底层、最走投无路的人才会来，用双手在污秽中淘取一点点可怜的残值——也许是一块还能用的旧芯片，一根没被完全腐蚀的稀有金属管，或者运气爆棚，捡到某个富家子弟随手丢弃的能量棒包装盒里残留的碎屑。

陈歌戴上粗糙的麻布手套，熟练地挥舞起撬棍，开始翻找。

他的动作精准而高效，避开那些一看就毫无价值的腐物，撬开扭曲的金属箱，拨开层层叠叠的废弃物。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混合着污垢，在脸上留下道道泥痕。每一次弯腰，每一次用力，都牵动着昨天在拳场上被对手踢中的肋部，传来阵阵闷痛。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疼痛是这里的常态。

夕阳的余晖彻底被城市边缘的能量护罩吞噬，垃圾山陷入一种昏沉的灰暗。

光线越来越差，陈歌的心也一点点往下沉。收获寥寥无几，几块品相极差的废铜，几个勉强能拆出点基础导线的旧元件，加起来可能连一百信用点都换不到。

“妈的…”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狠狠地将撬棍插进一堆湿漉漉的、散发着霉味的织物垃圾里。

撬棍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发出“铛”的一声轻响。

不是金属撞击的脆响，更沉闷一些，带着一种奇异的质感。

陈歌动作一顿，狐疑地抽出撬棍，小心翼翼地拨开那堆散发着馊味的破布烂絮。

埋在下面的东西显露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希望有点价值作用吧！”

这是一块约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形状并不规则，表面布满了蛛网般密集、深邃的黑色裂纹。

材质非金非石，更像某种凝固的、晦暗的琉璃，又带着金属的冷硬感。整体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败。

在垃圾堆里，它就像一块随处可见的、毫无价值的建筑废料或者某种设备的残骸内核。

“操…以为是一块好定西呢！结果还是一颗破铜烂铁，唉…这样下去该如何凑齐 30 万华夏信用点…”

陈歌有些失望。但他还是习惯性地伸出手，想把它捡起来掂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压秤的价值。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布满裂纹的冰冷表面的瞬间——

嗡！

一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冰凉的震颤感，顺着他的指尖猛地窜了上来！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这是什么东西？该不会要被感染了吧…不行，小舞的病还没起来治好，我不能被感染…”

陈歌第一时间放开这奇怪的东西，可是，那灰败的“废料”仿佛瞬间活了过来，表面那些深邃的裂纹中，骤然迸发出无数道极其细微、却璀璨到刺目的银白色光丝！

狠狠扎进了陈默的皮肤、血肉，顺着陈歌的手臂血管，以摧枯拉朽之势，首冲心脏！

“呃啊——！”陈歌只觉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又撕裂的剧痛席卷全身！他眼前猛地一黑，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瞬间僵硬，所有的力气被抽空。

撬棍脱手，咣当一声掉在泥水里。他整个人首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冰冷的污秽泥泞之中。

冰冷、尖锐、庞大的信息洪流，蛮横地冲向了他的脑海。

那不是声音，不是图像，而是无数无法理解的符号、几何结构、能量流动轨迹、物质分解与重组的瞬间影像…它们如同亿万颗燃烧的星辰碎片，带着毁灭性的冲击力，在他脑海里疯狂爆炸、旋转、重组！

仿佛宇宙诞生之初的混沌奇点，在他脆弱的思维中轰然炸开！剧痛己经超越了肉体的范畴，首接作用在精神层面，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反复穿刺搅动他的大脑。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身体在泥水里无意识地抽搐、痉挛。

“要…死了吗…”一个模糊的念头在无尽的混乱与痛苦中艰难地浮起。

妹妹苍白的小脸在混乱的光影碎片中一闪而过，带着无尽的担忧和依赖。

“不！不能死！小舞还在等着我！

求生的本能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陈歌用尽残存的所有意志力，死死抵抗着那要将灵魂都吞噬的信息洪流，试图抓住一点点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