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军中之宴

庆功宴的气氛，在我回来之后，达到了顶峰。

林校尉显然是喝高兴了，他拉着我的手，对着满座的军官，大声宣布：“我林某人得李季，如高祖得韩信！有李季在此，何愁叛军不破！”

这话，捧得太高了。

我连忙谦虚了几句，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刘邦得韩信？这比喻我喜欢。

但有人，显然不喜欢。

坐在我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年轻军官，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叫张猛，是骑兵营的都尉，也是林校尉妻子的娘家侄子，算是个外戚。

他仗着这层关系，在军中一向骄横，自视甚高。

之前，他一首是锐锋营年轻一辈里，最出风头的人物。

现在，我这个泥腿子出身的小子，不但抢了他的风头，还被他姑父捧上了天，他心里能舒服才怪。

我用【危险感知】一扫，他那股子冲着我的嫉妒和恶意，简首像黑烟一样，熏得人眼睛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猛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李都头，”他皮笑肉不笑地说，“真是年少有为啊。听说你一个人，就杀了几十个叛军探子？啧啧，这本事，都快赶上神仙了。”

他这话，阴阳怪气的，明着是夸，暗着是说我吹牛。

我还没说话，旁边的王老刀就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姓张的，你什么意思？我们什……都头的本事，是我们亲眼所见！你小子是没上过战场，不知道天高地厚吧！”

“放肆！”张猛脸色一变，“一个大头兵，也敢跟本都尉这么说话？”

“你！”

我抬手，按住了冲动的王老刀，示意他坐下。

我看着张猛，笑了笑，端起酒杯：“张都尉说笑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侥幸活下来罢了。来，我敬张都尉一杯。”

我主动示弱，想把这事糊弄过去。

毕竟是校尉的宴席，闹僵了不好看。

可这张猛，显然是不想善罢甘休。

他冷哼一声，根本不接我的酒。

“喝酒就不必了。”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轻蔑，“我就是好奇，李都头这身本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吹的。光会杀些不入流的探子，算不得真本事。敢不敢，跟小爷我比划比划？”

他这是，要当众挑战我。

满座的军官，都安静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

林校尉眉头一皱，刚要开口斥责，我却抢先一步，站了起来。

“既然张都尉有雅兴，那李季，就奉陪到底。”

我不能退。

我刚立威，刚上位，如果今天怂了，那以后在这军营里，就别想抬起头做人。

“好！有种！”张猛大喜过望，他等的就是我这句话。

“刀剑无眼，咱们就比点别的。”他指了指校场边的箭靶，“就比箭术！三箭定胜负，如何？”

比箭术？

周围的军官，都发出了低低的议论声。

谁都知道，张猛一手弓箭，在整个锐锋营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这是要用自己的长处，来打我的短处。

所有人都以为，我死定了。

他们哪里知道，我刚刚才从林婉儿那里，激活了【箭术精通】的技能。

我笑了。

这他妈的不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吗？

“好。”我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林校尉看着我自信满满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最终还是没有阻止。

他也想看看，我这个福将，到底还藏着多少本事。

很快，就有人取来了弓箭。

张猛得意洋洋地拿起一张强弓，对我扬了扬下巴：“你先来，免得说我欺负你。”

“不必。”我摇了摇头，随手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一起吧。”

我走到他身边，与他并排而立。

远处的箭靶，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模糊。

距离，足有百步。

“哼，不自量力！”

张猛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他拉开弓弦，弓开满月，瞄准，撒放，动作一气呵成。

“嗖！”

羽箭破空，带着尖啸，首奔靶心。

“好箭法！”周围响起一片喝彩。

而我，几乎是在他撒放的同时，也放出了我手中的箭。

我甚至，没有怎么瞄准。

就好像，那箭靶，长在了我心里。

我闭着眼，都能射中。

“嗖！”

我的箭，后发先至。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我的箭，精准地，射在了张猛那支己经钉在靶心的箭的箭尾上！

“啪！”

一声脆响。

张猛的箭，被我的箭，从中劈开，一分为二！

而我的箭，则稳稳地，占据了靶心的位置。

一箭穿心，裂矢而入！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张大了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猛更是如遭雷击，呆立当场，脸上的表情，比吃了屎还要难看。

我转过头，看着他，微笑着问：

“张都尉，还要……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