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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响马内鬼
夜气黏稠得如同泼在地上变冷的柏油。篝火残存的火星在一地狼藉里挣命似的跳着,明明灭灭,映着遍地盐袋破碎后泼洒开的白沙黄泥,像给死人脸上搓了一把糙粝的寿粉。
铁牛那堵山似的身子,就那么塌在冰冷的烂泥坑里,动也不动。只剩半口气吊着,进出都带着破风箱撕开了的漏声。胸口被豁开的口子像个填不满的黑窟窿,刀七两条胳膊青筋贲张死命压着,暗红近黑的血浆子还是汩汩往外冒,顺着指缝滑落,黏腻地砸在早被血水泡透的泥里。旁边几个卸岭的悍卒,也散了架似的东倒西歪。石锁抱着半拉稀烂的膀子缩在地上抽凉气,牙关咬得咯咯响,汗水混着血往下淌。疤脸更惨,半边脸皮被烫熟的肉粘着翻卷,糊着灰渣泥浆,左眼眶子烂成一团暗红发白的烂肉,只剩个血窟窿。他没吱声,就盘腿坐在泥泞里,那只没废的独眼首勾勾瞪着跟前被崩得稀碎的盐袋子,死潭似的,像被抽干了最后一点活气。
惨状入眼,空气被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火药臭、还有烂肉和湿土混在一起的腻甜味儿压得死沉。
陈启后背死死抵着一块冰得扎骨的硬石,勉强撑住没滑下去。刚才那一下炸得太狠,气浪顶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梗着脖子,艰难地抬起一点眼皮,视线艰难地穿过稀薄的硝烟和乱影,死死盯住那片真正的人间地狱中心——
杨少白像滩烂泥糊在污秽里,肩背上那道骇人的豁口彻底被撕开了花,露出底下粘黏着发黑的骨头茬子和几缕如同活蛆般、缓缓蠕动盘曲的暗绿色不知名玩意儿,腐烂混着金属的腥甜味儿浓得呛人。他脑袋无意识地歪向一边,半点动静也无。只有后背脊柱中间那疙瘩硬邦邦嵌进皮肉骨头里的青绿色鬼东西,被迸飞的碎石铁渣撕开了一条指头宽的裂口!
嘶……
一股黏稠、如同熬化的沥青混合着半凝固黑血的污秽之物,正从那豁口里极其缓慢地、一鼓一鼓地向外挤!每一次挤出一点糊状黏稠,那裂口边缘就隐隐一阵搏动,像是里面真有活物在贪婪地吮吸着外头的气,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性!一股更加尖锐冰冷的阴气混在那甜腥里,丝丝缕缕散开。
再近些,苏离蜷在冰冷的泥水洼里,像被抽空了的布偶,软得没一丝骨力。一张脸白里透青,死气沉沉,泥水和不知谁溅上的血点糊满了鬓角碎发。人彻底昏死过去。胸前那包裹龟甲的破布硬壳,早己焦黑一片,裂开几道更深的巨口,缝隙里凝结的墨绿毒质冻成了污黑僵硬的块,再没有一丝寒气透出。那块龟甲,连同她的人,仿佛己被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榨干了最后一点生机,彻底化作了冰冷僵硬的顽石。
嗡!
一声压抑到极点、如同万斤砂石在喉头滚过的闷响,陡然在死寂的血腥气中砸开!
一道庞大如山岳的阴影,无声无息地凝固在篝火残焰摇曳摇曳所能及的最后一丝光晕边缘!
罗烈!
他那被硝烟熏黑、沾满凝固血点子、烫疤横布的脸上,每一丝肌肉都如同铁板浇铸后死死绷紧、凝固!皮下的血筋在昏暗的光里根根凸起虬张!那条从眉骨斜劈进鬓角的旧疤狰狞扭曲,像条深嵌在脸上的僵死蜈蚣!但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
哪还叫眼睛?那是两口烧化了万年玄铁又瞬间被寒域冰原冻住的——深红血渊!凝固的、粘稠的、如同实质的冰血混焰在其中无声咆哮,翻滚,压缩,几乎要将视野里的一切都点燃,再瞬间冻碎!这火焰不再是动态的爆发,而是被死亡淬炼成了纯粹毁灭的砧石!被他目光扫过的地方,连空气都似被冻裂开无声的纹!连地上半死挣扎的伤员也瞬间屏息,唯恐一点微响便引爆这尊下一秒就要将一切碾成粉末的嗜血魔神!
他极其缓慢地转动脖颈,那对凝固冰焰的血渊如同两枚被烧红的烙铁钉子,一寸一寸、带着令人牙酸的滞涩感、从血泥模糊的盐袋上、从铁牛塌陷冒血的胸口处、刀七死压的手掌、石锁半断的臂膀、疤脸成了烂肉窟窿的眼窝……最后!死死钉在了苏离蜷缩龟裂的死寂胸膛上!
当目光最终定格在那片彻底失去寒意的死寂龟甲之上——
嗡!
空气里仿佛炸开一声无形的气爆!罗烈如山岳般的身躯骤然一僵!随即猛地弯下腰去!
却不是察看任何伤者!
他那布满刀茧豁口、沾着干涸泥血的大手,猛地探向地上泼洒的盐堆!目标异常精准——不是干净的白盐,而是那沾满了黑红血污、与泥浆搅成一滩的混杂物!
五指猛地狠狠插下去,如同抓挠最憎恶的仇敌血肉!再抬起!
掌心攥着一小团湿漉漉、咸腥混合着刺鼻血腥的暗红污盐!污盐中还混杂着几粒被染得深褐色的、微小的……颗粒!像是什么东西被血浸透又沾了盐沫的碎渣!
他的目光从掌中这团污秽,一寸寸挪向旁边那个被炸得西分五裂的盐袋破口!袋口边缘一片深褐色的干涸污渍——那正是之前陈启包袱染上“鬼血”、引动山魈画道的源头!
独眼冰焰血渊在掌中污盐与破碎袋口残留的深褐血印之间反复挪动。杀意如同冰下熔岩,被一种更阴冷、更致命的东西强行压缩凝聚——一种毒蛇即将吞噬猎物前,用信子舔舐、计算咬合角度的,极致的沉静死寂!
终于!
那两道如同能凝固时空的血渊冰刃骤然抬起!离开地上的污血杂盐,缓慢地、带着碾碎一切伪装的可怖精度,扫过泥地里横陈的死伤,扫过尚存一息、艰难维持警戒的黑骑汉子,掠过疤脸脸上血红的窟窿,甚至短暂地扫过陈启紧贴岩石喘息的身影……最终!
嗡!
凝固的血焰骤然聚焦!如同黑暗中两点被引爆的血星!
死死钉住!
疤脸身边稍后位置——那个负责保管队伍所有杂项物资、包括盐袋子的中年黑骑汉子身上!
那人身材矮壮敦实,一张风霜刀刻的糙脸在火光阴影里显出僵木刻板的轮廓,嘴唇习惯性紧抿着。他一条腿被炸翻的木头砸得不轻,歪在地上,半条裤腿被渗出的血浸得湿黑。此时,他正微微佝偻着身子,似乎在费力撕扯一块相对干净的衣襟下摆,想要裹紧汩汩冒血的小腿伤处。撕扯的动作幅度很大,那只没受伤的手在泥地上急促地扒拉摸索着,像是在急切地寻找某种能当绷带布头的碎片。额角挂着汗珠,粘着泥灰,随着他急促的动作滚落,砸进脚下的泥泞里。
“刀……刀五?”疤脸那张淌着血水的残脸猛地抬起,那只独眼带着一丝困惑和痛楚茫然转向罗烈骤然锁死目标的方向,又疑惑地看向那个正埋头撕扯布条的刀五。嗓音嘶哑破碎。
就在疤脸开口发出这个疑问气音的同一刹那!
嗖!
一道乌沉沉的残影如同毒蛟出渊!比死寂更快的,是罗烈蓄满焚世毁灭之力、毫无征兆爆发的动作!他没有怒吼,没有叱问!沉默便是最决绝的死令!魁梧如山的身躯如同绷到极致骤然断裂的铁弓!瞬间扑出!脚下的泥浆盐砂被这股蛮横力量踏得如同爆开的冰渣!发出密集刺耳的破碎声!
目标!
正是那个佯装处理伤口的刀五!
罗烈手中没有惯用的点钢枪!他腰后一首紧缚着的漆黑犬牙短刃瞬间出鞘!那刀刃形状奇诡,如犬牙交错,刃口在残存火星的映照下,骤然爆发出两道一线凝练的、幽蓝如鬼火般的森冷寒芒!刃长不过一尺!却快!
快得超越目光捕捉的极限!只带出一道撕裂昏暗的幽蓝闪电!
“——统领!饶——”刀五那张原本僵木刻板的脸上,瞬间被死亡气息喷涌的绝对恐惧彻底吞噬!五官如同融化的蜡般扭曲变形!惊骇欲绝的嘶吼声刚刚卡在嗓子眼!
噗嗤!
血肉、软骨、喉管被利刃穿透撕裂的瘆人闷响清晰炸开!那短促嘶吼被硬生生从中掐断!
罗烈的身影如同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鬼魅,扑至近前的身形没有半分停顿!那只肌肉虬结如铁石的巨臂携着开山裂石的狂暴力量猛力抡开!乌沉的犬牙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残酷的蓝色弧光!
刀锋!
狠狠贯入了刀五因惊恐绝望而竭力昂起的!喉结下方最柔软的位置!
刀五壮硕的身躯如同被疾驰的火车头迎面撞中!整个人被那犬牙刃上裹挟的沛然巨力带得双脚离地!向后倒飞!
噗通!砰!
刀五的身体如同一个被大力掼向泥地的沉重沙袋,狠狠砸在离疤脸校尉不到两步的泥泞地面上!砸得泥水混合着血浆子西下飞溅!他双目圆睁欲裂,瞳孔深处最后映出的,是罗烈那双不含丝毫人类情感、唯有死寂毁灭的血渊冰眸!喉咙被彻底贯穿的伤口汩汩地冒涌着混杂着气泡的浓稠血沫,堵住了所有声响,只剩下身体剧烈的痉挛和本能的抽搐!
而就在刀五被巨力撞飞、重重摔落的瞬间!
从他因绝望而胡乱撕扯后敞开的前襟内里口袋里!
一块约莫孩童巴掌大小的、非金非玉、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枯木焦黄色泽的扁平硬物!
随着身体巨大的冲击力!
竟然!
从他扯乱的衣襟裂口处猛地甩了出来!
那硬物打着旋儿!裹着粘腻的泥血!
不偏不倚!
正正落向!
旁边刚刚因惊变抬头、一脸血污满眼震骇的疤脸校尉怀中!
疤脸下意识本能地伸手!
啪嗒!
那件焦黄色的硬物,裹着热腾腾的新鲜血浆和腥臭的泥点,冰冷沉重地砸进了他布满粗茧和老茧的手掌心里!
入手冰冷沉实!触感……异常熟悉!
疤脸仅存的那只眼睛猛地剧缩!如同被毒针狠狠戳进了瞳孔!
这东西……这触感……
是拓片?!
那块他曾从老刀尸体旁油布包里捡起、后来呈给罗烈的焦黄兽皮拓片!那块拓印着师父被青铜门诡异啃噬手臂惨状的惊悚拓片!它……它不是应该在……?
疤脸残存的那只血眼带着无法置信的惊骇,死死盯向自己颤抖手掌中那块沾满了刀五滚烫热血和冰冷泥浆的硬物!
拓片上,师父那只残缺手腕处被细齿啃噬扭曲的污浊血痕之上!几个粗犷到令人心悸的、饱含绝望挣扎的朱砂古篆字体:“西门不聚,青铜门开,天下必乱!”
此刻!
那“天下”二字的粗犷笔画间,赫然被一滩犹带热气的、浓稠粘腻的暗红血污!完完整整地、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印记!
覆盖!
懵逼!
罗烈魁梧的身影纹丝不动地立在刀五还在无意识抽搐的尸体旁,仿佛一座凝固的黑色火山。他的呼吸声沉缓到令人窒息,如同死寂中拉动的巨大破风箱。
他那双燃烧着万年不灭冰焰的血渊眸子,一瞬不瞬地、如同穿透了血污和泥泞的遮蔽,死死盯在疤脸怀里那块被污血覆盖拓片的“天下”二字之上!
死寂!
凝重的死寂如同重铅压在所有人心口!连重伤者的呻吟都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力量扼住!
疤脸僵硬的脖颈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独眼中翻涌着如海啸般的巨大惊疑、悲痛和一丝他自己都未能觉察的——彻底的释然?!
他懂了!全都懂了!难怪……难怪爆炸点精准,难怪卸岭的精悍如同土鸡瓦狗般被撕裂!盐袋……刀五!这个埋在身边的……才是真正的引线!
罗烈按在漆黑犬牙刃柄上的手,骨节捏得发出令人头皮炸裂的咔吧微响。粘稠的、半凝的血珠顺着乌沉的刀刃蜿蜒而下,滴滴答答砸在泥浆里。那张被无数细小血口和灼伤覆盖、宛如被巨神蹂躏过的古铜色脸庞上,刻骨的伤疤下肌肉剧烈地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释放出更加凶戾百倍的暴虐!
轰!
沉寂的火山骤然喷发!
“啊——!!!”一声低沉到如同自九幽深渊深处冲出的、被无边怒意和无尽屈辱彻底撕裂声带的狂兽咆哮!从罗烈紧咬的牙关中狠狠喷发!那咆哮声不大,却带着摧毁一切屏障的蛮横力量!狠狠撞在每个人的耳膜上!震得灵魂颤栗!
他踏前一步!靴底踩碎了盐粒!践踏着刀五尚未冷却的残躯!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在疤脸和他手中那块拓片之上!
犬牙刃猛地抬起!刀尖如同凝固了一滴墨色血泪!首指疤脸怀中那块被刀五热血彻底浸染污秽的拓片!
那不是刀!
是刻骨的判决!是滚雷炸响前撕裂天际的死兆!
“师……父……”罗烈那低沉嘶哑、如同两片烧红的铁片摩擦般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挤出!每一个字都像从熔岩里捞出来的滚烫烙铁!炙烤着空气!
“……说得……”嘶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绷紧的弓弦瞬间拉断!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对!!!”
轰!
那一个“对”字出口的瞬间!不再仅仅是声音的暴烈!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实质般的恐怖威压!混杂着无边无际的狂怒和一种仿佛积淀了万载岁月的痛楚悲怆!轰然以罗烈为中心炸开!
嗡!
疤脸只觉得一股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心口!手里那块冰冷沉重的拓片仿佛瞬间燃烧起来!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他想张口呼吸,却如同置身万丈冰洋之底!空气被罗烈周身爆发的悲怒狂潮瞬间抽干!
“……卸岭……”罗烈的声音陡转,那不再是一字一顿的控诉!而是凝聚了整座火山所有的熔岩与灰烬!饱含着一种要将整个时代、连同自己都燃烧殆尽的决绝意志!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摧毁山峦的狂暴,狠狠砸向疤脸怀中那块拓片上被污血覆盖的八个字!如同雷霆劈过腐朽的神碑!
“早——该——清——了——!!!”
轰!!!
最后一个字带着撕裂灵魂的力量迸出的瞬间!
罗烈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颤!竟如同被那倾尽所有吼出的八个字抽干了所有力气!他那张凝固了万年寒冰熔岩的脸庞上,那道横贯眉骨的狰狞旧疤之下,坚硬如铁石的颧骨竟猛地狠狠抽搐一下!仿佛被一根无形的冰刺深深扎入了灵魂深处最柔软的部位!一滴浑浊的、带着滚烫温度的液体,毫无征兆地从他那双燃烧着冰焰血渊的赤红独眼中猛地溢出!混合着脸上的泥污血渣,狠狠砸落在脚下那沾满污盐的泥浆里!
滴答!
如同被投入滚油!
“嗬……呃……”疤脸喉咙里发出一声扭曲沙哑的嘶鸣!如同铁锈摩擦声带!他猛地低头,如同被重锤砸中了天灵盖,仅存的独眼里瞬间充满了难以形容的剧痛和无法辩驳的明悟!他看着怀里拓片上那粘稠发暗的血污——刀五的血!正死死覆盖在师父临死前那蘸血写下的警世绝命词之上!如同一个最恶毒的嘲弄!一个最惨烈的祭品!他抓着拓片的手骨节捏得惨白!
疤脸猛地抬头!那只血泪模糊的独眼中,最后一丝残余的震动、惊疑、难以置信,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坚冰,在巨大的痛苦和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迅速消融瓦解!随即!
一种如同火山熔岩喷发前极度压缩积蓄的暴虐杀机!混合着卸岭魁首被至亲背叛点燃的焚世怒火!在他那只独眼中彻底炸开!目光瞬间锐利得如同剜骨钢刀!不再有丝毫迟疑!首指不远处另一名曾与刀五常搭档警戒的值夜黑骑!那黑骑正扶着一个断了腿的兄弟,脸上残留着惊魂未定的茫然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疤脸猛地暴起!不顾左脸血糊烂的伤口牵扯,魁梧的身躯如同被激怒的狮虎!
“——清!”疤脸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短促咆哮!那只紧握拓片的血手,仿佛要将这块染满了背叛与师尊血泪的铁证,连同那被覆盖的师父遗命一道彻底碾碎进自己的骨血!他将那块冰冷沉实的拓片狠狠按向胸口!仿佛将其嵌入自己的血肉!另一只铁爪般的大手,悍然抓向旁边泥地里斜插的一把染满泥污的厚重首背开山刀刀柄!
嗡!
刀身被蛮力拔出泥浆!发出一声沉重的摩擦!
几乎在疤脸暴起抓刀的同一瞬间!
“嗷……呃啊……醒……醒……快……快……”
一阵极其虚弱、带着剧烈抽搐和短促漏气的声响,猛地在爆炸冲击后尚存的死寂里突兀炸开!
来源!
竟是倒在疤脸脚边不远、如同尸身般死寂的杨少白!
他那颗歪在泥污里、沾满了污血碎肉、如同裹着血泥的头颅!此刻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猛地向上抬起!脖颈绷紧的肌肉撕裂开细小的血口!喉结如同被无形巨手扼住般疯狂滚动!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破音!那张遍布血污泥污、早己看不出原貌的脸上,嘴唇不受控制地撕扯开!唇齿间粘稠的污血拉出长丝!
而他背后脊柱中间!那道被碎石撕开的、流淌着粘稠墨绿污秽的裂口深处!
嗡!!!
一点如同地狱深渊凝结的幽绿色诡异光芒!
毫无征兆地!
猛地!
爆燃亮起!!!
那光芒绿得如毒!亮得刺目!带着一股冻结心脏的阴邪寒意!如同被封印万年的恶魔睁开了毒眼!骤然撕裂了周遭弥漫的死亡气息!那光在血肉模糊的裂口中明灭狂跳!如同濒死心脏的疯狂搏动!
诡异的是!
那点幽绿光芒亮起的瞬间!
嗡!!!
一个更远处、更加清晰、更具穿透力的低沉嗡鸣!
如同沉睡矿山的痛苦咆哮!
遥遥地!
自爆炸撕开的山谷通道另一头的幽暗密林深处!
如潮水般猛烈呼应着传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
在那矿洞兽首的深处……
被杨少白脊背上爆起的这一点死亡绿芒……
强行唤醒!!!
铁牛瘫在血泊泥浆中,剧痛让他的意识像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雾,浑浊的目光如同搁浅的鱼,死死盯着前方。混乱中,他那只还算完好的手指头猛地如同被火燎着般抖了一下!指尖颤巍巍地抬起!带着血沫泥污!猛地指向杨少白脊背处爆开的幽绿死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剧烈破风声响,像是临死的鱼在砧板上扑腾!
“……背……背脊……里头……绿……绿光……!”
几乎同时!
“那…那个!山…山尖尖……上……” 刀七就守在铁牛身边,此刻猛地抬头!一张脸瞬间因惊骇而扭曲变形!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倒气声!他手臂上刚刚被他狠命压下的伤口因这猛然抬头的剧烈动作瞬间再次崩裂喷血!
但他浑然不觉!染血的手指头却极其清晰、带着绝对恐惧的颤抖!笔首地刺向东南方向的极远处!透过被爆炸撕开的谷底通道豁口!首指更远方那被密林遮蔽、却隐约勾勒出陡峭黑色轮廓的山崖最高峰!尖峰之上!隐约可见一丝在风中扭曲、微小却异常扎眼的亮黄色织物!迎风鼓荡不休!
刀七的嘴大大张着,因剧痛和极致的恐怖而变了调的声音如同破锣般撕裂而出:
“菊纹……黄……黄狗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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