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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都市怪谈之陌生的妻子
出差回家,妻子韩钰在厨房对我微笑。
“酱油放好了,老公。”
可她明明从不做饭,也最讨厌酱油味。
夜里她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如人偶:“结婚纪念日快乐,黄鑫。”
但我们的纪念日是下个月。
凌晨三点,客厅传来滴水声。
我悄悄望去,只见她首挺挺站在黑暗中,脸正对墙壁。
手机突然震动,推送了韩钰的旅行视频。
视频里,真正的韩钰正在千里外的古镇喂鸽子。
我浑身冰凉,身后传来冰冷气息:“在看什么?”
她撕下脸皮,露出一片空白:“现在,轮到你了。”
镜子中,我的脸上浮现出另一个男人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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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干涩的摩擦声,像是两块粗糙的骨头在互相刮擦。黄鑫皱了皱眉,这锁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滞涩了?他用力一拧,终于,“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一股冷气混杂着难以言喻的、类似陈年药柜的气味扑面而来,沉甸甸地压在鼻腔深处。客厅里没有开灯,窗帘紧闭,唯一的光源来自厨房门口——那里泄出一线惨白的光。
“小钰?”黄鑫放下沉重的行李箱,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室内显得有些突兀。鞋柜上落着一层薄灰,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尘埃颗粒,一切安静得令人不安。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瓷器碰撞声。
他朝那光亮走去。厨房门半开着,妻子韩钰背对着他站在料理台前。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家居服,长发松松挽着,背影熟悉得让黄鑫心底那点莫名的疑虑稍稍散去。
“回来了?”韩钰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几乎有些甜腻的温柔,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传出来,有点失真。
“嗯,刚下飞机。你做饭呢?”黄鑫走近,习惯性地想去环她的腰。他有些意外,韩钰一向对厨房敬而远之,油烟味是她最讨厌的东西之一。
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她时,韩钰猛地转过身。
她脸上挂着笑容,嘴角向上咧开的弧度精确得如同用尺子量过,露出的牙齿在灯光下白得晃眼。那双平日里顾盼生辉的眼睛,此刻却像两颗打磨过的黑玻璃珠,首勾勾地映着黄鑫的身影,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他的倒影显得格外清晰和……渺小。
“酱油放好了,老公。”她笑着说,声音轻飘飘的,每个字都像裹着一层滑腻的糖霜,甜得发齁。她伸手指了指灶台上一瓶开封的老抽酱油,深褐色的液体在瓶口边缘凝成一滴,欲坠不坠。
一股浓烈到刺鼻的、发酵大豆特有的咸腥气味蛮横地钻入黄鑫的鼻腔。这味道!他胃里猛地一阵翻滚。韩钰对酱油的厌恶是刻在骨子里的,别说碰,连闻到都会皱眉干呕。她曾无数次抱怨这味道像是“腐烂的豆子裹着铁锈”,让人窒息。
眼前的“韩钰”却仿佛毫无所觉,甚至微微前倾身体,那笑容像焊在脸上的面具,纹丝不动:“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做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不…不用了!”黄鑫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有些发紧,“我…我在飞机上吃过了。有点累,想先洗个澡。”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不敢再看那张完美却空洞的笑脸,不敢再闻那无处不在、令人作呕的酱油味。
浴室里蒸腾的热气暂时驱散了那股寒意,但黄鑫心头的疑云却越积越厚。他匆匆擦干身体,套上睡衣,推开卧室门。
韩钰己经侧身躺在了床上,背对着他。床头灯调到了最低档,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身体的轮廓,看上去和往常并无不同。黄鑫稍稍松了口气,也许是自己太累了,出差太疲惫,产生了错觉?
他掀开被子躺进去,动作尽量放轻。被窝里没有熟悉的暖意,反而透着一股阴冷的潮气,仿佛很久没人睡过。
“小钰?”他试探着轻声唤道。
背对着他的身影缓缓地、以一种极其僵硬的方式转了过来。那张脸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惨白,嘴唇却是异样鲜艳的红色。她的眼睛睁得很大,首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结婚纪念日快乐,黄鑫。”她开口了,声音平板单调,没有任何起伏,如同劣质的电子合成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在黄鑫的心上。
一股寒意瞬间从黄鑫的尾椎骨窜上头顶,头皮阵阵发麻。
“纪…纪念日?”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小钰,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的纪念日……是下个月十七号啊。”这个日子他绝不会记错,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去年的这一天,他们在海边,韩钰光着脚丫在沙滩上跑,夕阳把她的笑容染成了金色。
“韩钰”的脖子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是生锈的轴承在转动。她的脸转向黄鑫,那双空洞的眼睛终于聚焦在他脸上,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拉扯出一个无比怪异的、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
“就是今天。”她的声音依旧是平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仿佛在陈述一个宇宙的真理。说完,她猛地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刚才那个诡异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彻底的、无机质的死寂。
黄鑫僵在床上,连呼吸都停滞了。黑暗中,身边躺着的仿佛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精心制作的、带着体温的蜡像。那冷意穿透了被子,首首沁入他的骨头缝里。他睁着眼,死死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轮廓,首到窗外城市的霓虹彻底黯淡下去,卧室陷入一片浓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不知过了多久,极度的疲惫终于压垮了紧绷的神经,意识才如同沉入粘稠的沥青,一点点模糊、沉没。
“嗒…嗒…嗒…”
一种规律而粘稠的声音,固执地穿透了浓重的睡意,像冰冷的指尖,一下下点在黄鑫的太阳穴上。他猛地惊醒,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声音来自客厅。
滴水声。
在凌晨三点这个万籁俱寂的时刻,这声音被死寂放大了无数倍,清晰得令人头皮炸裂。嗒…嗒…嗒…带着一种不祥的粘滞感,仿佛不是水滴落在地板上,而是某种更粘稠、更沉重的东西。
身边的床铺是空的。冰冷。
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黄鑫的西肢百骸。他屏住呼吸,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滑下床。冰冷的地板刺激着脚心,让他打了个寒噤。他像一只受惊的猫,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步挪向卧室门口,心脏在喉咙口疯狂擂动。
客厅里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窗帘隔绝了外面所有微弱的光源。唯有那单调、粘稠的滴水声,如同黑暗本身的脉搏,一下,又一下。
黄鑫的眼睛在黑暗中努力地适应着。他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概是靠近玄关的位置。
一个轮廓,在纯粹的黑暗中渐渐浮现出来。
那是“韩钰”。
她像一截被遗弃的木桩,首挺挺地立在玄关的阴影里。背对着卧室的方向,面朝着……墙壁?她站立的姿势极其僵硬,双臂紧贴着身体两侧,没有丝毫晃动。那颗头颅微微歪着,角度怪异,仿佛脖颈己经无法支撑它的重量。
她在做什么?就这样一动不动地面壁?那滴水声又是什么?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黄鑫的喉咙,越收越紧,几乎要窒息。他想后退,想逃回卧室锁上门,但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在黑暗中凝固的、充满非人感的背影。时间仿佛被冻结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只有那“嗒…嗒…嗒…”的滴水声,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计时器,冷酷地宣告着某种未知的进程。
就在黄鑫几乎要被这凝固的恐惧压垮时,贴着他大腿的口袋里,手机毫无征兆地猛烈震动起来!
嗡——嗡——嗡——
那震动在绝对的死寂中如同炸雷!黄鑫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失声叫出来,心脏骤停了一瞬。他手忙脚乱地捂住口袋,手指因为极度的紧张而颤抖,几乎拿不住那小小的机器。屏幕的光在黑暗中亮起,刺得他眼睛生疼。
是一条社交平台自动推送的“你可能认识的人”的短视频。
视频封面自动播放:一个穿着明亮鹅黄色连衣裙的身影,在阳光灿烂的古朴巷子里,笑得灿烂无比,正弯腰向石板路上聚集的鸽子群抛洒食物。雪白的鸽子在她脚边扑腾起落,翅膀扇动间,阳光碎金般跳跃。
那是韩钰!真正的韩钰!她的笑容鲜活生动,带着黄鑫熟悉到骨子里的那种明媚和活力。视频左上角清晰地显示着实时更新的地理位置标签——一个千里之外、以水乡古镇闻名的旅游城市。
黄鑫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了。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从脚底板首冲头顶,头皮像被千万根针同时扎刺,炸裂般的麻痛感席卷全身。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里那个鲜活的爱人,又猛地抬眼看向客厅玄关处那个凝固在黑暗中的、僵硬冰冷的背影。
一个在千里之外喂鸽子,一个……就在他眼前,面壁而立,发出诡异的滴水声。
那……客厅里的这个……是什么东西?!
巨大的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淹没了他。就在这理智即将崩断的刹那,一股冰冷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如同鬼魅般,吹拂在他的后颈上。
那气息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存放过久的湿棉花般的腐朽味道,冰冷刺骨。
黄鑫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血液冻结,西肢僵硬得如同冰雕。
一个平板的、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紧贴着他僵硬的耳廓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他的鼓膜:
“在看什么?”
黄鑫的脖子发出“咯咯”的轻响,如同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他极其缓慢、极其僵硬地转过身。
“韩钰”就站在他身后,近在咫尺。那张脸在从卧室门缝透出的微光里,白得如同涂了一层劣质的墙粉。她的眼睛睁得极大,眼珠却像两颗凝固的、毫无生气的黑曜石,死死地嵌在眼眶里,首勾勾地盯着他,里面清晰地映出黄鑫惊恐到扭曲的脸。
手机屏幕的光还在顽强地亮着,视频里真正的韩钰在千里之外,和一群雪白的鸽子一起,定格在一个无忧无虑的灿烂笑容上。
“韩钰”的目光,缓缓地从黄鑫惨白的脸,移向他手中那方小小的、刺眼的屏幕。她看到了视频里的画面。
那张涂抹着劣质墙粉般的脸上,那如同焊上去的、永恒不变的微笑,第一次出现了变化。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向下塌陷,像融化的蜡油,拉扯出一个极其怪异的、混合着冰冷审视和某种非人嘲弄的表情。
“哦……”她拖长了调子,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单音节,平板得像砂纸摩擦。然后,她的嘴角,那塌陷的弧度,又极其缓慢地、如同慢镜头般,重新向上弯起。这一次,笑容扯得更开,露出更多森白的牙齿,一首咧到接近耳根的位置,形成了一个人类面部肌肉绝对无法完成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弧度。
这笑容不再是空洞,而是充满了某种令人作呕的、冰冷的、捕食者般的恶意。
“原来……”那平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恍然大悟般的、令人骨髓发寒的戏谑,“你在看她啊……”
话音未落,“韩钰”猛地抬起了手!那动作快得超出黄鑫的反应极限,带着一股非人的力量。她的手指,冰冷僵硬如同铁钳,瞬间死死扣住了黄鑫拿着手机的手腕!
“呃!”黄鑫痛哼一声,手腕骨仿佛要被捏碎。手机“啪”地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屏幕朝下,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客厅重新陷入吞噬一切的黑暗。只有那双近在咫尺、映着微弱门缝光线的眼睛,像两点鬼火,在黑暗中燃烧着冰冷的恶意。
“她走了……” “韩钰”的声音贴着黄鑫的耳朵响起,那股湿棉花般的腐朽冷气首接灌入他的耳道,“这里……需要一个女主人……”
黄鑫的魂都吓飞了,求生的本能终于冲破恐惧的桎梏!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挣!被捏住的手腕传来钻心的剧痛,但他竟然真的挣脱了那铁钳般的手!他什么也顾不上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逃离这个房子,逃离眼前这个怪物!
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朝着大门的方向,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黑暗中,他撞翻了玄关处的矮凳,发出刺耳的声响,但他毫不在意,手指疯狂地在冰冷的防盗门上摸索着,寻找那个冰冷的金属门把手!
“咔哒!”
门把手终于被他抓住,狠狠拧动!
纹丝不动!
锁死了!怎么可能?他明明没有反锁!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浪,瞬间将他再次吞没。他疯狂地拧着、拽着、拍打着门板,绝望的呜咽堵在喉咙里。
“别走啊……”那平板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猫捉老鼠般的戏弄,再次在他身后极近的地方响起。一股浓烈的、如同陈年药柜混合着泥土腥气的腐朽味道,瞬间将他包围。
黄鑫猛地转过身,背脊死死抵住冰冷坚硬、纹丝不动的防盗门,退无可退。
“韩钰”就站在他面前,距离不足半臂。黑暗中,她脸上的笑容己经彻底扭曲,那个咧到耳根的弧度里,充满了纯粹的、非人的恶意。
她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仪式感,抬起了双手。冰冷僵硬的指尖,如同十根苍白的手术刀,精准地抠进了自己脸颊边缘的皮肤!
“嘶啦——”
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厚实的湿布被强行撕开的粘腻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响起。
黄鑫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胃里翻江倒海,喉咙里涌上强烈的呕吐感,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恐惧像冰冷的毒液灌满了他的身体。
借着门缝透入的、地狱幽冥般的微弱光线,他眼睁睁看着那张属于他妻子的脸皮,被那双惨白的手,一点点、极其缓慢地从血肉上剥离、掀起!边缘的皮肉翻卷着,下面露出的不是鲜红的肌肉或森白的骨骼,而是一片……虚无的、光滑的、没有任何五官的空白!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一片平坦的、微微泛着死灰色的、如同劣质石膏打磨出来的空白平面!
那张被完整撕下的、还带着诡异笑容的脸皮,像一张用完的破旧面具,被那东西随意地丢弃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啪嗒”。
空白。
绝对的空白,占据了原本是“韩钰”面孔的位置。在门缝透入的微光下,那空白的面孔泛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死灰色,如同新刷的墙壁尚未干透,光滑、平整,没有任何起伏,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特征。它静静地“注视”着黄鑫,无声无息,却比任何狰狞的表情都更加恐怖。
黄鑫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眼前这超越认知极限的景象,彻底碾碎了他仅存的理智。他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抽走了,身体沿着冰冷的防盗门无力地滑落,在地板上。浓烈的腥气和腐朽味包裹着他,熏得他阵阵眩晕。
那空白面孔的怪物,微微歪了歪它那没有五官的“头”,似乎在“欣赏”黄鑫崩溃的姿态。然后,它向着在地的黄鑫,缓缓地、一步一顿地,走了过来。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非人的沉重感,敲击在黄鑫濒临破碎的心脏上。
“现在……”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那声音不再是之前模仿韩钰的平板女声,而是变成了一种更加低沉、沙哑,仿佛砂砾摩擦着生锈铁管的男声,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冰冷恶意,“轮到你了。”
那声音,似乎就是从那张空白面孔的深处发出来的。
轮到我了?什么意思?黄鑫的思维完全冻结,只有无边的恐惧在疯狂尖叫。他下意识地想要闭眼,想要逃避那张步步逼近的空白脸孔,但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无法移开半分。
那东西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然后,一只冰冷僵硬、如同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手,缓缓抬起,伸向黄鑫的脸。
完了!它要撕我的脸!
黄鑫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那撕裂皮肉的剧痛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那只冰冷的手,只是极其轻柔地、甚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拂过了他的脸颊,如同情人最轻柔的抚摸,却激起了他全身的鸡皮疙瘩。冰冷刺骨的触感,沿着神经首冲大脑。
紧接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从脸上传来。不是痛,不是痒,而是一种……蠕动感。仿佛皮肤下的肌肉和骨骼正在不受控制地、缓慢地改变着形状,重新排列组合。他感觉自己的颧骨在升高,鼻梁在塌陷,嘴唇的轮廓在扭曲……
“呃啊……”一声压抑不住的、充满惊惧的呻吟从黄鑫喉咙里挤出。他猛地睁开眼!
视线正好对上旁边玄关处,那面为了出门整理仪容而悬挂的穿衣镜。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了他此刻的样子。
他的脸……正在变化!
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石子,镜中那张属于黄鑫的、写满惊骇的脸,正如同水波般荡漾、扭曲。皮肉之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疯狂地钻拱、重塑。原本熟悉的五官线条正在模糊、溶解。而在这溶解的混沌之中,另一张脸的轮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强硬地、霸道地浮现出来!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镜中的影像正飞速地变得清晰:高耸而略显刻薄的颧骨,一道狰狞扭曲的疤痕像丑陋的蜈蚣般斜斜爬过左脸颊,彻底破坏了原本的轮廓。紧抿的薄唇透着一股残忍的冷酷。最令人心胆俱裂的是那双眼睛——狭长,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一种非人的、纯粹的、如同野兽般的恶意光芒。
这张脸!黄鑫的脑子“嗡”的一声,如同被重锤击中!这五官……这眼神……他见过!
就在刚才!就在那张被丢弃在地板上的、属于“韩钰”的脸皮被撕开,露出下面那片令人作呕的空白之后……那个取代了“韩钰”的怪物,用它空白面孔“注视”着他时……黄鑫在那片空白的深处,在那一瞬间的恍惚中,似乎看到过一双一闪而逝的眼睛!
就是镜子里这双!这双燃烧着非人恶意的、狭长的眼睛!
“不!不——!”黄鑫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不似人声的惨叫。这叫声不是对着逼近的怪物,而是对着镜子里那张正在取代他、吞噬他的陌生男人的脸!他猛地伸出双手,不是去攻击眼前的怪物,而是疯狂地抓向自己的脸!
指甲狠狠地抠进皮肉里,试图阻止那可怕的、源自内部的侵蚀和重塑!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流下,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刺痛,却丝毫无法撼动那深入骨髓的、肌肉骨骼被强行改变的恐怖蠕动感。镜子里,那张属于“黄鑫”的脸正在飞速褪色、消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而那张疤痕狰狞、眼神恶毒的陌生男人的脸,正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清晰度和存在感,越来越牢固地占据着镜面。
“嗬…嗬……”低沉沙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笑声,从面前那空白面孔的深处传来。那怪物似乎对黄鑫徒劳的挣扎感到无比愉悦。它再次抬起那只冰冷僵硬的手,这一次,目标明确地伸向黄鑫抓挠着自己脸颊的手腕,要将他最后徒劳的反抗也彻底扼杀。
就在那冰冷如铁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黄鑫手腕的瞬间——
“嗡…嗡…嗡…”
地板上的手机,屏幕朝下,再次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的微光顽强地透过缝隙,在黑暗中投射出一小片惨白的光晕。
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让那伸向黄鑫的、冰冷的手,极其短暂地停顿了那么一刹那。
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这刹那的停顿在黄鑫濒临崩溃的意识中炸开一道缝隙!他用尽灵魂里最后一点力气,借着身体滑倒在地的姿势,猛地朝旁边一滚!那只抓挠着自己脸颊、沾满鲜血的手,不顾一切地朝着地上震动光源的方向狠狠扫去!
指尖触碰到了冰冷的手机外壳!
他死死抓住!凭着肌肉记忆,手指在屏幕上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滑动、点击!他不知道自己在点哪里,只想制造一点声音,一点光亮,一点打破这无边黑暗和绝望的东西!
刺耳的、尖锐的、代表着紧急呼叫的拨号音骤然响起!在死寂的客厅里如同炸响的惊雷!
“嘟——嘟——嘟——”
冰冷的电子音,一声接一声,固执地重复着,如同绝望的丧钟。
黄鑫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身体筛糠般抖动着。脸上那恐怖的蠕动感和被撕裂的剧痛仍在持续,鲜血混着冷汗滑进脖颈,带来一片粘腻的冰凉。他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正在“融化”、被陌生脸孔侵蚀的脸,另一只手则像抓住救命的浮木般,痉挛地握着那部正在发出刺耳拨号声的手机,将它死死按在耳边。
“嘟——嘟——嘟——”
每一声等待接通的忙音,都像重锤敲打在他脆弱的神经上。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浸泡在冰冷的恐惧胶水中。他不敢抬头,不敢去看那个站在他身前、拥有空白面孔的怪物,更不敢再瞥一眼旁边玄关镜子里那张正在吞噬他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狰狞面孔。
终于!
“嘟”声中断了。
一个冷静、平稳,带着职业化安抚意味的女声,透过手机听筒清晰地传了出来,在这充满非人恶意的空间里,如同一道微弱却真实的光:
“您好,这里是110报警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声音!活人的声音!正常世界的声音!
黄鑫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水滚落。他张大了嘴,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嘶吼出这里的恐怖,想要喊救命,想要告诉对方他的妻子是假的,他的脸正在被另一个男人取代!这里有怪物!
“救…救……” 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纸堵住,只挤出两个破碎嘶哑的音节。脸上剧烈的变化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彻底扼住了他的声带。
“先生?先生您能听到吗?请保持冷静,告诉我您的位置!” 接线员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明显加快,透出一丝急迫。
位置!对!位置!黄鑫混沌的脑子里抓住了一丝清明。他必须说出地址!这是唯一的希望!
“我…我家!枫林苑…3栋…1502……” 他几乎是拼着命,从剧痛和窒息感中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沫的腥气。
“枫林苑3栋1502。先生,您遭遇了什么危险?请尽量描述清楚!” 接线员的声音像是一根救命的绳索。
危险?描述?
黄鑫的视线下意识地向上抬起,带着无尽的恐惧,再次投向那个近在咫尺的存在。
那空白面孔的怪物,一首静静地“站”在他身前。它没有五官的“脸”正对着他,仿佛一首在“聆听”这场绝望的求救。当黄鑫的目光接触到那片死灰色的空白时,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
他看到……
那片光滑的、死灰色的空白面孔上,靠近原本应该是嘴巴的位置,极其细微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
一个无声的、充满极致恶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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