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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龙榻遗音与毒影重重
“住手!”
嬴驷的断喝如同惊雷炸裂,撕破了章台宫寝殿内凝滞的死寂。昏暗烛火剧烈摇曳,将墙上的人影拉扯得扭曲变形。浓重药味中混杂的衰败气息仿佛被这一声怒喝震得翻腾起来。
太医令枯瘦的手猛地一颤,那枚即将刺入孝公头顶百会穴的细长银针,悬停在半空,针尖在烛光下折射出一抹极其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幽蓝寒芒!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褪尽血色,浑浊的老眼惊骇地看向闯入者,嘴唇哆嗦着:“何…何人胆敢擅闯君上寝宫?!”
樗里疾的反应更快,他憔悴的脸上先是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失声喊道:“大哥!” 但随即,他看到了嬴驷那双燃烧着怒火与惊疑的眼睛,以及那死死锁定在银针上的锐利目光。樗里疾的心猛地一沉,一个恐怖的念头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般刺向太医令手中的银针!
“拿下!” 樗里疾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变调,再无半分往日的沉稳!殿外守候的季梁闻声,如同猎豹般带着两名心腹侍卫冲入殿内,瞬间将呆若木鸡的太医令死死按倒在地!那枚淬毒的银针“叮当”一声掉落在地,滚到嬴驷脚边。
嬴驷根本无暇去看那根毒针。他的目光,在闯入大殿的瞬间,就己牢牢钉在龙榻之上。那里躺着的,是他这具身体的父亲,是支撑大秦崛起的雄主,也是…他灵魂深处那遥远历史中一个冰冷的名字。
秦孝公嬴渠梁。
记忆碎片与现实重叠。威严朝堂上那道如山的身影,流放令下达时那复杂难言的一瞥…此刻都化作了眼前这幅枯槁的图景。曾经伟岸的身躯深陷在厚厚的锦被之中,只剩下一把嶙峋的骨头。蜡黄中透着死灰的面容,眼窝深陷,颧骨高耸,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紧闭着,仿佛被无形的巨石压垮。每一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都伴随着胸腔深处传来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嘶鸣。浓烈的药味也无法掩盖那股生命之火即将彻底熄灭的衰败气息。
这就是…秦孝公。一个在现代史书中被赞誉为“变法强秦之基”的雄主,此刻却如同油尽灯枯的残烛,在病榻上无声地凋零。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和物是人非的苍凉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嬴驷(陈默)的灵魂。他穿越而来,带着先知的历史视角,却第一次如此首观地感受到一个伟大生命在权力巅峰陨落的悲壮与凄凉。
“父…父王…” 嬴驷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一步步走向龙榻,步履沉重如同灌铅。殿内的喧嚣——樗里疾的怒斥、侍卫的呵斥、太医令绝望的呜咽——仿佛都离他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龙榻上那微弱的气息,和他胸腔中擂鼓般的心跳。
他走到榻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跪了下去。冰冷的金砖透过薄薄的麻衣刺入膝盖,他却浑然不觉。目光贪婪地、近乎贪婪地描摹着孝公枯槁的容颜,仿佛要将这最后的影像刻入灵魂深处。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地、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孝公露在锦被外的手背。
冰凉!如同寒冬腊月的石头!
这股刺骨的寒意让嬴驷猛地一哆嗦,一股巨大的酸楚和恐慌瞬间冲垮了心防。这冰冷,比流放地的寒夜更甚,比新丰驿的毒酒更烈!这是死亡的触感!他下意识地,几乎是本能地,用自己的双手紧紧握住了那只枯槁冰凉的手,试图将自己微薄的体温传递过去。动作笨拙,却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孺慕与绝望的挽留。
“父王…儿臣…回来了…” 他伏在榻边,声音哽咽,滚烫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滴落在冰冷的金砖上,洇开深色的水迹。这泪水,混杂着属于“嬴驷”的愧疚、悲痛,也混杂着属于“陈默”的震撼、悲悯和对这残酷历史节点的深切无力感。
也许是这紧握的双手传递了温度,也许是那哽咽的呼唤穿透了意识的迷雾。龙榻之上,孝公那如同枯叶般沉寂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紧接着,那深陷的眼窝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浑浊、黯淡,却依旧带着一丝属于秦孝公嬴渠梁的、穿透灵魂的锐利!
这目光,如同两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中了嬴驷!他猛地抬起头,对上那双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
“驷…儿…” 一个极其微弱、如同游丝般的声音,艰难地从孝公干裂的唇间挤出。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伴随着胸腔剧烈的起伏和痛苦的喘息。
“父王!儿臣在!儿臣回来了!” 嬴驷紧紧抓住那只枯槁的手,仿佛抓住唯一的浮木,泪水模糊了视线。
孝公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嬴驷脸上,那浑浊的眼底深处,似乎有极其复杂的光芒在挣扎闪烁——有难以置信的微光,有刻骨的疲惫,有深沉的忧虑,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属于父亲对儿子的审视和…期许?他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剧烈的咳嗽打断,枯瘦的身体在锦被下痛苦地弓起。
樗里疾连忙上前,小心地将孝公扶起些许,用温热的巾帕擦拭他嘴角咳出的血沫。他眼中含泪,声音哽咽:“君上,大哥他…他真的回来了!您撑住啊!”
孝公喘息稍定,目光再次投向嬴驷。这一次,那目光中的浑浊似乎被一股强大的意志力强行驱散了些许,显露出一种近乎回光返照的清明与锐利!他死死盯着嬴驷的眼睛,那只被嬴驷紧握的手,竟也极其微弱地、却异常坚定地回握了一下!
“商…鞅…” 孝公的声音依旧微弱,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沉重,“其法…不可废…秦…秦之根基…” 他每说一个字都异常艰难,仿佛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在呐喊,“…不可…因…其人…而…废其…法!切记!”
如同洪钟大吕,重重敲在嬴驷心头!商鞅!变法!不可因人废法!这几乎与嬴驷(陈默)记忆中历史的走向完全契合!更是孝公临终前最深的执念和托付!他是在用最后的气力,为新君、为秦国的未来定下不可动摇的基石!
嬴驷用力点头,泪水再次涌出,声音坚定:“儿臣谨记!商君之法,乃强秦之本!绝不敢废!”
孝公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释然,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覆盖。他的目光艰难地移向跪在殿中、被季梁死死按住的太医令,又扫过樗里疾,最后回到嬴驷脸上。那眼神,充满了洞悉一切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荆棘…眼…荧惑…非天…乃…人祸…” 孝公的声音更加虚弱,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如同风中残烛,“…疾…儿…忠…忠…” 他似乎想为樗里疾辩解什么,但剧烈的喘息再次打断了他。他猛地抓紧了嬴驷的手,力道之大,完全不像一个垂死之人,枯槁的手指几乎要嵌进嬴驷的皮肉!
“秦…交…交…” 最后的嘱托尚未出口,孝公眼中的光芒如同被狂风吹灭的烛火,骤然黯淡下去!紧握着嬴驷的手猛地一松,颓然滑落!头颅无力地歪向一侧,深陷的眼窝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神采,只留下无尽的空洞和凝固的忧思。
“父王——!!!”
嬴驷和樗里疾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号!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嬴驷淹没!他扑倒在冰冷的龙榻边,紧紧抱住孝公那尚有余温却己彻底失去生机的躯体,嚎啕大哭。这哭声,不仅仅是为这具身体的父亲,更是为一个时代的落幕,为一位雄主壮志未酬的悲怆,也为这历史重担猝然压下的沉重与无助!
樗里疾跪在另一侧,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肩膀剧烈地耸动,压抑的呜咽声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
就在这极致的悲恸笼罩整个寝殿之时,一个尖锐、怨毒、如同夜枭啼哭般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哀伤的死寂!
“哈哈哈!嬴渠梁!你也有今天!” 被按在地上的太医令猛地抬起头,脸上再也不是之前的惶恐,而是充满了扭曲的疯狂和刻骨的仇恨!他死死盯着龙榻上孝公的遗容,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快意!
“昏君!你重用商鞅那等酷吏,行暴政,废旧制,残害忠良!害得多少老秦人家破人亡!公子虔大人,何等尊贵!竟被你…被那商鞅处以劓刑,削鼻之痛,生不如死!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他嘶吼着,唾沫横飞,状若疯魔。
“什么荧惑守心!什么天象示警!都是假的!哈哈哈!” 太医令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刺耳,“是公子虔大人!是‘荆棘之眼’!早就买通了太卜署的人!那颗‘妖星’,不过是我们在骊山山谷里放起的‘九幽火鸢’!配上特制的磷粉,黑夜之中,足以乱真!就是要让你这昏君在恐慌绝望中死去!让秦国大乱!让新君与旧族血洗咸阳!让你嬴氏的江山,为你和商鞅的暴政陪葬!”
他恶毒的目光猛地转向樗里疾:“还有你!樗里疾!你这个帮凶!你以为你查到了‘荧惑非天’就了不起了?哈哈!你身边最信任的…”
“噗嗤——!”
一道寒光,快如闪电!
太医令疯狂的叫嚣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喉咙处赫然插着一柄细小的、淬着幽蓝寒光的袖箭!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太医令嗬嗬作响,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怨毒的目光死死瞪向袖箭射来的方向——寝殿角落那一片最浓重的阴影!
阴影中,黑衣信使如同鬼魅般缓缓显出身形。他手中,一具精巧的袖弩正缓缓放下。兜帽下,那双古井般的眼睛,此刻冰寒刺骨,毫无感情地注视着濒死的太医令。
太医令的瞳孔开始涣散,他用尽最后力气,手指颤抖地指向樗里疾,又指向黑衣信使,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充满无尽怨毒和诡谲的音节:
“…不…止…我…他…也…是…荆…棘…”
话音未落,头一歪,气绝身亡!那双至死都圆睁着的眼睛里,凝固着疯狂的仇恨和一丝…诡异的、指向黑衣信使的嘲弄!
死寂!比孝公驾崩时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太医令临死前那破碎的指控,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每个人的心脏!他手指的方向,分明指向了樗里疾…和刚刚出手杀他灭口的黑衣信使!
“他…也是荆棘…” 这未尽的遗言,在弥漫着血腥和药味的寝殿中疯狂回荡!
樗里疾脸色煞白,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眼中充满了震惊、愤怒和一丝被至亲背叛的剧痛!他猛地看向黑衣信使,眼神锐利如刀!
季梁和侍卫们更是如临大敌,瞬间拔剑出鞘,寒光闪烁的剑尖,一半指向太医令的尸体,另一半…却不由自主地、惊疑不定地指向了角落阴影中的黑衣信使!
嬴驷缓缓从龙榻边站起身。他脸上泪痕未干,眼中却再无半分悲恸,只剩下一种冰封般的死寂和一种洞悉深渊的彻骨寒意。他挡在孝公的遗体前,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太医令那死不瞑目的尸体,扫过樗里疾惊怒交加的脸,最后…定格在黑衣信使那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看不清表情的脸上。
太医令的指控,黑衣信使脖颈的荆棘之痕,他神鬼莫测的身手,对宫廷路径的熟悉,以及此刻这精准而冷酷的灭口…所有线索,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
黑衣信使缓缓抬起头。兜帽的阴影下,那双古井般的眼睛迎向嬴驷冰寒的审视,毫无波澜,也…毫无辩解之意。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深渊本身。
嬴驷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冰冷得如同来自九幽: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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