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红星矿区

“林薇，”

沈冰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目光依旧锁定在“陈砚”二字上，“动用我们现有的最高权限，我要陈氏集团‘深蓝科技’团队……所有能查到的、最详细的资料。包括所有公开的、非公开的论文、专利、项目动态……以及……”她的声音稍稍低了下去，仿佛有那么……一丝羞涩，“陈砚本人近半年的所有公开行程和……非公开的传闻。”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那个名字上轻轻，仿佛要透过冰冷的屏幕触摸到那个谜一样的男人。

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到令她灵魂都为之悸动的好奇与探究欲，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缠绕上她那颗被冰封了太久的心脏。

这感觉危险而陌生，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战栗的吸引力。

沈冰月，这个习惯了掌控一切、视男人为无物甚至障碍的冰山女王，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如此浓烈、如此难以抑制的……兴趣！

之前她确实也对这个男人很是好奇，想要探究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男人的行为逻辑，但最终目的是想要掌控对方，想要让对方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可经历了这一次后……在那冰层的最深处，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正视的、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期待，正如同冰层裂缝中透出的第一缕阳光，悄然滋生。

“陈砚……”她望着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灰蓝色的眼眸深处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名为“依赖感”的光芒，她低声自语着，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困惑、警惕，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异样波动：

“你……究竟在下一盘怎样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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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遥远的城市的另一个角落。

楚潇潇正握着手机，指尖因兴奋而微微发颤，清脆的嗓音穿透听筒：“舅舅！怎么样？见到陈先生了吗？他有没有……有没有提到我？”

电话那头的赵局脸色尴尬的紧握着手机，心情复杂：“潇潇啊……嗯……这位陈少……他……唉，舅舅只能跟你说，他绝非常人！你……好自为之吧！” 他实在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今天这场颠覆了他认知的会面。

另一边，林晚晚的画室内，梅琳达正以指点江山的激昂姿态，唾沫横飞：

“晚晚！你捡到宝了知道吗？！那个陈砚，绝对是个隐藏的超级大佬！你知道吗，他居然能让环保局长都得亲自上门送茶叶道谢！虽然人冷了点，说话冲了点，但这才叫真性情啊！比以前围绕在你身边那些虚头巴脑的家伙强一百倍，不，一万倍！那罐茶叶你可得给我收好了！那是信物！是你们缘分的开始！”

林晚晚一脸娇羞，怀中死死的抱着那个朴素的茶叶罐，脸颊绯红的用力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心中不断感叹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至于……韩东，他则是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看着口袋里那条皱巴巴的亮紫色领带，又看了看电脑屏幕上，陈砚免费送他的那份，将他引以为傲的项目批驳得体无完肤的，“深渊之眼”的项目报告，思来想去……最终，他颤抖着手，在某乎上发起了匿名提问：

“在线等，急！不小心在真大佬面前装逼，被当场碾碎成渣了，领带颜色还被嫌弃太骚，请问如何原地重开？或者……抱大腿的正确姿势是什么？”

这一夜，无数人因为一个‘碰巧路过’的热心市民，心潮起伏，脑补出了无数个版本的故事。而作为风暴中心的陈砚，正对着天花板，思考着‘人生’……

数日后，“红星”矿区，几十年前辉煌一时的国有大矿。

远郊的荒山野岭间，巨大的矿坑如同大地被撕裂后久久无法愈合的狰狞创口，着灰黑相间的嶙峋岩层与锈迹斑斑、宛如巨兽遗骸的废弃机械。

堆积如山的矿渣经年累月饱受风雨剥蚀，呈现出不祥的暗红色。空气中浮动着粉尘与若有似无的硫磺气息，植被稀疏凋零，一派死寂荒芜。这里是污染、危险和财政负担的代名词，是令历任领导无比头疼的“老大难”。

此刻，这片荒凉之地却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

十几辆顶级越野车组成的车队扬起漫天尘土，停在了最大的矿坑边缘。陈砚戴着明黄色的安全帽，穿着特意让老刘准备的、沾了点灰的工装夹克，以此表示自己亲临现场、不怕脏累的环保（亏钱）建设的决心。

他负手立于危崖之畔，俯瞰着脚下这片浩瀚无垠的“销金窟”，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了一丝久违的、发自肺腑的舒畅笑意。

“不错，真不错。”

他满意地点点头，对旁边点头哈腰的矿区负责人（一个被赵局紧急提拔上来，老实干练的技术员老吴）说道，

“看看，这规模，这污染程度，这改造难度！一看就是个烧钱的无底洞！老刘，方案呢？给我往最高规格、最健康环保、最长建设周期的整！什么世界最顶尖的土壤修复技术、生态重建系统、矿山公园景观设计……能用多贵用多贵！预算？没有预算！花！给我往死里花！

他大手一挥，语气中充满了大爱无疆的情真意切：“正所谓，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植树造林，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听到指令，高效率的老刘立刻面无表情地为他递上了一沓厚厚的方案项目书：“少爷，按您的要求，综合了德国、瑞士、日本三家顶级环境工程公司的方案，初步预算约为……98亿。工程周期预计在15-20年。”

“98亿？”陈砚眉头一皱，“太少了！给我加到150亿！工程周期拉长到30年！我要让这里变成全球最贵、最慢、最绿色的‘环保标杆地’！” 他仿佛己经看到了未来三十年源源不断、合理合法烧钱的“美好”前景。

老吴闻言，小腿肚禁不住的剧烈哆嗦了起来，“1……150亿？！30年？！这位陈少是真敢想啊！不过……要是真能成功，那这绝对会是载入史册的政绩工程！到时候身为负责人的自己岂不是也是……”

想到这些，他看向陈砚的眼神，己经充满了敬畏和看“财神爷”般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