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活人祭典 第二节：阎婆现身

血月的光晕愈发浓烈，将整个祭坛浸染得如同修罗场。随着最后一声鼓响消散在夜空中，祭坛西周的火把突然窜起丈高的幽绿火焰，热浪裹挟着刺鼻的硫磺味扑面而来。江无舟和沈星罗躲在断裂的石碑后，看着摇曳的火光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白骨拐杖，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那是个身形枯槁的老妪，黑袍上缀满的人骨随着步伐发出细碎碰撞声。她每走一步，脚下的石板便渗出黑色黏液，所过之处，蚂蚁大小的蛊虫如同黑色潮水般从缝隙中涌出，密密麻麻地爬满她的袍角。江无舟眯起眼睛，借着跳动的火光，看清了老妪脸上纵横交错的蜈蚣状蛊纹——那些纹路并非刺青，而是真正的蛊虫在皮肤下缓慢蠕动。

"血手阎婆..."沈星罗的声音低沉而警惕，手指无意识地着机关匣破损的外壳，"传闻她五十年前就该寿终正寝，没想到竟用蛊术续了命。"他的机关匣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屏幕上的蛊毒浓度数值疯狂飙升，"小心！她周身缠绕着至少七种致命蛊毒！"

阎婆走到祭坛中央，猛地将白骨拐杖插入地面。整座祭坛剧烈震颤，十二根青铜柱上镶嵌的跳动心脏同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她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窝里没有眼珠，取而代之的是两颗不断开合的血红色蛊虫，正发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漕帮的杂碎们，总爱坏我教好事。"她的声音如同指甲刮擦铁锈，每一个字都带着腐肉的腥臭味，"今日，就让你这龙头，成为蛊母苏醒的第一道祭品！"

话音未落，阎婆枯瘦如柴的手指突然暴涨，指甲化作尺余长的骨刃。她闪电般划过吴天雄的脸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滴落在青铜盆中。黑红色的液体接触到鲜血的瞬间，如同煮沸的开水般剧烈翻滚，无数细小的蛊虫从液体中钻出，在空中组成幽冥教的骷髅图腾。图腾张开巨口，喷出的黑雾所到之处，芦苇瞬间枯萎腐烂。

"看她腰间的血囊！"沈星罗突然抓住江无舟的手臂，机关匣的扫描光束锁定在阎婆腰间悬挂的皮囊上，"那里面装的不是普通血液，是用'千魂蛊'炼制的活人精血！一旦释放，方圆十里的生灵都会沦为行尸走肉！"江无舟的瞳孔骤缩，他想起父亲的笔记中记载，千魂蛊需用三百个孩童的魂魄炼制，是幽冥教最恶毒的禁术之一。

阎婆怪笑着揭开血囊，浓稠如墨的精血缓缓流出，在空中凝结成一条血龙。血龙昂首嘶鸣，震得众人耳膜生疼。祭坛西周的村民们突然集体起身，他们的瞳孔变成竖立的蛇瞳，皮肤下凸起的蛊虫纹路泛着诡异的蓝光。这些被蛊毒控制的傀儡们齐声 t 起古老的咒语，声音整齐划一，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合唱。

"以血为引，以魂为祭，蛊母降世，天下臣服！"阎婆高举血囊，精血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浇在吴天雄身上。漕帮舵主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皮肤开始溃烂，露出森森白骨，而伤口处却不断涌出新生的蛊虫。更可怕的是，湖底传来的震动愈发强烈，无数气泡从水面涌出，腥臭的黑水漫过岸边，隐约可见水下巨大的阴影正在缓缓苏醒。

江无舟握紧罗盘，星纹光芒在血雾中忽明忽暗。他正要冲出去解救吴天雄，却被沈星罗死死拉住。"别急！"沈星罗的机关匣快速运转，青铜部件重组发出咔咔声响，"血引阵己经启动，贸然攻击只会让阵眼暴走。我们得先找到..."话未说完，阎婆突然转头，空洞的眼窝精准地锁定了两人藏身的方向。

"藏头露尾的小老鼠，也想坏我大事？"阎婆的嘴角撕裂至耳根，露出满嘴尖锐的獠牙，那些牙齿竟是由细小的蛊虫排列而成。她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祭坛西周的蛊虫突然疯狂聚集，在空中组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着江无舟和沈星罗拍来。千钧一发之际，沈星罗将机关匣切换成声波模式，青铜喇叭发出高频震荡，勉强将蛊虫手掌震散。

但这只是开始。阎婆发出刺耳的尖笑，从袖中甩出一把骨针。这些骨针泛着幽蓝的光芒，针尖处滴落的毒液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深坑。江无舟挥舞匕首格挡，却发现骨针上缠绕着的蛊虫竟能吞噬星纹光芒。更糟的是，被蛊毒控制的村民们己经将两人团团围住，他们的指甲生长成锋利的爪子，口中喷出的黑雾带着强烈的腐蚀性。

"沈兄，你去破坏青铜柱！"江无舟将罗盘抵在胸前，星纹光芒形成光盾暂时挡住攻击，"我来拖住阎婆！"沈星罗点点头，身形一闪，朝着最近的青铜柱冲去。而阎婆见状，发出一声怒吼，周身蛊纹大盛，整个人化作一团黑色的蛊虫漩涡，朝着江无舟席卷而来。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就此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