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蛊毒蔓延 第三节：毒漫江南

漕帮码头的熊熊烈火渐渐熄灭，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蛊虫尸体与腐肉混杂的恶臭。江无舟望着对岸逐渐被黑暗吞噬的村落，星纹匕首上凝结的黑色蛊毒正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嘲笑人类的抵抗是如此徒劳。沈星罗的机关匣发出最后的警报，电量指示灯在幽绿的蛊毒雾气中忽明忽暗，显示屏上的蛊毒扩散模拟图显示，整片江南即将沦为人间炼狱。

三日后，蛊毒如瘟疫般席卷了运河沿岸的城镇。曾经熙熙攘攘的扬州城，如今城门紧闭，城墙上布满了用朱砂绘制的驱邪符咒，但这些符咒在蛊毒的侵蚀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颜色。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有的尚保持着挣扎的姿势，有的己被蛊虫啃食得只剩白骨。幸存的百姓躲在地窖里，用木板死死封住入口，但蛊虫却能顺着墙缝、鼠洞钻进来，在黑暗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

苏州城外的农田里，金黄的稻穗一夜之间全部枯萎，茎秆上爬满了细小的蛊虫。原本在田间劳作的农夫们，此刻变成了行尸走肉，他们机械地挥舞着农具，见人便攻击。有个妇人将孩子紧紧护在怀里，却被蛊虫钻入鼻腔，转眼间双眼翻白，利爪无情地撕开了孩子的喉咙。鲜血染红了稻田，而那些蛊虫在血泊中欢快地扭动，身体膨胀数倍后，又分裂出更多的幼虫。

幽冥教的黑袍人如同鬼魅般穿梭在废墟中。他们手持镶嵌着骷髅头的法杖，每走一步，地面就会浮现出黑色的咒文。被蛊毒控制的尸群在他们的指挥下，组成整齐的方阵，朝着下一个城镇进发。有些尸人身上还穿着未褪尽的官服、商贾的锦袍，甚至是书生的青衫，他们空洞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对血肉的渴望。

漕帮在周鸿煊的带领下，于各渡口设置了重重防线。他们用铁链将船只连接起来，组成水上城墙，又在岸边堆积起高高的沙袋，架起强弩。但这些防御在蛊虫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蛊虫能钻入水底，啃噬船底的木板；能顺着绳索攀爬，突破弩箭的封锁。更可怕的是，有些漕帮弟子在巡逻时不慎沾染了蛊毒，起初只是咳嗽几声，转眼间便瞳孔泛绿，挥刀砍向自己的兄弟。

在嘉兴府，一支漕帮船队试图运送物资突围，却在途中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恐怖景象。水面突然沸腾起来，无数形似鲶鱼的蛊兽跃出水面，它们的鳞片上布满了人脸，张开的巨口中长满倒刺。船队瞬间被冲散，船工们的惨叫声中，夹杂着蛊兽的嘶吼和幽冥教诡异的 t 声。当周鸿煊带领援军赶到时，只看到漂浮在水面上的残破船只，以及啃食着尸体的蛊虫。

江无舟和沈星罗在探查中发现，这些尸群的行动似乎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操控。每到深夜，京城方向就会传来低沉的鼓声，如同心脏的跳动。鼓声响起时，尸群便会停止漫无目的的游荡，整齐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沈星罗用机关匣捕捉到了特殊的声波频率，这些频率与幽冥教祭坛上的符咒产生着共鸣。

在一座被废弃的书院里，江无舟偶然发现了关键线索。满地的书卷中，一本医典被蛊虫啃出了特殊的图案 —— 那是一种形似龙涎香的植物。他突然想起皇宫贡品清单里记载的一批珍贵香料，传说龙涎香不仅香气西溢，更对阴邪之物有着天然的克制作用。但这批龙涎香正在运往京城的途中，而按照蛊毒蔓延的速度，很可能还未抵达就会落入幽冥教之手。

此时，远处的天空突然泛起诡异的绿色光芒，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嘶鸣，一只巨大的蛊兽展翅飞过。它的翅膀由无数蛊虫组成，每扇动一次，就会有黑色的毒雾洒落。下方的村庄在毒雾的笼罩下，瞬间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江无舟握紧罗盘碎片，星纹光芒在黑暗中闪烁，他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赶在蛊毒彻底失控前，找到那批龙涎香，否则整个江南，乃至天下，都将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