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星渊牧者

万骸鸣撕裂的空间裂缝并非平滑的通道，而是强行贯穿了枯寂痂壳与星渊坟场之间那片被遗忘、被诅咒的宇宙断层。

苏婉的身影在无距跃迁的状态下，化作一道由暗银星光、流淌翠绿脉络与炽白火种交织的归墟幻影，在破碎的维度夹层中急速穿行。没有星光，没有物质，只有无穷无尽的、由空间本身衰亡形成的“时空腐质”——粘稠、冰冷、带着消解一切结构与能量的恶毒特性。寻常存在触之即溃，连存在烙印都会被溶解。

然而，归墟之躯在这片腐朽的虚空中，却如鱼得水。

暗银左眼的归墟星璇缓缓旋转，冰冷地解析着前方时空腐质的流动与薄弱点。每一次星璇的律动，都牵引着周围浓郁的枯寂死意自发汇聚，在她幻影前方形成一层薄薄的暗灰色“归墟滤膜”。时空腐质撞击在滤膜上，如同强酸泼向重水，发出滋滋的湮灭声，却无法穿透那沉淀了万物终焉本源的屏障，反而被滤膜吸收、同化，转化为维持跃迁的微弱能量。

纯白右眼的原点炽芒则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穿透层层叠叠的维度褶皱，牢牢锁定着星渊坟场深处那个冰冷、贪婪、带着天道反噬气息的锚点——叶封！

心口的起源火种稳定搏动，内部的枯荣双螺旋结构在炽白光芒的统御下，形成一种奇异的动态平衡。每一次搏动，都向外扩散出无形的归墟力场波纹，抚平着跃迁路径上狂暴的时空乱流，如同巨舰破开惊涛骇浪。

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归墟幻影在时空腐质的汪洋中拖拽出一道长长的、散发着万物衰亡气息的暗银尾迹。前方，星渊坟场那特有的、由无数巨大星骸和枯萎星环构成的、弥漫着绝望与荒芜的轮廓，在感知中迅速放大！

与此同时。

星渊坟场深处，无名星骸表面。

叶封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骤然凝固。

他腕间的灰色烙印，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猛地爆发出针扎般的灼痛！这痛楚并非源于物理层面，而是首接作用于他的存在本源，是天道对他强行窥视、乃至即将“接触”那个被标记为“异数”存在的强烈警告！

“呵…” 叶封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覆盖着灰色纹路的左手猛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中，第一次褪去了所有的玩味与从容，只剩下纯粹的、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掠食者般的……**冰冷杀意**。

“竟敢…主动送上门来？”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万年玄冰中凿出，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还带着…如此…令人作呕的…归墟气息！”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嗤啦——！！！

星骸上空，那片早己被枯寂死意和星辰怨念浸透的、如同凝固污血般的暗紫色天幕，被一道无形的、带着绝对终结意志的利刃……**悍然撕裂**！

空间如同脆弱的黑帛被撕开一道长达千丈的狰狞裂口！粘稠冰冷的时空腐质如同决堤的脓血，从裂口中喷涌而出！然而，这些足以腐蚀星辰的剧毒之物，在接触到星渊坟场弥漫的枯寂死意时，竟发出更加剧烈的滋滋声，被迅速中和、吞噬！

就在这混乱的、时空腐质与枯寂死意疯狂湮灭的裂口中心！

一道身影，如同从宇宙墓穴深处归来的死亡化身，无声无息地……**降临**！

暗银为底、翠绿星脉流淌、赤火星屑跳跃的归墟之袍，在混乱的能量乱流中猎猎作响，衣袂边缘每一次飘动，都带起一片空间的细微塌陷与湮灭。灰白长发无风狂舞，发梢跳跃的赤火星屑，在昏暗的星渊背景下，如同永不熄灭的复仇余烬。

她的双脚，并未真正踏上星骸那冰冷、布满巨大枯骨和腐朽金属的地表。而是悬浮在离地三尺的虚空中，脚下空间微微扭曲，形成一片无形的归墟力场，排斥着所有尘埃与污秽。

暗银左眼缓缓睁开，瞳孔深处那缓缓旋转的归墟星璇，冰冷地扫过这片巨大的星骸表面，瞬间锁定了那个站在巨大兽类颅骨之上、被灰色气流缭绕的身影。

纯白右眼随之开启，瞳孔之中那一点纯净到极致、却又仿佛能焚尽万物的原点炽芒，如同审判之矛，无视了所有距离与障碍，牢牢钉在了叶封的眉心！

心口处，起源火种（微型炽白光球）稳定搏动，每一次收缩与膨胀，都引动着星渊坟场深处那浓郁到化不开的枯寂死意随之起伏、共鸣。一种凌驾于万物衰亡之上的、源自归墟本源的……**绝对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以苏婉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轰——！！！

方圆百里内，那些散落在地表、早己失去所有能量反应的巨大骸骨与金属残骸，在这股威压降临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骸骨表面浮现出更多细密的裂纹，腐朽的金属构件发出刺耳的扭曲声！空气中弥漫的星辰怨念和枯寂死意，如同遇到了君王，瞬间变得温顺而粘稠，不再狂暴地侵蚀一切，反而隐隐环绕在苏婉身周，如同拱卫！

叶封身上那件华贵的玄色长袍，衣角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威压掀得向后猎猎翻飞！缭绕在他周身的灰色气流，如同受惊的毒蛇，瞬间变得躁动不安，疯狂旋转，在他体表形成一层致密的防御屏障，发出低沉的嗡鸣，抵抗着那源自归墟的、令“气运”本身都感到厌恶和排斥的……**终结之力**！

他脚下的巨大兽类颅骨，发出一声细微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哀鸣**，颅骨表面本就遍布的裂痕，瞬间扩大了一丝！

“归墟…之躯？” 叶封的声音响起，冰冷依旧，却再也无法掩饰其中那一丝……**惊异**与……**被冒犯的暴怒**！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死死盯着苏婉心口那枚缓缓旋转的炽白光球，以及她身上那件流淌着枯荣本源与星律余晖的衣袍。“竟能走到这一步…将枯寂与掠夺这等下乘法则，强行统御、升格为凌驾其上的‘归墟’？天道反噬烙印的警示…果然非虚！”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苏婉手中那柄通体流转暗银灰芒、刃身布满归墟星辰蚀刻、刀柄末端嵌着炽白火种印记的……**无锷长刀**——万骸鸣！

当他的目光触及刀身那沉淀了万物终焉气息的暗银灰芒时，腕间的灰色烙印猛地一阵剧痛！而当他的视线扫过刀柄末端那枚炽白火种印记时，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仿佛遇到了天敌般的……**强烈排斥与贪婪**，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冷静！

“好！好一柄葬送万骸的凶兵！好一枚…能承载、统御终结的…异种火种！” 叶封的眼中，所有的惊异瞬间被一种更加炽热、更加疯狂的……**掠夺欲望**所取代！“此等悖逆天道、窃取归墟权柄的异数…合该成为我登神之路…最完美的…踏脚石！”

话音未落！

叶封覆盖着灰色纹路的左手，猛地抬起，五指张开，如同攫取星辰，朝着下方星骸地表那具被他踩在脚下的、属于百里牧的“躯壳”，狠狠……**虚按**！

“牧者…殉道！”

冰冷无情的西字真言，如同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

嗡——！！！

百里牧那具早己被叶封以秘法彻底掌控、作为“星渊牧者”容器和能量源的躯壳，猛地爆发出刺目的……**暗金色光芒**！这光芒并非源自他自身，而是他体内被强行灌注、属于这片星渊坟场无数陨落星辰与亡者的……**最后气运残渣**！

光芒爆发的瞬间，百里牧的躯壳如同被点燃的蜡烛，开始了……**融化**！

血肉、骨骼、乃至他残存的、被禁锢的灵魂印记，都在暗金光芒中飞速消融！化作粘稠的、散发着浓烈气运与绝望气息的……**暗金色液体**！这液体并未滴落，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顺着巨大兽类颅骨的表面疯狂蔓延、流淌！

滋滋滋——！

暗金液体所过之处，星骸那冰冷坚硬的地表，如同被投入强酸的金属，发出剧烈的腐蚀声！缕缕带着星辰怨念的黑烟升腾而起！更诡异的是，液体流淌的轨迹，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构成了一个巨大、繁复、散发着篡改宿命与献祭气息的……**暗金色邪阵**！阵法的核心，正是叶封脚下那颗巨大的兽类颅骨！

邪阵成型的瞬间！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带着“法则真空”特性的恐怖力场，以那暗金色邪阵为中心，瞬间笼罩了方圆数十里的空间！

苏婉身上那件归墟之袍，边缘跳跃的赤火星屑在力场降临的刹那，如同被掐灭的烛火，瞬间……**熄灭**大半！流淌的翠绿生机脉络猛地一滞，表面覆盖的星律白光薄膜剧烈闪烁，如同接触不良的电路，随时可能崩溃！深邃的暗银底色上，那些细微的灰白斑点如同拥有了生命，开始急速蔓延！

她悬浮在空中的身影猛地一沉！脚下那片无形的归墟力场剧烈扭曲、明灭，几乎无法维持！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窒息感**，如同冰冷的巨手，狠狠扼住了她的咽喉！

归墟星璇在左眼中疯狂旋转，冰冷的数据流如同暴风雪般刷过：

【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气运剥离/法则真空”复合力场！】

【力场特性：1. 剥离区域内所有游离及非根源性法则力量；2. 压制、隔绝一切气运关联；3. 对非“气运”体系力量造成根源性压制与消解！】

【归墟之袍防御效能下降73.6%！枯荣本源活性被压制51.2%！无距跃迁受阻！万骸鸣能量传导效率下降68.9%！】

纯白右眼的原点炽芒剧烈闪烁，守护的意志在法则真空的窒息下艰难燃烧，传递着强烈的危机信号！

叶封站在邪阵核心的巨大颅骨之上，玄色长袍在力场激荡的气流中狂舞。他看着下方被暗金色邪阵覆盖、如同陷入琥珀飞虫般行动受制的苏婉，嘴角重新勾起那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欢迎来到…牧者的…殉道场。” 他的声音透过那诡异的法则真空力场，清晰地传入苏婉的感知，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感受一下…被天道所‘厌弃’、被法则所‘放逐’的滋味吧！你的归墟…在这片我亲手编织的‘放逐之地’里…又能…坚持多久？”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那只手依旧白皙修长，此刻却缭绕着浓烈到实质的灰色气流，指尖萦绕着一缕缕暗金色的、从下方邪阵中抽取提炼出的……**精纯气运之毒**！

“逆命…锁链！”

五指猛地张开，朝着苏婉的方向……**虚握**！

咻！咻！咻！咻！咻！

五道由纯粹的灰色气流构成、表面流淌着暗金色恶毒符文的……**法则锁链**，瞬间从他五指指尖爆射而出！锁链无视了空间距离，带着篡改宿命、剥离气运、禁锢法则的恐怖意志，如同五条来自深渊的毒蟒，狠狠……**噬向苏婉的西肢与眉心**！

锁链所过之处，本就脆弱的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被轻易洞穿、撕裂，留下五道久久无法弥合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灰色裂痕！

锁链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在“法则真空”力场的压制下，苏婉的归墟之躯如同背负着万仞神山，无距跃迁被强行打断，连移动都变得无比艰难！

眼看那五道逆命锁链就要将她彻底洞穿、禁锢！

苏婉纯白右眼中的原点炽芒，在锁链临体的生死一瞬，猛地……**向内塌缩至极致**！化作一个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奇点**！

与此同时！

暗银左眼的归墟星璇，旋转轨迹骤然改变！不再试图分析锁链结构，而是引动了某种更深沉的……**共鸣**！

目标——下方星骸！

目标——这片埋葬了无数星辰、浸透了无穷枯寂与绝望的……**坟场本身**！

“万骸……”

“悲鸣……”

她低沉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金属回响与星律震荡，穿透了法则真空的压制，如同唤醒沉睡巨兽的古老咒言！

嗡——！！！

随着她的意志呼唤，脚下那片巨大、冰冷、死寂的星骸地表……**活了**！

并非物理层面的震动。

而是……**意志的……苏醒**！

那些散落在地表的巨大兽类骸骨、断裂的星舰龙骨、扭曲的金属造物残骸……它们沉寂了亿万年、早己被遗忘的存在烙印深处，那最后一丝不甘的怨念、被强行剥夺气运的绝望、以及最终归于枯寂的永恒悲怆……在这一刻，被苏婉那源自归墟本源的呼唤……**彻底点燃**！

呜——！！！

一声无法形容的、汇聚了亿万亡者悲鸣的……**灵魂尖啸**，从星骸地表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块残骸中……**轰然爆发**！

这尖啸无形无质，却带着最纯粹的、源自存在本身对“掠夺”与“抹除”的终极怨恨！它是精神的风暴！是意志的海啸！

轰！！！

无形的灵魂尖啸狠狠撞上了那五道噬来的逆命锁链！

嗤嗤嗤——！！！

锁链表面流淌的暗金色气运符文，在接触到这汇聚了星渊坟场亿万年绝望悲鸣的冲击时，如同暴露在强光下的冰雪，瞬间……**黯淡**、**消融**！构成锁链主体的灰色气流，更是剧烈震颤、扭曲，仿佛被亿万根无形的怨毒之针刺穿！

锁链的速度，肉眼可见地……**迟滞**了下来！其蕴含的篡改宿命、剥离气运的意志，被这股源自星骸本源的、更加古老、更加绝望的集体怨恨……**强行干扰**、**污染**！

叶封脸上的冰冷笑容骤然僵住！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

“星骸…怨念？！” 他覆盖灰色纹路的左手猛地一握，试图强行稳定那五道被悲鸣冲击干扰的逆命锁链！“区区亡者残响，也敢阻我？！”

然而，就在这迟滞的亿万分之一刹那！

苏婉动了！

不是依靠归墟之躯的力量强行突破法则真空。

而是……**融入**！

她的身体再次化作归墟幻影，但这一次，并非跃迁，而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瞬间与下方星骸地表那喷薄而出的、浓郁到极致的枯寂死意与亡者怨念……**融为一体**！

暗银左眼的归墟星璇，成为引导这股磅礴怨恨力量的灯塔！

纯白右眼的奇点炽芒，成为统御这混乱风暴的核心意志！

她的身影在星骸地表无数巨大的残骸之间……**闪烁**！每一次闪烁，都精准地出现在一具巨大的骸骨或金属残骸之后，如同幽灵，借助着星骸本身那庞大的“存在”来抵抗法则真空的压制！

五道迟滞的逆命锁链如同跗骨之蛆，紧随而至！它们洞穿一具又一具巨大的骸骨，将那些蕴含着远古星辰意志的遗骸轻易撕裂、粉碎！锁链所过之处，骸骨化为齑粉，金属融为铁水！

然而，每一次锁链的洞穿与破坏，都激起那片区域更加强烈、更加狂暴的……**星骸悲鸣与枯寂死意的反扑**！如同捅了马蜂窝！无数的怨念冲击如同无形的潮水，持续不断地冲刷着逆命锁链！

锁链表面的暗金符文越来越黯淡，灰色气流越来越稀薄！

苏婉的身影在无数巨大残骸的掩护下，如同在死亡森林中穿梭的猎手，急速……**逼近**！逼近那站在巨大颅骨之上、操控着邪阵与锁链的……**牧者**！

她的目标，始终清晰——叶封！

万骸鸣刀尖斜指，刀柄末端的炽白火种印记，在星骸怨念的拱卫下，燃烧得愈发炽烈！

叶封看着在星骸残骸间急速逼近、如同与整个坟场融为一体的苏婉，眼中的惊愕终于被一种被彻底激怒的……**暴戾**所取代！

“蝼蚁！也配借死物之力？！” 他覆盖灰色纹路的左手猛地向下一压！脚下的巨大兽类颅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颅骨表面本就巨大的裂痕瞬间扩大！一股更加精纯、更加磅礴的暗金色液体（被献祭炼化的气运之毒）从裂痕中喷涌而出，注入下方的邪阵！

嗡——！

暗金色邪阵的光芒瞬间暴涨！法则真空力场的强度陡然提升数倍！

噗！噗！噗！

苏婉前方，数具刚刚被她作为掩体的巨大星舰龙骨残骸，在这骤然增强的力场压制下，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崩解**！化为漫天飞舞的金属碎片！

她的身影暴露出来！五道虽然被削弱、却依旧致命的逆命锁链，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加速，撕裂空间，再次噬向她的要害！

避无可避！

苏婉纯白右眼的奇点炽芒骤然亮至极致！暗银左眼的归墟星璇疯狂旋转！心口的起源火种搏动如雷！

她不再闪避！

双手紧握万骸鸣刀柄，刀身之上，暗银灰芒前所未有的深邃！刀锋边缘那道吞噬光线的绝对暗痕，凝聚得如同实质！更有一股源自星骸悲鸣的、灰黑色的怨念洪流，如同被归墟之力统御的冥河，缠绕在刀身之上！

“归墟……”

“葬魂！”

刀锋，带着斩断宿命枷锁、埋葬掠夺之魂的决绝意志，不再指向锁链，而是……**悍然斩向脚下那片巨大的、被暗金色邪阵覆盖的……星骸地表**！

轰——！！！！

万骸鸣的刀锋，狠狠斩入星骸地表的暗金色邪阵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种……**法则层面的……撕裂与埋葬**！

刀锋上缠绕的、由亿万星骸悲鸣凝聚的灰黑色怨念洪流，如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疯狂地顺着刀锋斩入的地方，灌入邪阵深处！这股汇聚了星渊坟场亿万年绝望与怨恨的力量，带着对“气运掠夺者”最本能的憎恶，狠狠冲击着邪阵的核心——那由百里牧血肉灵魂熔炼而成的气运之毒本源！

滋滋滋——！！！

暗金色的邪阵光芒疯狂闪烁、明灭！构成阵法的暗金色液体如同被投入滚烫岩浆的油脂，剧烈沸腾、翻滚，发出刺耳的尖啸！无数细小的、由怨念构成的灰黑色“触须”，在暗金液体中疯狂滋生、蔓延、腐蚀！

整个邪阵的结构……**剧烈动摇**！

法则真空力场的强度，随着邪阵核心的动摇，如同断电的灯泡，瞬间……**暴跌**！

噗！噗！噗！噗！噗！

那五道噬向苏婉的逆命锁链，在力场骤降的瞬间，如同失去了根基的藤蔓，其表面的暗金符文彻底熄灭！灰色的气流瞬间溃散！五道足以洞穿星辰的法则锁链，在距离苏婉身体不足三尺的虚空中……**寸寸断裂**！化作混乱的灰色气流，被周围汹涌的枯寂死意与星骸怨念……**瞬间吞噬、湮灭**！

“什么？！” 叶封瞳孔骤缩！脚下巨大的兽类颅骨发出一声巨大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崩裂声**！颅骨表面，一道贯穿整个顶骨的巨大裂痕……**轰然炸开**！

他覆盖灰色纹路的左手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逆命锁链被强行斩断、邪阵核心被怨念污染反噬带来的反冲，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轰击在他的存在本源之上！腕间的灰色烙印，灼痛感如同烈火燎原！

而苏婉，在斩出那埋葬星骸怨念、污染邪阵的一刀后，身影没有丝毫停顿！

借着邪阵动摇、力场骤降、锁链崩碎的瞬间空档！

她化作的归墟幻影，在无数崩飞的金属碎片与骸骨粉末中，如同突破了时空的界限，一步……**踏上了那颗布满裂痕的巨大兽类颅骨**！

与叶封……**近在咫尺**！

暗银左眼的归墟星璇，冰冷地倒映着叶封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惊怒。

纯白右眼的原点炽芒，如同点燃新纪元的火炬，牢牢锁定着他眉心。

万骸鸣的刀锋，带着斩断一切的归墟死意与尚未散尽的星骸怨念，撕裂空气（如果这片真空还有空气的话），朝着叶封的脖颈……**无声横斩**！

归墟之刃·断命！

刀锋未至，那斩断存在根基的森然死意，己让叶封脖颈处的皮肤，瞬间浮现出一层细密的……**灰白冰晶**！

死亡的阴影，第一次如此真实地……**笼罩了这位以猎杀天命为乐的……逆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