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夜未眠

黑瞎子钱包里摸出三张百元大钞，一脸肉疼地递给白皎皎："给给给，就剩这么多了......"

白皎皎眼睛一亮，飞快地把钱塞进裤兜，嘴角扬起狡黠的笑："谢啦～"

黑瞎子瞪大眼睛："不是！说好的五五分呢？"他抖了抖空空如也的钱包，"黑爷我辛苦赚的外快，你这就全吞了？"

"哎呀～"白皎皎眨眨眼，一脸无辜，"我这不是帮你保管嘛～你看你钱包都这么破了，万一丢了多可惜～"

"我信你个鬼！"黑瞎子伸手就要去掏她裤兜，"小狐狸精坏得很！"

白皎皎灵巧地一个转身躲开，还故意拍了拍装钱的口袋："来抢啊～抢到就还你～"

"这可是你说的！"黑瞎子一个饿虎扑食冲过去。

"啪！"

白皎皎早有准备，抬手就给他脑门来了一记暴栗："想得美！"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进了我口袋的钱，就是我的了～"

黑瞎子捂着额头哀嚎："没天理啊！抢劫啊！"

白皎皎看着黑瞎子抱头哀嚎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随后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踮起脚尖就在他额头上轻弹了一记。

"哎哟！"黑瞎子又捂住额头，眼睛里却盛满了笑意，"皎皎下手真狠。"

"少在这儿耍贫嘴。"白皎皎瞪他一眼："赶紧回去，吴邪还等着咱们呢！"

她转身就要走，却被黑瞎子一把拉住了手腕。

"急什么？"黑瞎子稍稍用力，将她拉近一步，"不差这一会儿"

白皎皎挣了一下没挣脱，索性抬起另一只手作势要打："松手！"

黑瞎子不躲不闪，反而把脸凑近了些："打是亲骂是爱，皎皎尽管打。"

"你——"白皎皎气结，举着的手僵在半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白皎皎忍无可忍，抬起脚就朝黑瞎子的脚狠狠踩了下去。

"嘶——"黑瞎子倒抽一口冷气，却纹丝不动地受着，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痞笑，"皎皎的脚劲儿见长啊。"

"无赖！"白皎皎咬牙低吼。白皎皎猛地转身，长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她大步流星地朝营地方向走去。

"赶紧回去！明天还得下墓"她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里带着刻意装出来的不耐烦。

黑瞎子站在原地没动，双手插在裤兜里，歪着头看她气呼呼的背影。月光描摹着她纤细的腰线和挺首的脊背，像一柄出鞘的利剑，漂亮又锋利。

"皎皎——"他故意拖长音调，"你走那么快，是怕我追上来吗？"

白皎皎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但很快走得更快了："少自作多情！"

黑瞎子低笑一声，终于迈开长腿跟上去。

穿过一片密林，前方豁然开朗。几顶帐篷围绕着篝火搭建，吴三省正蹲在火边研究一张泛黄的地图，吴邪和张起灵则在一旁整理装备。

黑瞎子大步走过去，靴子踢起一小撮尘土："三爷，入口没什么异常，而且灯都好好的，明一早咱们就能出发。"

吴三省抬起头，锐利的目光从地图移到黑瞎子脸上，又扫了眼站在稍远处的白皎皎。老狐狸般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他只是点点头："行。"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子窜上夜空。黑瞎子靠在火堆旁的一颗树干上，手中的匕首在指间翻飞，刀刃反射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睡不着？"他没回头，却准确地在白皎皎距离他三步远时开口。

白皎皎在他身旁坐下，长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嗯"

黑瞎子笑而不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壶递过去："暖暖身子。"

白皎皎接过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微微蹙眉："你说，西王母宫里会有什么？"

"金银财宝？"黑瞎子故意拖长声调，"长生不老药？"

"正经点。"白皎皎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黑瞎子望着远处月光下起伏的沙丘，神色渐渐严肃："传说西王母掌不死药，养青鸾，驭百兽..."他顿了顿，"不过我最担心的，是蛇。"

白皎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蛇？"

"嗯。"黑瞎子点头，"西王母的图腾是虎齿豹尾，但她的使者，据说是人面蛇身的怪物。"

篝火"噼啪"爆出一颗火星，映得白皎皎的脸色忽明忽暗。

白皎皎停下脚步，转身首视黑瞎子："为什么怕蛇？"她的长发在月色中泛着冷光，"你这样的人，不该有这种软肋。"

黑瞎子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他拾起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火星噼啪爆开，映得他轮廓忽明忽暗。

"听说过西王母座下的'青要使者'吗？"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白皎皎微微蹙眉："《山海经》里提过，人面蛇身的山神。"

黑瞎子的树枝在灰烬中勾勒出一个扭曲的图案："不是山神，是狱卒。"他笔下的线条渐渐成形——一张模糊的人脸，连接着蜿蜒的蛇身，"它们看守着西王母宫的秘境，专门..."

"吞噬擅入者的记忆。"白皎皎突然接话，指尖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太阳穴。

火堆"啪"地爆出一簇火花。黑瞎子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刀："你怎么知道这个说法？《山海经》里可没写这段。"

夜风穿过林间，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白皎皎的长发被吹得纷飞，有几缕黏在她的唇上。

"我..."她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哗啦声。

两人同时转头。黑瞎子的匕首己经握在手中，反射的月光在地上划出一道银弧。

"只是风。"白皎皎轻声道，却也不自觉地往火堆靠近了些。

黑瞎子刚回过头，便猝不及防地撞进白皎皎的眼睛里——那双眸子清亮如星，清晰地映着他的轮廓，仿佛整个世界都只装得下他一个人。

他喉结微动，抬手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衣料带着他的体温和气息，将她整个人裹住。

"夜里凉，多穿点。"他嗓音低哑，像是被夜风磨过一般。

白皎皎仰着脸看他，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湿漉漉的，带着几分醉意和茫然。黑瞎子这才想起来——这小狐狸不能喝酒。

她身子晃了晃，软绵绵地往他怀里栽。黑瞎子下意识伸手接住，她整个人便顺势贴了上来，手臂环住他的腰，脸颊蹭在他胸口，像只耍赖的小动物，怎么都不肯撒手。

"……皎皎？"他试探性地唤她，她却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抱得更紧了些。

黑瞎子无奈，只得将她打横抱起，往自己的帐篷走。夜风拂过，她的发丝蹭在他颈侧，痒痒的，像是羽毛轻轻挠过心尖。

进了帐篷，他刚想把她放下，她却死死搂着他的胳膊不放，嘴里还嘟囔着："……别走。"

黑瞎子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白皎皎的脸颊泛着醉意的红晕，眼神迷蒙，像只懵懂的小狐狸，指尖还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衣角。

他喉结滚动，嗓音低哑：“那你亲我一口。”

白皎皎眨了眨眼，似乎没听懂，又似乎听懂了。她仰起脸，带着醉意的笨拙，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像一片羽毛拂过，轻得几乎让人抓不住。

黑瞎子眸色一暗，呼吸骤然沉了几分。他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比想象中更热、更重。他的唇碾过她的，舌尖撬开她的齿关，长驱首入地侵占她的呼吸。白皎皎呜咽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他的衣襟，整个人软在他怀里，任由他肆意索取。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着她，带着夜风的凉意，却又滚烫得让她发颤。唇舌交缠间，她的呼吸被彻底掠夺，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腔。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稍稍退开，却仍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粗重。白皎皎眼神涣散，唇瓣被吻得嫣红，微微张着喘息，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只能软绵绵地靠在他胸口。

黑瞎子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燥热，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哑声道：“……睡吧。”

白皎皎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蜷在他怀里，很快呼吸均匀地睡去。

夜风拂过帐篷，虫鸣渐歇。

她一夜好梦。

他……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