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要你

青丘的夜空忽然绽开万千盏狐火，将整座山谷映照得如同白昼。白皎皎被白啾啾搀扶着踏出房门，每走一步，嫁衣上的银铃便发出清越的声响。

沿着铺满月见草的石阶往下走时，忽然有温暖的手掌接替了白啾啾，白啾啾将白皎皎的手递到黑瞎子掌心："新娘子到啦！"

小狐狸们顿时起哄，有撒花瓣的，有吹狐笛的，还有两只幼崽滚成了毛团。

黑瞎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露出线条凌厉的下颌。他指尖擦过白皎皎的手背，低声道："新娘子走路要看路。"

黑瞎子难得换下了那身黑衣，一袭暗红色长袍衬得他愈发挺拔。墨镜依旧架在鼻梁上，却在镜框边系了条细细的红绳。

喜堂内红烛高燃，千年沉香木案上摆着并蒂莲纹的青铜香炉，青烟袅袅升起，在梁间结成祥云状的纹路。西壁悬挂的鲛绡灯笼将整个厅堂映照得如同白昼，每一盏灯芯里都跳动着狐族特有的灵火。

"吉时到——"白胡子长老声音洪亮。

三通喜乐奏响，满堂小狐族纷纷显出原形贺喜。

毛茸茸的狐狸们叼着灵芝仙果跳上房梁，撒落的花雨里混着闪闪发光的灵力结晶。

"一拜天地——"

二人面向殿外漫天霞光郑重下拜，白皎皎的盖头滑落一缕发丝，黑瞎子自然地伸手为她拢到耳后。

"二拜高堂——"

白汐端坐主位，眼角微红。当新人行礼时，她指尖轻颤着将备好的灵玉放入礼盘。

"夫妻对拜——"

黑瞎子突然压低声音："皎皎，这回可是你自己认的夫婿。"

"礼成——"

随着"礼成"的唱和，殿外突然飞来百只灵雀，衔着七彩花瓣在空中结成"永结同心"的字样。

黑瞎子趁机掀开盖头，在众人欢呼声中俯身，却在即将触到唇瓣时偏头，只将一个轻吻落在白皎皎眉心。

喜宴正酣，觥筹交错 。

满堂宾客推杯换盏，狐狸洞府的千年桃花酿香气西溢。

黑瞎子刚放下酒杯，白胡子长老就笑眯眯地又给他满上："新郎官，这杯可是老朽珍藏三百年的佳酿，不喝可不行啊！"

黑瞎子墨镜下的眉梢微挑，正要推辞，身旁的白皎皎却己经伸手接过。

"他酒量浅，我替他喝。"

她一仰头，干脆利落地饮尽，雪白的颈线在红烛下格外晃眼。黑瞎子喉结微动，指尖不着痕迹地扶上她的腰。

"新娘子好酒量！"白珺拍手起哄，"那这合卺酒可要喝双份！"

立刻有人递上两盏雕花玉杯，杯中酒液泛着淡淡的金芒。黑瞎子低笑，指尖轻轻白皎皎的腕骨。

"夫人，这杯可不能再抢了。"

他仰头饮尽自己那杯，却在她举杯时突然倾身，就着她的手将她的那杯也含入唇中。

满堂瞬间爆发出善意的哄笑，白皎皎耳尖红透。

"不行不行！这哪算喝交杯酒！"白啾啾跳起来，"要手腕交着手腕喝才算数！"

黑瞎子从善如流地执起白皎皎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她交臂共饮。酒液沾唇，他的拇指不着痕迹地擦过她唇角。

"啧，甜的。"

白皎皎羞恼地踩了他一脚，却被他顺势揽入怀中。满堂狐狸们笑得东倒西歪，连素来端庄的白汐都掩唇轻笑。

宴席将散时，黑瞎子看着醉意朦胧地白皎皎靠在自己肩上，呼吸间带着桃花酿的香气。

"夫人..."他嗓音低哑，"皎皎….真的醉了。"

白皎皎睁开朦胧的双眼时，却突然被黑瞎子打横抱起。

在满堂惊呼声中，黑瞎子踏着月色大步走向洞房，还不忘回头对众人挑眉。

"春宵苦短，诸位...酒就到此为止吧。"

白皎皎靠在黑瞎子的怀里，身后传来白啾啾的尖叫和其他狐狸们起哄的笑声，渐渐消散在桃花纷飞的夜风里。

红烛摇曳，纱帐轻垂

黑瞎子将白皎皎轻轻放在铺满喜被的床榻上，指尖拂过她泛着桃花色的脸颊："我看你是你们族里酒量最差的。"

白皎皎忽然蹙眉，在醉意中不安地呢喃："不要...不要......"晶莹的泪珠顺着眼尾滑落，没入鬓发。

黑瞎子拇指抚过她的眼角，嗓音沙哑："不要什么？"

白皎皎迷蒙睁眼，黑色的瞳孔里映着烛光与他。她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不要离开我......"

未尽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吻封缄。黑瞎子瞳孔骤缩，随即反客为主地扣住她的后脑。这个吻带着桃花酿的甜香，开始时如蝶翼轻触，而后渐渐加深。白皎皎的指尖陷入他的肩背。

唇舌交缠间，黑瞎子单手解开她腰封上的银铃。清脆的声响中，最外层的鲛绡披帛滑落床榻，露出内里绣着并蒂莲的雪白中衣。

"乖，抬头。"他含着她的唇瓣诱哄，手指灵巧地挑开衣带。大红的嫁衣如花瓣般层层绽开，露出如玉的肌肤。白皎皎轻颤着任他动作，耳尖泛起害羞的粉色。

黑瞎子单手解开自己腰封，露出锁骨处一道陈年疤痕。白皎皎醉眼朦胧地去摸，黑瞎子忽然将她抱起在自己腿上，这个姿势让白皎皎彻底软了腰肢。

黑瞎子的手指顺着她腰侧的曲线缓缓游移，指尖的温度灼烧着她的肌肤，他低笑一声，嗓音沙哑得危险："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白皎皎低头看他，眼尾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唇角却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要你。"

他顺势吻上她纤细的脖颈，在跳动的脉搏处留下绯色痕迹。中衣顺着圆润的肩头滑落，与地上的喜服堆叠成旖旎的云。

"叮——"最后一件贴身小衣的金链断开，落在玉砖上发出清响。

层层纱帐内，将交叠的身影笼在朦胧光影里。只能看见：

他埋首在她颈间时绷紧的肩线；

她突然弓起的雪背上滑落的汗珠；

纠缠在喜被间的黑发；

偶尔探出床沿的小手很快被大手捉回，断续的喘息混着银铃轻响。

窗外突然飘起桃花雨，掩去了满室旖旎声响。

唯有挂在床角的银铃，在夜风中发出细碎的、断续的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