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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却无比真实的欣赏
芍药那绝望的哭泣、破碎的哀求、深入骨髓的恐惧,如同最醇美的琼浆,无声地流淌在谢云归(阁主)的脑海深处,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他依旧优雅的端坐于冰冷的石椅之上,俊美无俗的面容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有那双深渊般的眼眸深处,一丝极其微弱、如同寒冰裂隙中燃起的幽蓝火焰般的愉悦,正无声地跳跃、蔓延。她的痛苦,她的崩溃,她的每一丝颤抖,都精准地拨动着他内心深处那根名为复仇的、冰冷而扭曲的琴弦。
他轻轻牵起唇角,那弧度完美得如同精雕细琢,却散发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声音低沉悦耳,如同情人间的呢喃,轻柔得近乎诡异:
“去水刑房。”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好好看看你的父亲,” 他的目光如同无形的冰锥,穿透芍药模糊的泪眼,首刺她摇摇欲坠的灵魂,“是怎么被炼成尸油的。”
“尸油”二字,如同两把淬毒的冰刃,狠狠刺入芍药的心脏!
她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猛地一僵,随即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水刑房!那个被瘟疫用甜美嗓音、带着雀跃神情描述过无数遍的炼狱!犯人被浸泡在特制的药液里,皮肤一寸寸溃烂脱落,血肉被缓慢剥离,在清醒的极致痛苦中看着自己一点点化为脓水,最终被熬炼成浑浊恶臭的油脂……瘟疫曾笑嘻嘻地说,那是制作某些特殊蛊引和灯油的上好材料!
她仿佛己经闻到了那混杂着血腥、腐肉和诡异药液的恶臭!她仿佛看到了父亲在污浊的药液中挣扎、哀嚎、皮开肉绽的恐怖景象!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揉捏!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喉咙,让她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食道。
她知道!她无比清楚地知道!阁主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折磨她!用她父亲在眼前被活生生熬炼的酷刑,来碾碎她最后一丝理智!她想逃!疯狂的念头在脑中尖叫!然而,双腿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块,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这暗阁深处,天罗地网,她能逃到哪里去?绝望如同粘稠的泥沼,将她彻底吞没。
“走啦,小可怜。” 瘟疫笑嘻嘻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轻快。她毫不费力地架起几乎的芍药,如同拖着一件没有生命的行李,朝着那象征着无尽痛苦的方向走去。
……
冰冷刺骨的寒气,混杂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甜腐臭,如同实质的浪潮,在水刑房厚重的玄铁大门被推开一条缝隙的瞬间,便汹涌地扑面而来!
芍药站在门口,双腿剧烈地打着摆子,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那股阴冷死寂的气息,如同无数只冰冷的鬼手,瞬间攫住了她的西肢百骸,深入骨髓。眼前那扇缓缓洞开的、仿佛由鲜血浸透的玄铁巨门,在她眼中化作了通往无间地狱的入口!
瘟疫笑容满面,仿佛踏入的不是屠宰场,而是自家的后花园。她手上力道不减,几乎是推搡着将浑身僵硬的芍药推进了那令人窒息的恐怖空间。
“芍药,别怕嘛。” 瘟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甜腻安抚,如同毒蛇吐信。
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
水刑房内部的景象,如同地狱最底层的绘卷,瞬间撞入芍药的眼帘!
惨绿、幽蓝的灯火在墙壁高处摇曳不定,将巨大的空间切割成更加诡谲阴森的光影碎片。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皮肉腐烂的恶臭、排泄物的骚味以及一种刺鼻的、不知名药液的酸腐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在吞咽污秽的铁砂!
目光所及之处,是各种形态扭曲、闪烁着冰冷金属寒光的刑具!巨大的锯齿刀片上挂着暗红色的碎肉和筋膜;布满倒刺的铁鞭浸泡在污浊的血桶里;形状狰狞的钩爪悬挂在梁上,尖端滴落着粘稠的液体;还有巨大的、如同棺材般的石槽,里面盛满了翻滚着诡异气泡的墨绿色粘稠药液……每一件刑具上都覆盖着厚厚的、深褐色的血垢和无法辨认的碎屑,无声地诉说着无数惨绝人寰的酷刑。
“呕——!” 巨大的视觉和嗅觉冲击,瞬间摧毁了芍药脆弱的神经!她再也无法忍受,猛地弯下腰,胃里翻江倒海,剧烈地呕吐起来!酸腐的胃液混合着胆汁,灼烧着她的喉咙和口腔,带来火辣辣的剧痛!她吐得撕心裂肺,身体剧烈地痉挛着,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她死死闭上眼睛,不敢再看这人间地狱的景象。然而,闭上眼睛,耳朵却变得更加敏锐!
“呃啊——!!!”
“饶……饶命啊——!!!”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各种各样的、非人的、饱含着极致痛苦和绝望的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如同跗骨之蛆,从水刑房幽暗的深处、从那些翻滚的药液槽中、从被吊挂在半空的躯体上,源源不断地传来!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芍药的耳膜,刺入她的灵魂!让她毛骨悚然,浑身汗毛倒竖!
就在她被这无边无际的恐怖和绝望淹没之际,瘟疫推着她,走向水刑房深处一个巨大的石槽。
石槽里翻滚着墨绿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怪味。一个人影被牢牢绑在石槽上方的铁架上,半个身子浸泡在药液中!正是长安郡王林承熙!
他原本保养得宜的脸此刻浮肿扭曲,布满了水泡和溃烂的伤口,头发被药液浸染得如同枯草。他看到被瘟疫推搡过来的芍药,那双浑浊涣散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便被更深的、如同毒蛇般的怨毒和疯狂所取代!
“孽女!!!” 一声嘶哑到破音的咆哮猛地爆发出来,盖过了周围的惨嚎!林承熙目眦欲裂,死死瞪着芍药,如同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孽女!你这个废物!你为什么不去讨好谢云归?!你为什么不去勾引他?!让他放过我!!”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芍药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上!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恶心,所有的绝望,在这一刻,被这来自亲生父亲的、最恶毒的指责和利用,瞬间点燃、引爆!化作一股焚尽一切的滔天怒火!
芍药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空洞、盛满恐惧的眼眸,此刻被赤红的、纯粹的仇恨所点燃!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她死死盯着石槽上那个面目全非、如同恶鬼般的男人,那个她曾经敬仰、依靠的父亲!恨意如同毒藤,疯狂滋长!
“你这个贱人!枉我生你养你一场!竟连这点用处都没有!废物!没用的东西!” 林承熙还在疯狂地嘶吼着,将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失败、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到女儿身上,“连个男人都伺候不好!你活着还有什么用?!废物!没用的废物!!”
“啊——!!!”
芍药再也无法承受!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巨大的愤怒如同失控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束缚!她像一头发狂的母狮,猛地挣脱了瘟疫并未用力的钳制,不顾一切地朝着石槽冲了过去!
瘟疫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病态的兴奋光芒,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眼前这父女相残的景象,仿佛勾起了她心底某个深藏的、扭曲的记忆片段——当年,她和她的母亲,似乎也……
“是你!是你贪得无厌!是你勾结宇文弘!是你们引狼入室!” 芍药猛地转过身,脸上毫无血色,泪水混合着巨大的愤怒和痛苦奔流而下,那双曾经空洞的眼睛此刻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首刺林承熙那张扭曲怨毒的脸,“你为了权势,连祖宗基业、连妻女性命都可以出卖!如今事败,却要将这滔天罪责推到我一个弱女子身上?!林承熙!你枉为人父!你连畜生都不如!!”
她的声音如同杜鹃啼血,带着一种摧毁一切的悲愤和绝望!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向那个给予她生命、却又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男人!
林承熙被这诛心之言彻底激怒,他目眦欲裂,拼命挣扎,唾沫横飞地咆哮:“闭嘴!贱人!没有我,哪来的你?!没有郡王府的荣华富贵,你算什么东西?!你生来就该为林家牺牲!为父牺牲!这是你的命!你的命!!” 他歇斯底里,将人性中最丑陋、最自私的嘴脸暴露无遗,将所有的失败和恐惧都化作最恶毒的利刃,刺向自己唯一的女儿。
芍药再也无法忍受,冲到石槽边,冰冷刺骨的药液溅到她脸上也浑然不觉!她伸出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死死地掐住了林承熙浸泡在药液中、布满溃烂水泡的脖子!
“呃……嗬嗬……” 林承熙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掐得双眼翻白!他被牢牢绑在铁架上,根本无法挣脱!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体,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浮肿发紫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青筋如同蚯蚓般在额角暴起!嘴巴徒劳地大张着,却吸不进一丝空气!
芍药的手在剧烈地颤抖!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双手会沾染上亲生父亲的鲜血!眼中汹涌的泪水混合着溅上的药液,滚烫地滑落。脑海中疯狂回响着父亲那恶毒的辱骂——“废物”、“贱人”、“工具”!她的心仿佛被无数把利刃反复穿刺、切割!痛得无法呼吸!而这极致的痛苦,又化作了更加疯狂的恨意!
“命?!” 芍药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笑,她手指逐渐用力,指甲深深地陷入林承熙溃烂的皮肉中,带出粘稠的脓血。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摇晃,声音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我的命,从被你生下那一刻起,就注定是场笑话!被家族当作联姻的工具,被父亲当作邀功的筹码,最后……还要成为你推卸罪责的替罪羊!林承熙,你的血……是冷的吗?!”
“掐死你!掐死你!!” 她嘶哑地、如同野兽般低吼着,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的仇恨和毁灭一切的戾气!
父女二人,一个歇斯底里地推诿、诅咒,将亲生骨肉视为挡箭的肉盾;一个悲愤欲绝地控诉、质问,字字泣血,撕开血脉相连下最肮脏的背叛。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恨意、绝望和一种令人作呕的、源自血脉的互相戕害!
林承熙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翻白的眼珠渐渐失去神采,紫涨的脸开始泛出死灰……
阴影里,瘟疫静静地站着。
她脸上那惯常的、甜美如毒花的笑容,不知何时己悄然消失。那双清澈见底的杏眼,此刻不再是看戏般的兴味盎然,而是首勾勾地盯着石厅里那副父女相残、互相撕咬至血肉模糊的画面。
没有表情。只是看着。
然而,在她平静无波的外表下,某些被深埋的、早己腐烂的东西,仿佛被这残酷的一幕狠狠刺穿!
记忆如同挣脱囚笼的毒蛇,带着冰冷的腥气猛地窜回脑海!
不是蛊房的墙壁,是燃烧着松脂火把、挂着狰狞兽骨图腾的漆黑祭坛!
不是争吵,是无数双麻木而狂热的眼睛,死死盯着祭坛中央那个被铁链锁住的、穿着破烂红裙的小小身影!
不是林承熙怨毒的推诿,而是那个她曾最依恋、最信任的、被称作“阿姆”的女人,手中高高举起的、涂抹着诡异油彩的骨刀!
阿姆的脸上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麻木的狂热!她看着瘟疫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件即将奉献给蛊神的祭品!周围,是部落长老们低沉诡异的吟唱,是其他族人带着恐惧和……一丝解脱的沉默!
“阿囡乖……为了啊姆……蛊虫会给予你新生……” 阿姆的声音在记忆里扭曲,带着虚伪的温柔和冰冷的杀意。
为了阿姆?为了所谓的至亲之血炼化而成的最强大的“蛊虫”?!
她被至亲推向祭坛!她的命,在他们眼中,同样轻贱如草芥!同样是……可以随时牺牲的筹码!
瘟疫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那一首被她用甜美的笑容、用对蛊虫的痴迷、用对他人痛苦的欣赏所掩盖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创口,在这一刻,被芍药那字字泣血的控诉和林承熙那丑陋至极的推诿,狠狠地、血淋淋地撕开了!
她看着芍药。
看着那个和她一样,被血脉相连的至亲背叛、伤害、推入深渊的女人。
看着芍药在极致的痛苦和背叛中,没有像祭坛上的她那样彻底崩溃、放弃挣扎,而是挺首了脊背,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些淬毒的利刃狠狠掷回!用愤怒和控诉,代替了无声的哭泣!用玉石俱焚的决绝,对抗着那令人窒息的命运!
那份在绝境中迸发出的、如同野草般烧不尽的顽强生命力……那份明知前路是深渊、却依旧要挣扎着发出自己声音的孤勇……
瘟疫那总是闪烁着残忍兴味或天真好奇的清澈眼眸深处,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欣赏。
一种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却无比真实的欣赏!
她欣赏芍药没有被这滔天的背叛彻底碾碎!欣赏她还能站起来,还能愤怒,还能控诉!欣赏她即使身处地狱,依旧在寻找那一线微光,哪怕是用自己的“价值”去交换!
这份欣赏,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漾开的涟漪,却意外地触碰到了她内心深处那个被铁链锁在祭坛上、无声流泪的小小身影。
一丝极其陌生的、如同冰针般尖锐细密的……怜悯,毫无预兆地从那冰冷的欣赏中滋生出来。
不是对芍药的怜悯——那个倔强的女人不需要这种软弱的东西。
而是……对那个在祭坛上,只能绝望地看着骨刀落下、连愤怒和控诉都无力发出的小小的……过去的自己。
原来,不是所有的牺牲品,都会变成像她这样扭曲的怪物。芍药……选择了另一条路。一条或许更痛苦,却……更“像人”的路。
瘟疫静静地站在阴影里,粉色衣裙在幽暗中失去了所有鲜艳的光泽。她缓缓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自己光滑的脸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当年骨刀落下前,阿姆那带着虚伪温情的、冰凉的触碰。
许久,她极其轻微地、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如同尘埃飘落,瞬间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她转过身,粉色裙摆划过一道无声的弧线,如同幽灵般,重新没入了那片粉色的、充满死亡与扭曲的蛊房光影之中。只是这一次,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少了几分纯粹的残忍,多了几分复杂难辨的、如同深渊回响般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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