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牵心上弦

御花园的暮色将若曦的影子拉得细长，她攥着帕子的指尖沁出薄汗。远远望见胤禛负手立于太湖石旁，玄色常服被风掀起一角，明明还是记忆中清冷疏离的模样，却让她心跳如擂鼓——这一世，他不再是那个会在病榻前红着眼眶唤她“马尔泰氏”的帝王。这己是本月第七次“偶遇”，自康熙赐婚十西阿哥那日起，她刻意寻着他的踪迹，却始终不敢靠近。

“给西爷请安。”胤禛淡淡颔首，“若曦姑娘有何事？”胤禛后退半步，保持着疏离的距离。若曦盯着他领口的盘扣，前世这双手曾颤抖着为他整理龙袍，此刻却连目光都不敢多停留半刻。若曦心一横：“西爷近日可安好？”

胤禛脚步顿住，眉峰微蹙：“劳姑娘挂念。”声音冷得像冰棱，却让若曦眼眶发烫。她记得前世他说“我要这天下来做聘礼”时的炽热，此刻却连目光都吝啬。“说您书房的《孙子兵法》批注精妙。”她故意扯出话题，指尖绞着绢帕，“不知可否...借我一观？”

胤禛终于正视她，目光如鹰隼般审视：“姑娘该多操心婚事。”话语间藏着刺，却未挪开半步。若曦仰头迎上他的视线：“婚姻大事自有皇上和阿玛做主，可...若曦心中另有牵挂。”

廊外突然掠过一阵风，吹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胤禛喉结滚动，别过脸去：“姑娘慎言。”他转身时，若曦突然抓住他的袖口：“西爷为何总躲着我？”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看来你还是在怨我…”

胤禛僵在原地，衣料在她掌心微微发烫。若曦想起前世他握着她的手说“再等等”，如今却连被她触碰都似受刑。“男女授受不亲。”他沉声道，却未用力挣脱。若曦逼近半步，玉兰香混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扑面而来。

胤禛神色微僵，别过脸去：“姑娘多心了，近日公务缠身。”

“是因为我和十西爷的婚事？”若曦握紧拳头，胤禛猛地回头，眼中掠过一丝凌厉：“姑娘慎言！皇家婚事岂容揣测？”

风卷着几片落叶打旋儿，若曦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想起前世他登基那晚，也是这般将情绪藏得滴水不漏。“西爷怕什么？”她突然上前半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怕我搅乱您的筹谋，还是怕...自己动了心？”

胤禛瞳孔骤缩，下意识后退，却撞上周遭的竹篱。竹枝摇晃间，若曦清楚看见他耳尖泛红。这个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冷面王爷，此刻竟像被戳破心事的少年。“姑娘莫要胡言！”他沉下脸，却未躲开她灼热的目光。暮色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她轻声道：“西爷若无情，又何必在意我的一言一行？”

胤禛攥紧腰间玉佩，喉间溢出一声叹息：“你我...不该如此。”话虽冷硬，却不再急着离去。若曦望着他侧脸被夕阳镀上的金边，在心底默默发誓：这一世，即便红线难改，她也要在他心里，种下一株永不凋零的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