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冻带鱼反杀盯梢

赵一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

“裴园长新招的保安……”

“业务范围……”

“挺广啊？”

鲁智深黝黑的脸膛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和被看穿的惊怒涌上心头！

他想发力挣脱！

但那只扣在他手腕上的手，看似随意，却如同焊死的钢箍！任凭他如何催动全身力气，竟撼动不了分毫！反而感觉自己的腕骨在那看似随意的力道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冷汗，瞬间从他额头渗出！

“我……我只是怕她危险！”鲁智深从牙缝里挤出辩解，声音带着粗重的喘息。

“危险？”赵一多挑了挑眉，目光转向正蹲在地上、好奇地看着两人“角力”的赵小满，“满崽，告诉爹，刚才危险吗？”

赵小满看看自家爹地扣着保安叔叔的手，又看看保安叔叔那涨得通红的脸，小脸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呀。”

“叔叔跑过来……”

“好大声……”

“吓了满崽一跳。”

“然后……叔叔的手……”

她伸出小胖手指了指鲁智深那只被定在半空、微微颤抖的巨掌，“……自己就停住啦！”

“像……像被点穴了？”

“爸比，你会点穴吗？”

赵一多：“……”

他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鲁智深：“……”

他感觉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

点穴？！

点你个头啊！

赵一多松开了手。

动作随意得像拂去一片落叶。

鲁智深只觉得手腕一松，那股恐怖的巨力瞬间消失。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毫发无伤、却残留着可怕触感的手腕，又猛地抬头看向赵一多！

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赵一多像是完全没注意到鲁智深的眼神，他弯腰，把塑料袋里的牛奶塞给赵小满一盒，又拿出那包糯米纸。

“喏，糯米纸。”

“尝尝。”

“看是不是比那破指南好吃。”

赵小满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接过糯米纸，撕开一小片塞进嘴里，小脸立刻皱了起来：“唔……没味道！像……像吃纸！”

“嗯，像就对了。”赵一多一本正经，“纸味，原生态，健康。”

他这才首起身，目光重新落到脸色变幻不定的鲁智深身上。

“鲁壮士。”

“回去告诉裴园长。”

“看孩子……”

“得用点心。”

“别光长肌肉。”

“眼神不好……”

“容易把好人当贼抓。”

“至于那口井……”

赵一多用脚尖点了点那个被赵小满盯上的井盖，语气带着点嫌弃。

“里面不是什么怪兽打呼。”

“是下水道气压不稳。”

“找市政。”

“通一通就好了。”

“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吓着孩子。”

“也显得……”

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幼儿园门口那几个新安装的、极其隐蔽的高清旋转摄像头，以及鲁智深制服领口那个不起眼的微型麦克风。

“……贵园安保水平，有待提高。”

鲁智深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赵一多不再看他，拉起赵小满的小手。

“走了，满崽。”

“牛肉面。”

“加蛋。”

父女俩的身影，慢悠悠地融入傍晚熙攘的人流。

鲁智深站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他黝黑的脸上，表情极其复杂。

震惊。

后怕。

屈辱。

还有一丝……被彻底看穿的悚然！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领口那个伪装成纽扣的微型麦克风。

又抬头看了看门口那几个伪装成装饰灯的高清摄像头。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对父女消失的街角。

沉默了几秒。

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回保安亭，抓起内部通讯器，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裴总！目标己离开！”

“他……他发现监控了！”

“还……还点了下水道的问题！”

“他……”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只有冰冷的呼吸声传来。

半晌。

裴星若那压抑着巨大风暴、如同冰层碎裂般的声音，才从听筒里传来：

“知道了。”

“跟上去。”

“保持距离。”

“用‘眼’。”

“我要知道……”

“他们今晚……”

“在哪落脚！”

星海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华灯初上，霓虹璀璨。

裴星若站在窗前，背对着奢华却冰冷的办公室。

金丝眼镜被摘掉，随手扔在光洁如镜的办公桌上。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加密传真。

传真抬头，是一个极其低调却令人窒息的徽标——盾牌环绕着交叉的橄榄枝与利剑。

下方，是几行冰冷的文字：

【代号：冥王】

【状态：确认存活】

【最后己知位置：东欧“黑森林”事件后消失】

【关联信息：高度疑似与代号“潘多拉”的基因项目泄露有关】

【警告：极度危险！SSS级！接触需最高授权！】

传真的最后。

附着一张极其模糊、像素很低的卫星抓拍图。

图片上，是一个硝烟弥漫的废墟。

一个穿着破旧作战服、浑身浴血的高大男人背影。

他怀里，似乎抱着一个……用沾满血污的毯子紧紧包裹着的、极其幼小的襁褓？

男人的侧脸在烟尘中看不真切。

只有他左耳后，一道如同蜈蚣般狰狞的、延伸至颈部的陈旧疤痕……

在卫星图片的放大下，清晰可见！

裴星若的目光，死死钉在那道疤痕上！

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道渗血的月牙印。

她的身体，在无人看到的阴影里，微微颤抖着。

十年！

她终于找到了！

以这样一种……荒谬绝伦、却又惊心动魄的方式！

赵一多！

冥王！

还有……赵小满！

那个襁褓？！

那个被列为最高机密的“潘多拉”项目？！

裴星若猛地闭上眼！

再睁开时！

那双总是冰封的美眸深处，所有的震惊、愤怒、屈辱、荒谬……统统被一股更加深沉、更加疯狂、更加不顾一切的……决绝所取代！

如同冰封的火山，终于撕开了地壳！

她抓起桌上的金丝眼镜，重新戴上。

镜片反射着窗外冰冷的霓虹，将她眼底最后一丝波动彻底掩盖。

她拿起手机。

拨通鲁智深的加密线路。

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冰冷和掌控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疯狂：

“鲁智深。”

“启动‘天眼’系统。”

“锁定目标。”

“我要……”

“他女儿赵小满……”

“二十西小时内……”

“所有的……”

“心跳、体温、脑电波……”

“一丝波动！”

“都不能放过！”

“听清楚了吗？”

云城，“老张记”牛肉面馆。

油腻的塑料桌布，蒸腾的热气，空气里弥漫着大骨汤的浓香和辣椒油的呛味儿。

赵一多和赵小满对坐在角落的小桌旁。

两大碗牛肉面，红油赤酱，堆满了颤巍巍的牛腱子肉，上面还奢侈地盖着三个金灿灿的煎蛋。

赵小满正埋着小脑袋，小嘴塞得鼓鼓囊囊，小脸蹭得油乎乎的，小短腿在桌子底下欢快地晃悠。

“爸比！好吃！”

“比幼儿园的青菜糊糊好吃一万倍！”

“园长阿姨……坏！”

“不给吃肉肉！”

赵一多吸溜着面条，眼皮都没抬。

“嗯。”

“冻带鱼嘛。”

“冷血动物。”

“不懂人间烟火。”

“理解。”

他一边吸溜，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极其自然地扫过面馆门口。

一个穿着灰色外卖服、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正靠在门口一辆破旧的电瓶车上“刷手机”。

姿势很随意。

但那双眼睛，透过帽檐的缝隙，如同精准的探针，牢牢锁定着他们父女俩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