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更衣室游戏

绝杀快船后的第三天早晨，秦辉提前一小时到达训练馆。球馆空荡荡的，只有清洁工在擦拭看台座椅。他放下背包，正准备开始热身，突然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己经在场上练习投篮。

"早啊，菜鸟。"慈世平转过身来，汗水浸湿了他的灰色训练T恤。这位37岁的老将本该享受退役前最后一份合同的悠闲时光，却依然保持着严格的训练习惯。

"早，梅塔。"秦辉点点头，用慈世平的本名称呼他。这位曾经以"野兽"著称的防守悍将，如今是更衣室里最受尊敬的元老之一。

慈世平投出一记三分，球弹框而出。秦辉抢下篮板，回传给他。

"你那天打得不错，"慈世平接过球说，"但别高兴太早。NBA不只是关于篮球。"

秦辉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慈世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运球到禁区，完成一记勾手投篮。球进后，他转身面对秦辉："你知道为什么昨天尼克在训练中不给你传球吗？为什么鲁尔在队内赛时总是换防到你面前？"

秦辉心头一紧。昨天的训练赛中，尼克·杨确实多次无视他的空位要求，而鲁尔·邓防守他时格外凶狠，甚至有一次不必要的犯规差点让他摔倒。

"因为他们感觉到了威胁，"慈世平自问自答，"你表现得越好，他们的出场时间就越少。在NBA，每个人都在为下一份合同打球。"

秦辉捡起滚到脚边的篮球，沉思片刻："那我该怎么做？"

"做你自己，但要聪明点。"慈世平擦了擦汗，"年轻人都喜欢你，特别是朱利叶斯和德安吉洛。老家伙们...嗯，赢得他们的尊重需要时间。"

秦辉点点头。前世作为篮球评论员，他当然知道更衣室政治的重要性，但亲身经历又是另一回事。

"还有，"慈世平压低声音，"勒布朗来了会更难。记住我的话。"

秦辉猛地抬头："勒布朗？詹姆斯？他要来湖人？"

慈世平露出神秘的微笑："不是现在，但迟早的事。洛杉矶需要明星，而湖人喜欢收集巨星。当他来时，所有年轻人都要做出牺牲。尤其是你这样的。"

秦辉心跳加速。慈世平不可能知道未来，这只是一个老将的首觉。但秦辉清楚，按照原来的时间线，詹姆斯确实会在2018年加盟湖人。

"谢谢你的建议，梅塔。"

"别谢我，"慈世平转身投出一记三分，"我只是好奇你能走多远。现在，陪我练会儿防守。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两小时后，当其他队员陆续到达时，他们发现秦辉和慈世平正在进行一对一对抗，两人都大汗淋漓却斗志昂扬。

"该死，菜鸟，"慈世平喘着粗气说，"你的防守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拉塞尔和英格拉姆站在场边，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慈世平很少对年轻球员表现出这样的尊重。

"嘿，秦，"拉塞尔喊道，"过来和我们一起热身。"

秦辉向慈世平点头致意，然后走向年轻球员的小圈子。英格拉姆递给他一条毛巾："梅塔从不对新人这么友好。你做了什么？"

"只是认真防守而己。"秦辉擦了擦汗。

"说真的，你那天晚上的表现太疯狂了，"拉塞尔说，"我和布兰登昨晚看了三遍录像。你是怎么预判到雷迪克的跑位的？"

秦辉暗自警惕。他不能说自己前世解说过无数场雷迪克的比赛。"我研究过他的习惯。他喜欢先往左虚晃，然后向右切。"

"该死，你连这个都知道？"英格拉姆摇头，"我打了两年NBA都没注意这些细节。"

"哈佛生的大脑不一样，"兰德尔走过来加入谈话，"秦，下午有空吗？我想请你帮我看看昨天的比赛录像。我总觉得我的挡拆防守有问题。"

"当然。"秦辉答应道。这正是他想要的——与球队未来的核心们建立联系。

训练开始前，沃顿召集全队开会："季前赛还剩两场，然后就是真正的战斗了。我们需要确定轮换阵容。每个人都要证明自己配得上出场时间。"

训练赛中，秦辉被分在第二阵容，与克拉克森、小南斯、布莱克和胡尔塔斯一组。对面的首发阵容是拉塞尔、尼克·杨、鲁尔·邓、兰德尔和莫兹戈夫。

比赛开始后，秦辉立刻注意到不同寻常的气氛。克拉克森几乎不给他传球，即使他跑出空位也视而不见。而当秦辉防守尼克·杨时，这位老将格外卖力，不断用身体对抗和垃圾话挑衅。

"别以为一次绝杀就了不起了，菜鸟，"尼克·杨在一次身体接触后低声说，"NBA有太多昙花一现的故事。"

秦辉没有回应，专注于防守。当尼克·杨尝试后仰跳投时，秦辉全力起跳干扰，球弹框而出。

"好防守！"场边的慈世平喊道。

转换进攻，秦辉主动为克拉克森设置掩护，帮助他摆脱拉塞尔的防守。按照常理，克拉克森应该回传给他，但他选择了高难度抛投，结果被补防的兰德尔封盖。

"该死！"克拉克森愤怒地甩手。

秦辉跑过去拍拍他的肩："下次我会提前拆开。"

克拉克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吧，菜鸟。"

训练赛结束，秦辉的数据并不亮眼——4分3助攻，但正负值仍是全队前列。更让他在意的是队友们微妙的态度变化。年轻球员们——拉塞尔、英格拉姆、兰德尔、小南斯——都对他很友好，而老将们则明显冷淡。

"别往心里去，"淋浴时，慈世平低声对他说，"这是必经之路。我当年在芝加哥时，乔丹让我吃了三个月闭门羹。"

秦辉点点头，但内心并不平静。他知道要在NBA立足，光有球技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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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秦辉如约与兰德尔一起看录像。两人坐在球队战术室里，面前是巨大的显示屏。

"看这里，"秦辉暂停画面，"你在挡拆后太急于回防自己的对位，给了对方中锋轻松切入的机会。"

兰德尔皱眉："但如果我不回去，他们会把球传给我的对位球员。"

"没错，但这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秦辉解释道，"在挡拆防守中，你必须相信队友会帮你补位。宁愿让对方投中距离，也不要给轻松上篮的机会。"

兰德尔若有所思："有道理。你从哪学的这些？"

"我...看了很多比赛录像。"秦辉含糊地回答。实际上，这是他在前世从德雷蒙德·格林的防守分析中学到的。

"明天训练试试你的建议，"兰德尔拍拍他的肩，"对了，万圣节派对你来吗？尼克组织的。"

秦辉犹豫了。这种派对通常是队友增进感情的好机会，但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受欢迎。"都有谁去？"

"全队都会去，还有几个WNBA的姑娘。"兰德尔咧嘴一笑，"别担心，尼克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派对来者不拒。这是他展示豪宅的机会。"

"我会考虑的。"秦辉说。

晚上回到公寓，秦辉收到一条短信，是拉塞尔发来的群聊邀请。群里有拉塞尔、英格拉姆、兰德尔和小南斯，名字叫"年轻核心"。

「欢迎加入未来MVP的聊天室」拉塞尔写道，配了一个笑脸表情。

「秦，明天训练前一起加练挡拆？我想试试新动作」英格拉姆发消息。

秦辉微笑着回复：「没问题，早上6点？」

「太早了兄弟！7点吧」兰德尔回复。

「懒惰的胖子」拉塞尔调侃道。

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消息，秦辉感到一丝温暖。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归属感。但同时，他也清楚更衣室的分裂正在形成——年轻球员与老将之间，而自己正处于断层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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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前夜，尼克·杨在位于恩西诺的豪宅举办派对。秦辉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才按响门铃。他穿着特意准备的服装——一半是湖人球衣，一半是中国国家队的队服，脸上画着京剧脸谱和湖人标志的混合图案。

开门的是小南斯，他穿着恐龙套装："秦！太酷了！这装扮太有创意了！"

屋内己经挤满了人。秦辉看到拉塞尔扮成忍者神龟，英格拉姆是《权利的游戏》中的琼恩·雪诺，兰德尔则干脆扮成了一盒爆米花——他在纸板箱上挖了洞伸出胳膊和头。

"这是什么鬼？"尼克·杨走过来，打量着秦辉的装扮。他穿着夸张的金色套装，扮成《金牌拳手》里的角色。

"中西合璧，"秦辉转了个圈，"就像我的比赛风格。"

尼克·杨愣了一下，突然大笑："不错，菜鸟。至少你用心了。去拿点喝的，别拘束。"

秦辉松了一口气，走向吧台。慈世平站在那里，穿着牧师服装，手里拿着一杯果汁。

"聪明的装扮，"慈世平评价道，"既展示你的文化背景，又表达对球队的忠诚。政治满分。"

秦辉笑了笑："只是不想太无聊。"

"看到那个角落了吗？"慈世平用眼神示意。鲁尔·邓和几个老将坐在那里，表情严肃得与派对气氛格格不入。"他们在讨论交易截止日。每个人都担心被送走，尤其是现在年轻人开始崭露头角。"

秦辉观察着那个小团体。他们偶尔看向年轻球员的方向，眼神复杂。

"别担心他们，"慈世平说，"专注于篮球，但别忽视这些细节。NBA是生意，更是政治。"

派对进行到一半时，拉塞尔拉着秦辉加入啤酒乒乓游戏，对手是英格拉姆和兰德尔。

"秦，听说中国人数学都好，"拉塞尔坏笑着递给他一个乒乓球，"别让我们失望。"

秦辉接过球，瞄准对面的杯子。前世大学时他可是啤酒乒乓高手。第一投，球在杯沿转了一圈后落入杯中。

"运气！"兰德尔喊道。

第二投，首接空心入杯。第三投，又中。

"该死的，他真是数学家！"英格拉姆惊叹。

游戏进行得热火朝天，吸引了越来越多队友围观。就连尼克·杨也加入为秦辉这队加油。当秦辉投进制胜一球时，拉塞尔激动地跳到他背上。

"MVP！MVP！"年轻球员们起哄道。

秦辉大笑着，目光却不经意与角落里的鲁尔·邓相遇。老将的眼神冰冷而警惕，仿佛在说：别太得意，菜鸟。

派对结束后，慈世平主动提出送秦辉回家。

"你今晚做得很好，"车上，慈世平说，"但真正的考验还没开始。常规赛是不同的野兽。"

"我知道。"秦辉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听着，如果你想，我可以教你一些东西，"慈世平突然说，"不是篮球技巧——那些你己经有天赋了。我教你如何在NBA生存。如何应对媒体，如何处理更衣室关系，如何...防备暗箭。"

秦辉转头看他："为什么帮我？"

慈世平沉默片刻："因为我看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而且...这支球队需要真正的领袖。德安吉洛有天赋但太随性，布兰登太安静，朱利叶斯太情绪化。而你...你有那种气质。"

秦辉没有回答。领袖？现在的他只是个勉强保住位置的落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