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拒绝了周管事提携

沈清欢接过糖，突然鼻子发酸，前世除了过年，可没有长辈给她塞过糖，毕竟她也二十多岁了，是他们眼里所谓的大人了。

“但你得明白。”

周管事的语气突然沉下来，“你这答卷要是传到内门，保不齐有人要挑刺。灵草灵性之说，在咱们杂役房是经验，到了那些讲究‘正统’的人眼里，就是歪门邪道。”

沈清欢想了想，回道: “周管事，我前世……咳，我以前在地里干活时，有人说‘庄稼哪懂什么心思’，但是我给玉米苗唱了三天山歌，它结的棒子比旁的粗两指。”

当然这句话带是她现编的。

可周管事被逗得首拍大腿，是真的乐呵。

他正要说什么，窗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沈清欢转头望去，窗纸上投下个瘦高的影子——是林浩。

他的影子在窗前来回晃了两圈，最后停在门口，隐约能听见压低的咳嗽声。

周管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捋了捋胡子笑: “说曹操曹操到。小林子估计是来问考核结果的，你且坐着，我去去就回。”

他起身，带起一阵风，吹得书案上的答卷哗啦翻页，沈清欢的那页恰好停在“草木有灵”那行。。

门被推开，林浩的声音挤了进来: “周管事，我刚听说……”

他的目光越过周管事落在沈清欢身上，要说的话突然卡住，眉头慢慢拧成一团。

沈清欢咬着芝麻糖，看林浩的喉结动了动，最终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她觉得这个林浩真没意思，有什么话还能当着她的面说？

林浩跨进门槛时，鞋跟重重踩在青石板上。

他穿的是外门弟子标配的月白色绸缎鞋子，此刻鞋尖沾着点泥星子，显然是从考核场一路急奔过来的。

见沈清欢坐在蒲团上啃芝麻糖，他喉结动了动，手往腰间摸了摸。

那是外门弟子总挂着的储物袋，平时装着《修真百问》和新得的低阶法器，此刻倒像在给自己壮胆。

“周管事。”林浩抱拳，身体绷得笔首

他将目光黏在沈清欢的答卷上。

“我刚翻了今年杂役考核的卷子，有份答案实在……”

他顿了顿，看了眼沈清欢，到底没把“荒唐”二字说出口。

“若按这等思路，往后杂役都学她写‘灵草要听山歌’‘药园该轮班看月亮’，成何体统？”

周管事把茶盏往桌上一放，茶沫子溅在《灵植手札》封皮上。

他伸手抽过沈清欢的卷子，指节点着“草木有灵，当以人心度之” 那行字。

“小林子，你去年种的三株火灵草，为何蔫了两株？”

林浩耳尖瞬间通红: “那是……那是我火候没控好！”

“火候？”

周管事嗤笑一声，“我蹲在药园守了三夜，见你白日里拿术法催着晒日头，夜里又怕冻着搬回屋——你当灵草真是没脾气的算盘珠子？拨一下动一下？”

他把卷子推回林浩面前，“清欢写青纹草‘闹脾气’，我昨日特意去看了，那株草换了背阴的位置，今早叶子都支棱起来了。”

沈清欢咬着芝麻糖的动作顿住，没想到周管事还会照着她的法子去验证。

林浩捏着卷子的手指节泛白，忽然抬头看向沈清欢: “那你说，若内门长老问起，你这答案算什么？杂役房的野路子？”

“内门长老若问，我便说，”周管事突然起身，拍了拍沈清欢的肩膀。

“清欢这不是野路子，是把死书读活了。当年我跟你师父学种灵竹，他总说‘按典籍来’，可我偷偷把的轮作法子用在药园里，倒比典籍里的产量多三成——修行之道，本无定法。”

沈清欢抬头，正撞进周管事眼底的光。

周管事真是好样的！

“我只是觉得修行也好，种灵草也罢，顺其自然最好。就像前世……咳，就像我以前在地里干活，越急着拔苗，苗死得越快。”

“万事顺应自然就好。”

周管事突然笑出了声，伸手从袖中摸出个蓝布包。

布包边角磨得起了毛，打开却是本半新的《基础灵草养护笔记》，纸页间夹着片干枯的青纹草叶: “这是我当年跟着师父学种灵草时记的，你若愿意，明日起跟我去药园——那些内门弟子看不上的杂役活，说不定你能种出个名堂来。”

沈清欢接过书，指尖触到纸页上的墨迹，还带着周管事袖中暖暖的温度。

不过她现在在杂役房待的很开心，现在也站稳了根基，活少事儿少。大家对她也都很好，目前她不想离开杂役房……

“谢谢周管事。不过即便考核通过了，我还是想留着杂役房。”她把书抱在怀里，抬头时正看见林浩站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棂。

周管事和林豪听到这个想法都很震惊！

林浩眼神不再像刚进门时那样刺人。

周管事只好无奈地说: “既然你有自己的想的，那便依你吧，不过这本书和你有缘，你就拿去学习吧。”

“谢谢周管事，那我先回去了。”沈清欢高兴地起身，却见周管事的老黄猫不知何时蹭到了脚边，尾巴尖扫过她的腿。

出了院门，小豆子正蹲在槐树下还在啃芝麻糖，见她出来立刻蹦起来:

“清欢姐，周管事没骂你吧？我刚才听见林浩师兄的声音。哎哟，我蹲得腿肚子都抽筋了——”

“没骂，还送了我本书。”沈清欢晃了晃怀里的笔记，开心的笑道，顺手还扶了小豆子一把。

她忽然听见隔壁杂役房传来王婶的大嗓门：“哎你们听说没？清欢那丫头的考核卷子……”

小豆子耳朵动了动，拽着她往杂役房跑：“王婶肯定是在说你！昨儿她还念叨，说杂役房就缺个会哄灵草的——”

沈清欢由着他拽着跑，风掀起笔记的纸页，夹在里头的青纹草叶“刷啦”一声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却见草叶上还留着道浅褐色的痕迹——像是被谁轻轻摸过，又像是，曾有过那么一瞬，灵草真的对她笑了笑。

（自从那次考核之后，沈清欢的名字在杂役房里渐渐传开了。）

有人说她能跟灵草说悄悄话，有人说周管事夜里给她开小灶，更有甚者把她写的“草木有灵”抄在破布上，挂在药园篱笆桩子上——说是这样灵草长得更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