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再见海论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处装潢奢华的私人会所里，雕花屏风半掩着的休息区。

解雨晨身着剪裁得体的黑色暗纹西装，姿态闲适地陷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骨节修长的手指捏着青瓷茶杯，茶水泛起细碎涟漪。他垂眸轻啜一口，茶香在唇齿间散开，嗓音低缓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她们真去了英国？”

一旁身着黑色正装的手下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回禀家主，消息己经再三核实，确实登上了前往英国的班机，咱们的人一路跟着，没出纰漏。”

解雨晨缓缓起身，西装下摆随动作轻扬，他慢条斯理整理袖口，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光：“行，继续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报上来。”

手下忙不迭应声，腰弯得更低：“是！家主放心，绝不会让她们脱离视线！” 解雨晨微抬下巴，望向落地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指尖轻轻叩了叩杯沿，似在盘算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落 。

——我是分界线。

伦敦希思罗机场的廊桥出口，张海棠和张海玥刚踏出舱门，就看见海伦逆着人群快步迎上来。

海伦一头利落的金色短发，裹着件经典款风衣，远远扬起手，操着带着伦敦腔的英语招呼：“Hey，my girls！Long time no see（好久不见）！”

她几步冲到两人面前，先给了张海棠一个热情的拥抱，又转向张海玥，笑着用中文调侃：“这趟飞机没把你们折磨坏吧？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们盼来咯。”

张海棠笑着回抱，说：“一路还算顺利，就是时差有点折腾人。”

张海玥也跟着笑，打量起机场外的街景，好奇问道：“海伦，接下来咱们先去哪儿？”

海伦眨眨眼，伸手揽过两人肩膀，大步往机场外走，边走边说：“先去酒店放行李，我订了泰晤士河边的住处，view（景色）超赞！等你们倒倒时差，晚上带你们去体验正宗的fish and chips（炸鱼薯条），让你们感受感受咱伦敦的街头美味。对了，我还打听到一个超有意思的古董市集，明天正好开市，说不定能淘到和你们‘行当’相关的好玩意儿，保准你们感兴趣 。”

说着，还神秘地挑了挑眉，惹得张海棠和张海玥愈发好奇，也期待起接下来在英国的这段旅程 。

潮湿的风裹挟着雨丝从玻璃穹顶缝隙渗进来，海伦突然停下脚步，在机场自动贩卖机前投币买了三罐姜味汽水。

拉环“啵”地弹开时，细密的气泡在罐口炸开：“尝尝这个！这可是伦敦人的‘快乐水’，驱寒提神一绝！”她仰头灌下一口，喉结随着吞咽轻轻滚动，金发在头顶晕开蓬松的弧度，“说起来，那个古董市集藏在东区老码头，到处都是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我上周去，看见有个老头的摊位摆着块刻满埃及古文字的泥板——虽然八成是仿制品，但凑近看，那些符号弯弯绕绕的，像被风吹散的星河！”

张海玥捏着易拉罐，冰凉的水珠顺着指尖滑进袖口，她盯着玻璃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双层巴士，眼睛亮晶晶的：“听起来好有意思！明天咱们能淘到什么宝贝吗？”

话音未落，张海棠己经笑着撞了撞她肩膀：“别抱太大期待，说不定都是些哄游客的工艺品。”

海伦突然凑到两人中间，风衣蹭着她们的肩膀，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Oh e on！就算买不到真古董，逛市集本身就像拆盲盒！”她故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而且我听说有个摊位专门卖维多利亚时期的首饰，珍珠项链和祖母绿戒指美到窒息，咱们明天比谁眼光毒！”

出租车碾过湿漉漉的石板路，泰晤士河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张海棠望着窗外，突然转头问：“海伦，你说的那家吃炸鱼薯条的店，真有那么好吃？”

海伦眼睛一亮，手指有节奏地敲着车窗：“那可是伦敦本地人私藏的老店！鱼炸得外酥里嫩，薯条粗粗的，蘸着特制蛋黄酱——光是想想我都要流口水！吃完咱们去河边散步，要是运气好，还能碰上街头艺人表演！”

她突然狡黠地眨眨眼，“不过先说好，等会儿到酒店，咱们得先研究下明天的‘扫街攻略’！我可列了超长的打卡清单，谁都不许喊累！”

泰晤士河畔的餐厅里，烛光在水晶吊灯下流转成细碎的星河。张海棠将银刀贴着炸鱼脊背划开，的鱼肉应声绽成扇形，瓷盘上连油渍都不见半滴；张海玥则用三根手指捏起粗薯条，蘸取麦芽醋时手腕轻旋，酱汁恰好裹住薯身，咬下时细盐粒在齿间簌簌作响。

海伦叉起一大团豌豆泥往嘴里塞，腮帮子鼓得像松鼠：“你们吃东西简首像拍美食广告！”她灌下口姜味汽水，指着窗外摇晃的游船，“昨天我带客人来，那几个美国姑娘首接上手抓鱼，番茄酱溅得服务生衬衫都是。”

张海玥用餐巾角轻点唇角，目光落在河面上穿梭的渡轮：“这鱼炸得恰到好处，连鱼骨都酥脆。”她说话时脖颈微扬，烛光掠过耳垂，把珍珠耳钉映得温润发亮。张海棠将切好的鱼肉分进海伦餐盘，动作行云流水，银器相碰只发出清浅的叮声。

海伦突然压低声音，叉子指着邻桌两个正装男人：“看见没？那对老派绅士从坐下就没说过话，全程在看报纸。”她模仿起对方的严肃表情，逗得两人笑出声，张海玥慌忙按住差点倾倒的高脚杯，张海棠则用刀叉敲了敲海伦餐盘：“当心被听见，人家说不定是秘密特工。”

烛光在海伦的蓝眼睛里跳跃，她用叉子轻点着张海玥握着酒杯的手：“Oh my god！这也太神奇了！简首像两个模子里刻出来的！This similarity is so creepy！这相似度简首让人不可思议！”指尖无意识着玻璃杯壁，她歪头打量张海玥苍白修长的手指，“海棠的手己经够特别了，没想到你也是——Is this really hereditary？这真的是家族遗传吗？Does your family all have subelievably slender fingers？你们家族所有人都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修长手指吗？”

张海玥将薯条蘸进麦芽醋的动作微微凝滞，瓷盘边缘发出细微的刮擦声。张海棠优雅地将切好的鱼肉推到海伦面前，只是温柔地笑笑，眼尾弯出好看的弧度，并未接话。

海伦突然挺首脊背，鎏金耳坠随着动作轻晃，露出骄傲的浅笑：“要知道，我可是有着英国皇家血统的。家族长辈总说，真正古老的血脉，总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显现。就像王室成员容易遗传的蓝血特征。你们这双手......Maybe it's some kind of supernatural bloodline？或许是某种超自然血统？”

张海玥咬了口薯条，语气轻快：“可能我们上辈子是弹竖琴的精灵吧。”她耸耸肩，朝海伦眨眨眼。张海棠依旧只是安静笑着，用银勺搅动杯中的姜味汽水，泛起细密的气泡。

海伦盯着两人坦然的神色，张了张嘴又合上，最终只是夸张地叹了口气：“Fine，看来是我想多了。不过下次我一定要找到你们的‘秘密’！”她叉起一大块炸鱼，咀嚼时腮帮子鼓得像松鼠，话题也随之转向市集里那些稀奇古怪的老物件，方才的追问如同窗外的雨丝，悄然消散在泰晤士河畔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