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电话那头传来张海客不耐烦的冷哼："解当家可真是悠闲自在，平日也不见得你这么闲。"听筒里还混着书本，纸张翻动的窸窣声，显然对方正忙着处理族务，完全没把这通电话当回事。

解雨臣将钢笔抵在黎倾鸢的照片边缘，作战手套上的麒麟暗纹在台灯下泛着冷光："关于你们张家麒麟女的消息找到了。"

"砰——"听筒里突然炸开重物倒地的声响，像是檀木椅被猛然掀翻。张海客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你说什么？解雨臣，你最好别拿这种事开玩笑！"金属镇纸砸在案几上的闷响，隔着电流都能感受到他此刻的震惊。

电话那头传来张海客压抑的喘息，解雨臣将手机夹在肩颈，翡翠扳指在文件上划出轻响："是真的，我没这个闲暇来开玩笑。"他抽出一个档案袋，指尖拂过黎倾鸢出入境记录的复印件，"半个月前我和黑瞎子在绿皮火车包厢里，撞上了带着小姑娘的黎倾鸢。她伪装得滴水不漏，但右手带着跟张海玥同款的都在手套，同样都是右手戴手套，左手不戴，甩动时的僵硬弧度——"解雨臣模仿着关节错位的动作，"就像刻意隐藏发丘指的变形。"

电话里传来纸张撕裂的脆响，张海客的声音突然拔高："你确定是她？"

"她身边跟着的女生见到我们时，瞳孔收缩了0.3毫米。"解雨臣调出监控截图，画面里张海玥低头喝茶的模样与记忆重叠，"这种生理反应装不出来。后来我们追查黎倾鸢的履历，发现她和张海玥都是清华大学毕业生——一个理学博士，一个医学博士。"他顿了顿，将两人的毕业证书照片并排放置，"更蹊跷的是， 她们都是九年前，没有任何的记录。"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一路调查，查到了，他们出来的地方，深山里的一个小村子，聪明，苏老板那里得知，两姐妹姐姐叫黎倾鸢，妹妹叫黎知鸢，你说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过了好一阵子才传来张海客难掩激动的声音:“好，知道了，谢谢。”态度瞬间转变了180度。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电流声里隐约传来张海客粗重的喘息。解雨臣转动翡翠扳指，裂纹在台灯下泛着幽光：“还有件事。”他指尖着黑瞎子绷带渗着诡异青液的照片，“黑瞎子的眼睛愈发严重，寻常办法根本压制不住背后那东西。”

“解当家什么时候改行当神棍了？”张海客冷笑，听筒里传来羊皮卷翻动的哗啦声，“张家秘术虽能镇邪，但对附身多年的灵体……”

“黎倾鸢不一样。”解雨臣语气肯定“她没用任何医疗器械，也没有利用任何的秘术，仅仅是靠近那怨灵见就像老鼠见了猫。”

听筒里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显然张海客站起时碰翻了桌椅。

解雨臣将照片翻转，背面用朱砂画着完整的麒麟图腾，“黑瞎子背后的怨灵缠着他几十年，连张起灵都只能暂时压制。但上次在火车上，哪怕是靠近，那些东西首接溃不成军——”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海客的呼吸愈发沉重：“你想要什么？”

“治好黑瞎子。”解雨臣转动扳指，裂纹在灯光下如同蛛网，“你找回麒麟女，我提供线索。我们各取所需。”

电话对面张海客压抑的怒吼：“解雨臣！你们九门解家是不是觉得张家好欺负？拐走祸害了一个族长还不够，现在连张家姑娘的主意都打上了？”金属碰撞声密集响起，像是他将满桌密档扫落在地。

“我们告诉你张海玥的行踪，还帮你找到了另一个张家人，我们只是想让他帮忙治疗黑瞎子的眼睛，咱们两家各取所需。”

电流声中传来张海客深吸一口气的声音："我要所有关于黎倾鸢的详细资料。"他的语气终于松动，却依旧带着威胁，"若是让我发现九门在算计什么......"

"聪明人不说废话。"解雨臣将档案袋封口，"伦敦希思罗机场，三天后。"挂断电话的瞬间，他望着窗外泰晤士河上翻涌的浓雾，知道一场关于血脉与秘密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三天后的伦敦希思罗机场，细雨如纱。解雨臣倚着黑色宾利车身，翡翠扳指在雨幕中泛着冷光。

远处三个身影穿过玻璃门，张海客脖颈间缠绕着一条围巾，；张海楼裹着长款风衣，腰间皮质绑带牢牢捆着青铜铃铛，走动时特意用手掌虚掩；张海杏则戴着皮质手套，袖口内侧隐约露出半截朱砂绘制的镇邪符箓。

"黑瞎子现在怎么样？"张海客开口便首奔主题，雨水顺着他帽檐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小水花，眼神中带着对未知状况的警惕。

解雨臣侧身拉开后座车门，黑瞎子翘着二郎腿斜倚在真皮座椅上，标志性的墨镜反着冷光，嘴角还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老样子，怨灵的爪子天天在眼窝里挠痒痒，不过比在蛇沼那次舒坦多了。"他故意晃了晃手中的打火机，金属碰撞声清脆利落。

张海楼皱着眉凑近，青铜铃铛发出细微嗡鸣，目光紧锁黑瞎子墨镜边缘若有若无的黑气："几十年怨气凝结成实体抓痕，你还笑得出来？"

"横竖死不了。"黑瞎子懒洋洋地摘下墨镜，眼窝处盘旋的黑色爪痕泛着磷火般的幽光，却被他用食指抹了把脸又重新戴上，"倒是你们，身上这股子祠堂味儿，熏得怨灵都要捂鼻子。"

张海杏突然甩出一张符纸，金光闪过瞬间将逸散的黑气灼烧殆尽："黎倾鸢的具置？"

解雨臣迅速展开防水地图，红圈牢牢锁定大英博物馆东亚文物区："她今早独自进了馆，在存放青铜器的展厅停留超过西十分钟。"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的路线，"重点是——那里有三件标注着张家徽记的展品。"

张海客猛地攥紧玄铁链，链节硌得掌心生疼："走。"转身时瞥见黑瞎子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铃铛，冷笑一声，"到时候别指望麒麟女分神救你。"

"求之不得。"黑瞎子利落地翻出车外，墨镜在雨幕中折射出危险的光，"正好让我看看，张家血脉是不是真有传说中那么香。"宾利尾灯刺破雨雾的刹那，他墨镜下的黑气突然剧烈翻涌——三公里外，黎倾鸢正在青铜鼎前驻足，袖口的麒麟纹身泛起微光。